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塵接到消息立即趕往警察局,劉胖子正站在門口為難……
「鷹眼」的人,太無法無天了,竟然大白天的公然圍堵警察局。這里是雲間象征著正義的地方,怎麼能由黑道份子前來鬧事,而且該死的是,警察還束手無策?
出了太平間,柳香塵黯然神傷,淚不停的奔流著,她哭泣不已。那具冰冷的尸體是她的父親,雖然他對她不公平,可是她也曾是他手心里的小公主,他由著她使性子,發脾氣,甚至她可以騎在他的肩膀上……他曾經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神……
無憂無慮的童年,悸動反叛不已的青春期,都是那個躺在冰櫃里的男人陪她一起渡過……
那個人是她的父親啊,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她從未想過父親會死,她雖然可以用言語羞辱父親,但她從未想過他會死,她從來沒有想到要報復他。
可是他死了!死的很慘?身上幾處致命的槍擊,讓他死的很不安寧,他死前一定忍受了巨大了痛苦,以至于死了也不肯合上雙眼。
「香塵,想哭就痛快的哭吧。」東植樹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進懷里……
伏在東植樹的懷里,她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
東植樹任她捶打著自己,只是緊緊的抱住她的身體,以免哭的全身發軟的她暈倒。段籬被人推了出來,手上蒙著一件衣服,那是手銬。
柳香塵見了,一言不發的推開東植樹,沖到段籬的面前,揚手就是一耳光。
「你混蛋,混蛋……」柳香塵廝打著段籬,毫無意思的打著他,打的段籬口角流血,卻一言不發。
「你這個殺人凶手,他也是你的岳父,你這個混蛋,人渣,社會敗類……」她緊抓著他的衣領,鬧騰夠了,身子發軟,跌了下去。
東植樹一把扶起了她,將她拉回懷里,段籬一個字都不說,只是幽暗的眼眸里充滿了絕望的悲傷!
這不是段籬做的,像段籬那樣的男人不會這麼傻,這麼愚蠢的做出這樣的事來。他這樣做沒有一點好處!柳香塵不會原諒殺害她父親的凶手,段籬也不會因為要得到柳香塵做這樣的舉動,到底是誰干了這樣事?
東植樹明白,可是柳香塵被悲傷迷住了神智,她現在在快要崩潰的邊緣,無論誰說什麼,她都听不進去。
「香塵休息會,听听警察怎麼說。」東植樹打橫抱起了香塵,讓出道,以便警察們將段籬帶走。
坐在休息室里,柳香塵捧著熱咖啡,雙手發抖,她還在抽泣著,淚已經干了,干澀的眼眶熱熱的,痛痛的。
咖啡因給她了暫時的平靜。讓她渙散的神智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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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劉局長大汗淋灕的走了過來︰「柳教官……呃……柳小姐,我們警方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你……」
「沒見香塵精神不好嗎?過幾天等她心緒平靜了再做口供不行嗎?」東植樹淡淡的說著,言語中含著不容反抗的拒絕意味。
「呃……柳小姐,節哀……可是柳小姐你也曾經是執法人員,知道我們的難處,我們也是想幫你找出真凶來。」
真凶?柳香塵抬起了頭,的確她要知道父親為什麼死?她要知道原因!
「我明白……植樹等我會,我會處理好的。」柳香塵站起身來跟著劉局長進了口供室。
呃?口供室里還有一個人,肩膀上的星星表達了他的身份……
「長官……」
「香塵,我們軍中最耀眼的玫瑰花回來了!我也沒時間來看看你。」
柳香塵冷哼了一聲,坐在椅子上,一年不見這長官撒謊的技術還是沒有提高啊!
「香塵發生這樣的事,我們也很難過……你知道我們是紀律部隊……」額頭再次冒著冷汗,為何他可以指揮千軍萬馬也不皺眉頭,遇上了柳香塵他就冷汗不已?
