鄉野風流 第八十六章︰田副縣長督陣

作者 ︰ 鄉村小官

肖春夏給幾個疫情嚴重的包村干部做了具體安排,就到村里了。他出了大門,就遠遠看見橋頭站著的像是葉小竹,走近了果然是她。他就問,這一段去哪了?

葉小竹說去學習了。

肖春夏說不可能,我是副書記怎麼不知道。

葉小竹說,別問了,這是我的秘密。

肖春夏不問了,他看不懂也猜不透葉小竹究竟是怎麼了。

他們靠橋欄站定,望著靜靜的河水,像是各自在想著心事。肖春夏沒法再問了,就把那首《珍惜純情》的小詩遞給她。她看了,看得傷心,看得難過。然後,她把那一片紙揉了又揉,撕了又撕,就一下子撒出去,碎紙片兒慢慢地飄撒著,像送葬人拋撒的紙錢,碎紙片落到河里漫漫悠悠順水漂走了。葉小竹也把自己的純情還有他對她的純情給葬送了,給漂走了。肖春夏一陣惆悵。

葉小竹說,以後咱們面上不要太親近,這樣對你有好處。

肖春夏說,我本來就沒有非分之想,我也勸你該找朋友了。

她說,沒想過。

到了村里,柳長河已帶領組干部逐家逐圈把疫情排查了一遍,家家豬圈已撒了白灰,對病豬正在集中。

掩埋病豬的土坑到中午才挖好,人們把病豬全部趕到了土坑里。

肖春夏讓柳長河核對一下數,結果少了一頭。

肖春夏說︰「把它找回來。」

兩個村干部去找了,回來說,那一頭已被買死豬的拉走了。

肖春夏命令柳長河︰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回來。

田園副縣長親自帶隊來桑野鄉督陣。田副縣長因這次疫情受到了尤縣長的嚴厲批評。他來到桑野鄉,很想把一肚子火發到呼秋冬身上。可他不在鄉里,打電話才知道他去縣了。田副縣長對他一頓訓斥,不在鄉里滅疫情,跑縣上干吊吃呀。又問胡來,家里還有誰。胡來說,呼書記走時安排給肖書記了,肖書記下村了。田副縣長又給肖春夏聯系,肖春夏告訴他,呼書記老爹快要斷氣了,他回老家了,我馬上去見你。田副縣長說,我去見你吧。說罷他想,呼秋冬的事有點怪,一會在縣城,一會在老家,撇下疫情到處跑,究竟干啥了?

正要走,呼秋冬回來了,看田副縣長還生氣,就忙賠不是說,有點緊事。田副縣長本來受了尤縣長的氣,呼秋冬又騙了他,氣就不打一處來,便對呼秋冬一頓責怪和奚落。末了又問,老爹真的斷氣了?如果是那樣,疫情不滅,也要救老爹。

呼秋冬被噎得倒出氣,又不敢頂撞,只在心里說,你老爹才斷氣了呢。可這火總要發出來,對誰發呢?對肖春夏發?對,是他在田副縣長面前告了我的狀。這樣,一來可解心頭之氣,二來讓縣領導看一看我對干部的要求是多麼地嚴,滅疫情的決心是多麼大,三來可暗示,你田副縣長批評我不對。

他打通了肖春夏電話,他問︰病豬埋完了沒有?

肖春夏說︰「共十六頭已拉來十五頭,那一頭被收死豬的拉走了,已經派人去追了。」

呼秋冬動了勁︰「肖春夏,你這三把手是干吊吃的。我限你兩個鐘頭滅完疫情,現在幾個鐘頭啦,為啥還沒滅完,我看你是對豬有感情對人民群眾沒有感情。」他又提高腔調︰

「我告訴你,病豬埋不掉,你不能回家埋人。」

「呼秋冬,你放屁。」

「你放屁。」

相互對罵使田副縣長模不著頭腦,等呼秋冬掛了手機田副縣長問︰「回家埋人是咋回事?」

呼秋冬說︰「肖春夏他父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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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田副縣長驚訝一聲,是這樣。忙對隨行人員說︰「走,咱到村里看一看。」

肖春夏被呼秋冬毫無人性的話語氣得肺都要炸了,他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假如呼秋冬在場說這樣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重重地給他一耳光,那怕自己的副書記不讓干也要給他一耳光。父親含辛茹苦幾十年,把自己養大供自己上學又參加工作,本來應該盡的孝道因工作忙而沒有盡到。父親因突發腦溢血而驟然去世,臨死也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喪事還沒辦就又被召到鄉里。父親還冰冷地躺在床上,死等著兒子送他最後一程,我肖春夏在忍受著多麼大的痛苦啊。可在你呼秋冬的眼里,自己的父親還不如一頭豬。你呼秋冬沒有父母嗎?你太讓人寒心了。

葉小竹听見了呼秋冬電話里的話,她氣得噴射出了憤怒的淚水。葉小竹說︰走,不干了。

肖春夏含著淚問柳長河︰「那頭豬追回沒?」

柳長河說︰「找到了,馬上拉回來。」

肖春夏對葉小竹說︰再等等。

開來一輛小車,田副縣長下車了。

田副縣長上前拉住肖春夏的手︰「春夏,你受委屈了,趕緊坐我的車回家辦事,這兒,我替你。」

「田縣長啊」肖春夏拉住田副縣長哽咽起來。

那頭豬被追了回來,隨著一杴杴黃土的飛動,口蹄疫疫情被深深地埋到了地下。

田副縣長說︰「春夏,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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