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累,大腦空白一片,任他吻著自己,雙手不由自主的圈住他的脖子。他的懷里還是這般令她感覺安全,他的吻還是可以安撫她的心。
段籬呼吸急促了起來,將她推到在病床上,熱切的尋求她溫暖的身子,在她的頸窩處,撒下熱吻。
只是當他拉開她的衣襟時,冷氣令她光露的身子,微微發顫,渾身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她愣住了,腦海里浮現那一次,魂風帶著面具的樣子……恐怖的樣子,她狠狠的踢向段籬的,怒吼著︰「滾……」
段籬吃痛不已,滾到一邊,冷汗直冒,是他太心急,他不該在這個時候要她,他不該這般急迫的想要她啊!她的腦海里還殘存著那一幕。
「香,對不起,香……」他伸出手抱著她的身體,察覺到她的掙扎,他安撫著︰「香,我只是想抱著你。我不踫你……」
她空洞無神的大眼看著天花板,淚已經干了,嗓子也發不出聲音來,只能那麼看著天花板,任他抱著自己。
守著她,看著她,令他很安慰,可是他也發覺了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動不動就出手傷人,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冷漠。
「滾……」她怒吼著,沖著段刀,以及她的父親,還有那個前來看熱鬧的柳巧雲。
段刀重重的嘆著氣,看了看陰沉的段籬,搖著頭,拍了拍段籬的肩膀,示意他出來。
「籬,不如送香塵出國,散散心,也好好將養身體,這里,你也看到了!巧雲不會讓她好過的……」
段籬點了點頭,過段時間,他可以休息一陣,他可以帶著她出去散心,將她交給誰,他都不放心,她只能呆在自己身邊。
「籬,發生這樣的事,我心里……」
「義父,我明白,我知道的,香塵不會怪你,只是那個魂風……」提起那個人的名字,他手指收縮著,關節 作響。
室內,柳巧雲支走了柳嘯天,笑眯眯的坐在柳香塵的身邊,仔細看著她,心里的快感無限。
「香塵,真想不到你這般厲害,身手了得,還可以引誘魂風那般的男子。我若不是怕髒,我也挺喜歡魂風啊!你該看看婦科,說不定染上了什麼……」
她取笑的話還沒說完,柳香塵抓起了床頭的花瓶,連花帶瓶一起扔了過去。
鮮血順著柳巧雲的額頭滑落著,她捂住了額頭,大聲呼救著︰「籬。籬救救我,香塵瘋了……」
推開門,段籬看著室內,很顯然柳香塵又出手傷人了,雖然那個女人該死,雖然他也恨那個女人,但是她畢竟是他的人,是「鷹眼」的少主夫人。
柳巧雲疾奔了過去,順勢倒在段籬的懷里,哭訴著。
柳嘯天見狀,想罵,卻不知該罵誰……
段籬礙著柳巧雲的傷,只能攬住了她的肩膀,讓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看著一臉恨意的柳香塵。
柳香塵見了,突然笑出了聲,笑出了眼淚。
「夫妻,恩,愛。夫妻。恩愛。」她結結巴巴的點點頭,嘟噥著,躺了下去,模索著,發覺自己沒有煙,這里是醫院,是病房。
「滾,表,在老,娘面前,表演恩,愛,秀。」她怒吼著,心卻一點都不痛,她只是不想看著幸福的旁人,鴛鴦情深的樣子,那會讓她想起很多,很多令她不開心的往事。
她現在需要的是未來,不需要回憶。
愈合的傷疤,不會好的那麼快,心里的傷痛,不會消失的那般迅速,她不需要別人來提醒她的愚蠢,她愚昧而盲目的愛。
「送少夫人去看醫生,不要留下疤痕。」他冷冷的說著。
「籬,你送我,籬,我心髒……」柳巧雲提著要求,捂著胸口,氣息不穩的說著。「別怪香塵,她遇上了這種事,心情不好……別怪她……」
呵!她恥笑著,拉上了毯子,包裹自己的身子,她好冷,連牙齒都在顫抖著。
段籬點了點頭,看了柳香塵一眼,將柳巧雲帶出了病房。
室內空無一人,她睜開眼,空洞無神的眼,看著天花板,發著呆。過了許久,她仍舊無法入睡,伸手按著床頭的鈴,她喚來了醫生。
「轉院。」她冷冷的說著,她要走,再一次逃跑,躲到無人的地方,慢慢舌忝食自己傷口上的血。她的悲傷不想再給旁人看見,她要離開這里。離開這個男人,離開這對狗男女。
可是離開後,又能去哪里?「妖瞳」?很明顯,影出賣了自己!「妖瞳」的大姐為了錢,什麼都干的出來,她該去哪里?
