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柳香塵獨自坐在牆頭,老爸不知道又死到那里去了,甩開一干保鏢,她一個人坐在月光里,冷清的家,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早逝的媽媽,伸手撫模著掛在胸前的戒指,那是媽媽曾今活在世上唯一的見證。
段籬站在不遠處,遠遠看著那個坐下月光里的人影,心底莫名的涌上一絲悲傷,他輕聲走了過去,躍上了牆頭,卻發覺她在哭。
「學……少主……」
「叫我籬……」他伸出手攬住她的肩膀,命令著。
「籬笆的籬嗎?」她努力控制著眼淚,擠出難看的笑容。
「恩……」他不以為意的點著頭。
「籬笆,你有父母嗎?我听你叫刀刀老大為義父,你的父母呢?」
「死了。」他冷淡的說著,他的父母,他還從未見過。
「原來我們同類?我的媽媽也在我很小的時候死了,我都記不清她長什麼樣呢。」她嬉笑著,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他的體氣真的令她很安慰。
他沉默了,看著那輪冷月,兩人默默的想著各自的心事,直到他發覺她睡了,靠著他的肩膀沉沉的睡去,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將她抱進自己的房內。
那時開始段籬發覺自己有些變了,目光開始總在尋找什麼,他知道他在找一朵木芙蓉,那女孩在陽光下,笑靨如花,卻在月夜里,哭泣如一只小貓。
即便她惹事生非,性格惡劣,他也頂多皺皺眉頭,不去理會,只因他不想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他不想讓她的淚,拷問自己,還是否有人的感情。
兩個同樣背景的人,同樣被最親最愛的人拋棄的孩子,他們是同類……
連死黨都在開他們的玩笑,說看著他們一火一冷,性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站在一起,感覺如同火星撞地球,可並不是世界末日,而是親密……
也許吧,年少輕狂的她,遇上了沉悶的他,就如同被火山噴發後的熔漿遇見了冰冷的海水,熔漿被冷卻了,海水也被溫暖了。
段刀也一再玩笑的說︰「籬,我發覺你不是我的兒子,你生來就是香香的,哎……」
段籬看著義父,搖著頭,想起這十幾年來的養育之恩,沉悶的說︰「義父,我是您的兒子,永遠都是……」
恩情是不能忘記的,看著白發蒼蒼的義父,他一再的告誡自己,他要變強,變得能夠照顧義父,擔負義父的事業。
至于香,她是他心里最隱蔽的角落,她的存在價值,只是提醒他,還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人,還有所有男人都有的感情與愛。
說他老成,只是因為其他人,沒有他這沉重的使命感,壓著他不得不擔負的責任,他不能反抗,只為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