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殿里,龍渺已經開始毒發,全身如泥般的癱在地上,白淨的手指上點著丹紅,因為疼痛緊緊的扣著地面,明亮的地面上倒映著是她比白紙還要白的一張臉。
即使再美,那樣的白,也掩了所有。
沒有汗水,沒有淚水,只有痛苦,全身冰冷,像是置身于冰窖里,即使後殿里已經燃起四個火盆,仍然讓她感覺不出一點的溫暖來,甚至……更冷。
腦海里又映像了他們成親的時候,那樣俊朗的男人,終于在她的脅迫下答應娶她,雖然他不願,但是只要他在她的身邊什麼都好,哪怕沒有心只有一副空的軀殼她也樂意。可是,那酒杯里卻被他下了毒,他說,他要她死,他也寧可死。他笑的好美,雖然這個字正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不合適,可是她就想要那樣形容他,一身的紅衣,眸里也是紅色的,那是她。
她心口一痛,痛他的狠心。
想讓她死嗎?那好,生不能同床,死亦要同穴,既然她活不成,那麼他也必須陪著她一起。
手起刀落,那把刀子直插他的胸口。
血,染了整個洞房,染了她的雙眸。
可是,他死了,看著那流淌了一地的血,可是她呢?為何沒有死呢?只是痛,只有痛。
痛,痛的讓她想不起什麼,甚至那個一只在她腦海里的俊容都記不起來了。
「杜容之,我恨你。」她咬緊了牙,痛的只能說出這幾個字來,而每一次,她也只說這幾個字。
愛之深,恨之切,誰又能知道她在這份愛上下的又是怎麼一個詛咒。
龍蒼炫看到娘癱在地上,手起針落,就見著龍渺的臉上及身上被扎上了幾十根銀針。
上前去,龍蒼炫捉往龍渺的一只腳,把鞋子給她月兌了下來,一只金針扎進了腳底的涌泉穴上。感覺到龍渺身子的緊顫,那是她痛的厲害,用了勁固定住,然後氣運丹田,手指處指向金針的頂端,只見著金針沒入涌泉穴,而腳底板處卻是慢慢的變黑,變黑,再變黑,一柱香的時間里,腳底板上已經是一片墨黑。龍蒼炫把另外的一只腳月兌了鞋,施著同樣的方法,很快的,待到兩只腳都變黑變紫之時,他飛快的站在龍渺的身前,在她身上的幾大穴道上點著,只听著兩聲響,腳底板上的兩支金針飛了出去,而濃黑的血液就這樣順著金針所扎之處往外冒著,不多一會兒的工夫,房間的地面上便黑了一片,而腥臭的味道已經彌漫四周。
這時再看龍渺,面上已經有著點點的汗珠,面色居然也慢慢的由白轉紅起來,又恢復到了那張讓看了就會心思蕩漾的面容。
他也累的有些虛月兌,但是還是把龍渺抱到一旁的軟榻上,這時,四姑姑從外面走了進來,「幫主,辛苦了,您回屋休息吧,這里由我來服侍夫人吧!」
「嗯,麻煩四姑姑了。」龍蒼炫有些力不從身,搖了搖頭,緩步的往外走去。
風瀾山莊。
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小禾和小真便起床了,剛準備在院中打水洗漱,就看著暖竹外不遠處好似趴著一物,走進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封齊呈大字狀的趴在地上,一身的藏青衣服,發間還沾著晨露。
「封齊?醒醒!」小禾快步上前去,蹲子推了推他。
「小禾姐,封大哥怎麼了,是不是……」死了。要不然怎麼會趴在這里。
小禾一听也是嚇了一跳,面色有些蒼白,伸出手指顫微微的放在封齊的鼻下,「呼,還好。」有呼吸,剛提起的心放了下去,「小真,來幫我把他扶進去,小點聲,夫人還沒醒呢!」
小真上前,兩人想著扶起封齊,手剛插進他的腋下時,就听見封齊低低的哼了一聲,手指頭動了動。
「封齊。」小禾小聲試探的叫了一聲。
「呵……」封齊其實早就醒了,只是自己全身都處于一種麻痹的狀態,連半點力氣都用不上,甚至連發生一點聲音都不可能,可是就是在剛才兩人動他的時候,他突然叫出了聲音,而再者,他感覺自己失去的力量也在慢慢的回升中。「我沒事。」封齊緩緩的說著,也慢慢的起身。
「呼……」封齊趴在那里長長的吸了一口清晨新鮮的空氣後,再呼出,腦袋里才想起一件重大的事情,「我這是在哪里,夫人呢?夫人在不在房間里啊!」他抬起頭看看著兩個小丫鬟。他不能進房間去看,所以只能問著這兩個丫鬟。
「夫人?夫人怎麼了?又不在房間嗎?」小禾咬著指頭不敢相信,乍一听這消息,感覺有些靈魂出竅感覺,瘋一般的往院里跑,一邊跑一邊嘴里還念著,「夫人啊,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情啊!」
身後,小真和封齊緊緊的跟著,看著小禾進了房間,好像也忘記了顧忌一詞怎麼說,兩人直接沖了進去。
待沖進去後站在幔帳外,封齊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現在處于犯錯的狀態下,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情況下,幔帳里洪紅用著濃重的鼻音問道︰「小禾,別吵,再讓我睡會兒。」
剛要伸手撩起幔帳的小禾忙的收回了手,是夫人的聲音,夫人在房間里,再轉頭看著封齊,一臉的難色,伸手揮了揮,示意著他們快些出去吧!
三人急匆匆而來,悄兮兮而去,站在外面,小禾用著拳頭使勁的擂著封齊,「封齊,你想死也不能拉著我們吧!夫人好好的在屋里干嘛說夫人不見了啊!你想著嚇死我們啊!還有,你剛才怎麼進去了,夫人沒醒還好,如果夫人醒了呢!啊……你這個臭男人,我怎麼淨跟著你倒霉啊!」小禾一邊罵著一邊用力的擂著,好像還不解恨般的直接拿腳去踹。
「別,別打了,我不是急嗎!我昨天晚上明明有看到。」封齊不想著和女人動手,但是小禾的拳頭著實的厲害,所以一邊閃著一邊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