「長官,我曾經是您的下屬,您的命令我必須無條件服從,但是現在……現在我不是了,您有什麼要求不要提。」
「香塵,我們沒有任何要求,只是……你也想知道誰是真凶吧,我們只是想請你協助調查……」說著他從文件袋里抽出一沓紙來,混雜著幾張照片遞給了她。
「這是目前我們收集到的情報,按紀律不能給你看,可是我知道,你可以幫我們處理好這件事,有了你的幫助,雲間市才能恢復太平的日子,百姓……」
「夠了!」她要是再不出聲吭氣,這老頭子又要唧唧歪歪說一大堆。
「你不覺得奇怪嗎?報警用的手機待警察趕往現場後,便被人丟棄。從市內到達案發地點有30分鐘的車程,可是警察去的時候,你父親還在流血,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心髒被擊中,人還是可以活的,可是這太令人奇怪了。」
的確令人奇怪……柳香塵蹙起了眉頭。
「香塵,你是最優秀的教官,雖然沒有處理過案子,但是我想你用常識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有人設計了這一切……你看……」
拉下百葉窗,打開投射機,雪白的牆面上一張張血跡斑駁的畫面,令人不忍細看。
可是柳香塵還是強忍著心里的悲慟,仔細的看著,即便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用心在看,看著父親死時的模樣,看著父親死前的場景。
「這是被毀壞的出租車,是偷來的,前天就備案了……這是現場遺留的車胎印記,哪里是山區,平常觀光的人很少,那個時段來的游客基本不會在哪里逗留,從車胎留下的痕跡看來,其中有三輛車在哪里逗留……一輛是段籬的,一輛是未知,還有就是這輛出事的出租車。」
「現場基本上沒有留下痕跡,出租車被人為的焚燒,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證據,腳印也十分多,無法取證,可是有一個疑問,就是動機。段籬為什麼要殺柳嘯天,即便是要殺,以段籬的能力,可以做到悄無聲息的殺掉柳嘯天,他不必如此大動干戈……」
「長官,既然你們知道,為什麼要逮捕他?」柳香塵搽去了淚痕,她剛才太沖動了,一時被悲憤擾亂的思緒,沒有發覺這其中的蹊蹺之處。
「香塵,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段籬,即便我們有懷疑也只能先逮捕他。何況他一言不發,什麼都不說,你叫我們怎麼放了他?柳嘯天是被段籬抓到‘鷹眼’的,有人看見了,柳嘯天怎麼從‘鷹眼’出來的沒人看見,柳嘯天死的時候,他又是第一個出現在現場的人,雖然有很多疑問,但是目前證據就是段籬殺了柳嘯天,如果他這樣繼續沉默下去,只怕根本就翻不了案……」
「我知道,他不會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說。他就是那樣的人,寧願把秘密悶在肚子里爛掉,也不會說一個字。」柳香塵嘆息著,心突然沒那麼痛,也許是知道段籬不是凶手的緣故吧。
「還有你看看外面,成何體統!這里是警察局,卻被黑道人物堵住了門口,叫其他老百姓如何看我們?香塵,你也曾是我們中的一份子,你該知道我們要是被人唾棄說害怕黑社會,這如何能讓老百姓安心?我們不是怕他一個‘鷹眼’只是不想起沖突,被其他人利用!你明白嗎?」
柳香塵點點頭,她都明白,這個長官記得她的緣故是為了保全執法人員的顏面,不過他說的也對,一旦‘鷹眼’與警察起了沖突,最開心的就是那個凶手。
「香塵我相信你,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可以,我可以幫你擺平這一切,但是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不提條件就不是柳香塵,大家都知道的。提條件意味著有希望,沒有條件那就是拒絕了。
「我要親自加入警方調查,所有的資料我都要知道,你們別想利用了我就把我扔在一邊!我明白警方的條例,但是長官也知道我的手段,為了不出岔子,希望長官能明白,如果我單干的話,只怕到時候警方真的會顏面無存!」
她可不是一年前的柳香塵,她的身後有東氏,有‘鷹眼’……
「我要見段籬,見了之後,我會想辦法讓那些人平靜的離開。」
審訊室里煙霧彌漫,劉局長親自出馬,咖啡香煙糕點如同供神一般擺在段籬的面前,可是段籬還是那副死人樣,不為所動,不發一言。
「段先生,你這樣我們很為難,段先生……」劉局長還想說什麼,門被重重的推開,劉局長見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救星來了。
柳香塵冷冷看著段籬,哭腫的雙眼快要睜不開了。她環視了下四周,嘖嘖嘖,這個劉局長真怕死,對付一個坐輪椅的還要帶幾個五大三粗的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