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不想回,她還是回來了,到了莊門口,她被抱下了馬車,沒有回暖竹,而是直接去了祠堂。
站在祠堂門口,她推開了杜羽墨,「我想著在這里待上幾天,我想和娘說說話!」
他怎會看不出來她嘴角的笑有多麼的勉強,既然她想在這里,那麼就……點頭同意,「最多待三天,如果提前想出來,派人來告訴我,我來接你,總之,三天後,你必須回暖竹。」
「嗯。」她點頭應著,然後轉身進了祠堂。
杜羽墨又一次看著她的身影被那扇門給遮住,心里真的猶如被壓了塊巨石,這扇門,關住了他生命里至關重要的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都是她的最愛。
「娘親!」洪紅待在煙霧繚繞的祠堂里,看著蒲團上跪著的那個已是滿頭華發的婦人,輕聲的叫著。上一次她來的時候,娘親的頭發還是黑的,可是這才半年時間里,娘親的頭發居然……
趙聘婷停止念經,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洪紅,看著那瘦弱的身子上微挺的小月復時,眼框居然有些濕潤,「孩子,辛苦你了!」想要起身,可是雙腿卻不听使喚,幸得洪紅上前來扶了一把。
「娘親,這是紅兒應該的。」看著婆婆的眸光不錯的看著她的肚子,她便知,這是個希望,所有人的希望,所以,她一定會好好的保護著他的,他也是她的希望,她的生命。
三天時間里,洪紅與婆婆之間的交流甚少,只是陪在婆婆的身邊吃齋念佛誦經。三天的時間一過,杜羽墨便直接過來接人了。
趙娉婷看著杜羽墨的雙腿已經站了起來,而且走起路來也是健步如飛,雖然表情很是淡然,但是雙眸里卻是透著無比的希望。
是啊!站起來就比待在輪椅上打贏的機率要大。婆婆的想法應該是這樣的吧!
沒有杜羽墨那一日七八餐的跟著,她明顯的感覺出自己瘦了,不過,肚子倒是顯的大了些。
回去暖竹,小禾和小真兩個丫鬟抱頭痛哭了近一個時辰,把這段時間以來的相思之苦一個勁的猛倒,如果不是杜羽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倆還能再哭上一個時辰。
倒是洪紅,看著她倆哭,自己倒是喜滋滋的笑個不停,這兩個丫頭她是越來越喜歡了,等到自己得了空,真的應該給她們找個好婆家嫁出去。
哭夠了,笑夠了,兩個丫鬟更是加著一千個小心的伺候著,這可不光伺候夫人了,連小少爺也一並伺候著。
「你們怎麼就知道是小少爺啊!我覺得是個姑娘!」洪紅舉著一件小衣服,有些不服氣的說。她才是孩子的娘,是男是女她說了算。「給小小姐做幾個衣服,不要小少爺的。」隨手一疊,這件衣服注定要壓箱底。
小禾和小真對視著,互相交流著,齊齊的點著頭。
回來一個月了,她也知道杜羽墨會很忙,忙著莊上的事,忙著武林大會的事,忙著皇上的事,甚至還忙著給孩子取名字的事。所以,她不打擾他,每天按時定點定量的吃飯,反正有兩個丫鬟陪著,她也不寂莫,閑來,看看書,寫寫字,被著艷秋念叨上幾句,偶爾的去小四那里捉來幾只鴿子寫幾個字丟上天,帶回去給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還有爹爹和娘。
小四又在外面叫了,小真急沖沖的往外跑著,回來時,手上多了兩個套管。「夫人,你的信!」
「嗯,給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拿過那兩個套管來,打開來,卻發現不是大哥寫給她的,而是龍蒼炫。重新又看了一下那個套管,確實是風瀾山莊慣用的,難道?龍大哥去他們家了?
而紙條上也只是落了幾個字︰安好,勿掛。龍
什麼意思啊!洪紅左看右看,就是不明白這張字條里是什麼意思,伸手又把另外一個套管里的字條拿了出來,居然是四哥來的字條,上面密密的寫了好多,不過卻是喜事。原來,四嫂是天龍幫的人,雖然兩人之前為此有些小別扭,但是現在已經和了,而且,四嫂也有了身孕,這下好了,她的孩子生出來不會寂寞了,只不過,最後一句里,他也提到了龍蒼炫,說是他在那里。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嗎?洪紅不解著,有種沖動想要回去看看。四哥不能無緣無故的說龍大哥在那里,而且,龍大哥也不會只留下那幾個字啊!難道說,龍大哥去是因為調解四哥與四嫂的關系?
拿起紙條,洪紅扶著肚子被小真扶著挪步來到書桌前,提筆開始寫著,結果寫著寫著,又是長長的幾張紙。
「喲?練字呢!」杜羽墨今天得空,忙完手上的事務便過來看看她,他听小禾說,她這幾天的胃口不算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大了的緣故。
「沒,給四哥寫回信呢!」洪紅沒有抬起,略有深思又說︰「龍大哥在那里。」
杜羽墨的眸光一暗,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他去那里,必定是拿到了追魂草了,他派去跟蹤他的人只道是他上了朱絕峰,但是卻未發現他下來,既然他現在在那里,想必是已經拿到了吧!看來,這次的功勞算是他的了。
不過,那又怎麼樣?頂多就是洪紅感激著他,不是他不去,而是,他如果去了,那麼武林大會上他會再一次的輸給他,這樣反倒好一些,他贏的把握會更大一些的。
似乎是沒有听到他的應承,洪紅抬起頭來,卻發現他清亮的眸光,剛才是她小人了,這才敢開口問著,「羽墨,能不能打听一下龍大哥的消息啊!我有些擔心他。」只怕是信回來也不會說出真像吧,她的心里怪怪的,總感覺著那紙條里的幾句話,隱藏著什麼。
「好,我派人打听一下,倒是你,別讓自己想太多了,這樣對孩子不好。」說著,他已經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撫上她的肚子,感覺著肚子里孩子那不經意的踢蹬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