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你真的好美,你知道嗎?那天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安靜的樣子就像是落在牡丹上的那只蝶,恬淡優雅,整個御花園因為你而變成鮮活靈動,你在園中中間彈著琴,直到你抱著琴走開,你都沒有看到隔著水池站在桃花樹下的我……」修長的手指滑過無垢的額頭,一點點的冰涼在無垢的腦門處化開,那種刺入骨髓的寒冷像極了小時候發病時的苦痛。無垢只能蜷縮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那是一個透明的球,無垢感受不到外面的一切,她只知道自己好冷,頭頂上有一束亮白的陽光刺痛自己的眼,只自己卻分明沒有感受到任何溫度——子玄,爹,娘,師父,哥哥,師兄,你們在哪里?快帶無垢出去啊……
「若不是你的善解人意,其實你本該是我納木落的娘子,你也不會出宮遇到他,成為那莫明其妙的絕色夫人,你將是我納木落無上榮寵的明火教教後納木夫人!」眼底醞釀著一絲暴魘,叫無垢身後中毒的男子全都膽戰心驚。
天邊開始漸漸閃現出一抹橘紅,那是一場醞釀許久卻來的突然的風暴!!!
只是就在所有的人都捏著一把汗看著面前的一切,只有無垢還是面無表情,不慌不亂只是那麼安靜的站著納木落面前,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木偶。
「看,這是那天我不小心留下的傷口,很疼……」像是一句傾訴,突然安靜下來的納木落把他那結著水晶的手放到了無垢的面前,那點艷紅像極了一顆熟透了的野漿果,鮮紅欲滴!無垢木然地看著那傷口,琉璃一般地眸子里沒有半點的情緒,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孩一般,有的只是好奇。
「痛??」無意識地跟著納木落重復著那個痛字,軟軟的發音像極了一場江南三月未斷的煙雨,迷蒙了多少墨客繾綣徘徊的心,此刻卻叫那坐了一地正盤膝努力驅散體內毒物的男子擾亂了心神。
「對,我很痛,你看……」無垢伸出自己的手指,食指與食指指尖的相觸產生一股細線一般金紅色的牽連,空寂幽靈一般的墨色眸子里只見得那一根閃耀著妖媚光芒的細線,耳中卻怎麼也听不到眾人的呼喊。龍子玄見無垢那恍然的神情,心中自是一陣郁結,一口真氣就這樣躥出了胸口,那凶狠撞擊的力道叫龍子玄硬生生吐出了一口殷紅的血,那一身白色的衣裳上立馬化開一片血跡,一朵鮮艷的梅花就這樣落在了一片深雪上。花苞盛放的姿勢化做一道決絕的眼神,那夾雜著風雪的絕望凜冽叫邊上的絕色莊主微微側目,他想起那日龍子玄斬釘截鐵告訴自己要娶無垢的模樣。也許無垢只有交給了他,整個絕色家才可以放下心!
無垢歪過頭,看著那納木落眼中那一片清冷絕望的孤獨,緩緩地垂下頭,卻叫後面的所有人都涼了一片心,無垢這是在做什麼啊!!!
無垢伸手觸上納木落煙花般寂寥的眉眼,然後就听到一聲細若煙絲一般的嘆息,接著就踮高了身子,無垢就像一位無私的母親一般,環住了一頭紫白發絲的納木落在自己的胸前,安靜恬淡的神情里卻凝結著一道沉重。
龍子玄頹然地掙扎著身子,發現自己還是不能有多大的動作,胸口好像撕裂一般的疼痛,這汨羅香還真是厲害,甚至就是連熟悉藥理的納木允蒼都不曾察覺到!只是,龍子玄真的很怕,他見過無垢那樣聖潔閃耀著佛光的神情,那是六年前的譚邊,無垢就是用這樣的擁抱帶走自己的傷痛,也深深地走進自己的心里。幾個月前,無垢也就是這樣做了才讓自己受傷,用來換得了那只小鶴的自由,那麼現在呢?無垢是不是要帶過那變態的納木落身上的傷痛?不,不可以,已經沒有了葬玉籮的新鮮花汁,無垢的身子原本就虛弱,要是這納木落再把什麼毒給轉到無垢的身上,自己真是不敢去想無垢那瘦弱的身子將會承受怎樣的痛苦。
只是無論龍子玄怎樣的努力,卻終究只是趔趄了幾步,身子一晃,最後還是跌倒在離無垢幾步遠的地方。一抹狂亂的妖冶綠色洶涌在龍子玄的眸子里,細細的一縷白煙開始在龍子玄那束起的發髻中升起!
好奇怪,無垢環著自己的身子,看著落在自己面前的那抹沒有溫度卻刺眼的陽光,無垢開始感受到自己身子一陣陣的顫抖,身體里有了一種漸漸沸騰開來的雀躍,無垢覺得自己的身體里闖進了另外一道力量,開始一寸寸佔據自己的身
子,手腳開始一寸寸的酥麻。那是一種被亞麻麻痹後活生生撕裂開去的疼痛,並不十分痛苦,無垢眼前開始一點點模糊起來,就像是漲潮後的退落,那種被剝離沙灘時候的利落叫無垢不禁輕嘆落淚,那個離別時候的卷簾夕下的抬手叫無垢無法不傷感。
一道玄金色的光芒就這樣從相擁著的身體間透出來,無垢的身體里微微散發出一股清冷凜冽的香,龍子玄蹙起眉頭,看了納木允蒼一眼,納木允蒼也蹙著眉頭,看著龍子玄的眼里也是一樣的莫明其妙,這分明就是葬玉籮花開的香味,怎麼會從無垢的體內冒出來?整個明火教就那麼一株葬玉籮,而鮮花汁也只有在開的時候才可以治療好葬玉籮造的毒,毀了就是毀的啊!
「素兒……素兒……」像是一種呢喃,眸里更有著一種接近夢幻似的享受神情。納木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嬰孩般溫柔的笑容,仿佛月兌離了時間與空間的束縛,龍子玄看到現在的納木落臉上根本沒有歲月曾經駐足過的痕跡,而且那一種七彩琉璃般的愛戀叫龍子玄居然厭惡不起來,因為他只是一個愛慘了絕色夫人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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