他收到消息後,丟下一些事物趕來了。
「上、來……」她拍著病床,頭一次對他露出了笑容。
他點點頭緊挨著她躺下。
床正對著落地窗,窗外是一片寂靜的夜,銀色的月光將一片清冷灑落大地,投進室內,給一切染上一層明亮的灰。
「月亮……我們、第一、次,也是、月亮。」
他明白她的意思,第一次他們也是這樣躺在月光下,摟住她柔軟的身體,他緊緊的抱著。
她伸手在枕頭下模出一張信封來,遞給他。
「……你……你要走?」他有些心慌,體內一陣寒氣,令他感到冷,不由收緊了胳膊,將她死死抱在懷里。
她搖搖頭,清亮的眼里含著淡淡的笑。
在她期盼的眼神下,他打開了信封,戒指和一張明天早晨的機票。
「帶……我走……」
他遲疑著,看著她眼里的期待,一時間,那日的情景與義父蒼老的臉在眼前浮現。
心如被千萬根鋼釘狠狠扎著。
「香……我……暫時不能走,等我好嗎?等我處理好……」
話沒說完,她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唇,轉過身,指了指月亮。
「那……我們……開始在……月亮下……就……在月亮下……結束……」
「香,我知道我不能要求你什麼,給我兩年好嗎?兩年時間,我一定處理好一切,跟你走,你想去哪里,我都跟著你。」他急切的許諾著,他知道如果她要走,誰也攔不住,尤其是現在。
她看著他,又壞壞地笑著,抽出他手中的機票︰「我……只買了、一張。」
在考驗他不是嗎?看來他的成績是零分。
「香,你去哪里好好治病,我會叫人好好保護,叫人去接你。」
她又開始搖頭,嘆息了聲,手指在他的胸前劃著圈︰「你、心、里、只有、他們、不管多、久、只有、他。你的愛、我要不、起。」
「不是……香香你听我說……」他急得快要崩潰了,她眼里的去意已決,他可以感覺到,他的所作所為令她心灰意冷。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香,相信我,如果有第二個選擇,我不會讓你……讓你……」
「沒有、其他可能、籬……你的愛、太昂貴、我買、不起、」她喘了口氣艱難地說著︰「你的愛、令我、害、怕了……我真的、怕了……」
的確分手沒有其他的借口,他的愛令她怕了,她累了,倦了,害怕了……
他緊緊抱著她,吻著她的唇,她的臉頰,她冰冷的身體,想喚起她一絲的熱情,可她卻冰冷的躺在那里,無動于衷的躺在那一片月光之下。
他有些慌亂了,這個平日里整天說迷戀他的身體的人,不再有反應了,即便他使出渾身的解數,也無法繼續魅惑她的身體,取悅她的心。
「香,你累了吧,我……我想要……」他艱難的索求著,雖然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可是他想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她的心,用自己的身體進入她的體內,抹去她腦海里的記憶。讓她知道,不管她變成怎樣,他都愛著她,只愛她一個。
「累了。」她冷冷的拒絕沒有讓他停下熱吻。為何這個男人就是不懂,她到底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