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閻開始後悔自己午後放著難得的午休不睡,跑到人少的御花園里來做什麼,莫非就是為了丟自己的帝王威儀來了嗎?不過龍閻倒是有點暗自慶幸,听這宮女稱呼自己的語氣,定是個不上階的奴才,連他龍閻都不認識,不過倒是能挽回自己幾分周全。
「小白,乖。」身後傳來紗裙拂過草葉的嘻嘻嗦嗦,龍閻覺得這樣的聲音很是刺耳,或者他該叫內務府的人來把這片園子里的草兒全給平整一次。
女子風姿綽約地從龍閻面前走過,彎腰的姿態是那樣的清幽淡雅,龍閻就看到那只渾身雪白的兔子被女子給攬在懷前,縴長的手指若有似無地輕輕拍了拍兔子攻起的背,然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替小兔子梳理背部的毛發。只是龍閻看著兔子那不知是因為受驚還是因為咀嚼,嘴角那幾根不斷抽搐的胡須時就在想,現在自己僵硬的嘴角是不是也是如同這只兔子一樣,正在抽搐著。面前女子雖然還是低眉順眼地垂著頭,但是那隱約散發出來地輕柔氣質,卻叫龍閻產生一種挫敗。在她眼中,自己是就跟這兔子一樣?這樣的想法叫龍閻甚至有幾分急躁。
女子低著頭,看著男子衣擺下那滾著金絲秀邊的白色絲緞,秀氣的柳眉微微挑高,只是龍閻卻因為只顧著氣悶郁結而忽略了很多事情。
「你是在……喂……兔子?」清了清嗓音,龍閻決定給自己挽回點面子,畢竟無知者無罪。
「不然大人以為我在做什麼?」女子的聲音還是柔和溫婉,只是龍閻卻分明听出女子口氣里的一絲淡然嘲諷。
呵,還真是像極了她,只消站在那里,一個舉手的動作甚至只是一道輕哼,都可以叫全天下臣服與她,只是面前的女子身上不似她的華貴尊容,她若美玉一般的安靜祥和,渾身是淡雅清新的氣息,叫人不自覺的靠近,這種感覺,叫龍閻,似曾相識。
「大膽!既是奴才,為何自稱我?」龍閻倒是曉得抓住女子語調里的毛病,卻也不曾想到,這樣跟一名女子計較卻是不是自己平日里的行事作風。
「‘奴婢’才進宮沒得幾日,若是言語上得罪了大人,還請大人見諒。」女子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口吻,手背上閃過一絲細細的光澤,「不過,大人既是如此熟知宮內的規矩,自然也知道這御花園是皇上的深宮大內,多走動的是後宮妃嬪,大人如此冒失,難道就不怕沖撞了皇上?」
平板的語氣,但是卻叫龍閻啞然。沒錯,這個女子倒是極厲害的人,不卑不亢的氣度神韻卻叫自己更覺得像她了。她也是這樣一個聰明厲害的女子,很多時候,明明自己在理,卻只能棄械投降完全站在她那邊去,不為什麼,只叫自己對她身上那股渾然而成的泱泱風度折服。她只需要淡淡地開口,自己就只能啞然失笑,甚至百口莫辯。呵,她就是這樣一個精明銳利的女子,自己明明知道她是在獨斷後宮,但是自己就是喜歡縱容她,看她小女兒得逞時候嘴角那抹揚起的那抹晶瑩,他龍閻那風華絕代的皇後啊!
腦子里閃現出皇後那縴柔的身子裹在寬大的宮服內,那嬌俏玲瓏的模樣,龍閻的嘴角忍不住化成一段溫柔。
只是可惜,那樣的清新淡雅已經消失了,是這個皇宮把他那嬌俏迷人的皇後打磨成了一位工于心計的厲害女子,一如母後當年那些堅決果斷的樣子……
沉下眸子,龍閻發覺陽光下的她渾身籠罩著一段溫潤雅然的氣質,只是隱隱透著一道不安,究竟是哪家的主子能帶出這樣一位別具一格的奴才?
「娘娘,娘娘!!」一道由遠及近的呼喊打斷了龍閻的沉思,娘娘?听那道聲音確實是沖著這邊而來的,莫不是這女子是自己的某位嬪妃之一?他這皇後替自己選妃的目光著實是不拘一格了。雖然自己的後宮沒有三千,嬪妃百人倒也是有的,自己並不是縱欲的君王,所以選妃之事能避則避,只是皇後還是會親自甄選一些國色天香的女子進宮伺候自己。只是自己對她們倒真是無心,所以也就不怎麼寵信,當然皇後除外。所以沒見過一位娘娘倒也正常。
「唉,綠兒,早就告誡過你,不可在深宮內大聲喧嘩,若是沖撞了哪位主子,就是我也保不了你。」龍閻看著面前懷抱著兔子
的女子只是微微側了側身,只是這麼個晃動卻叫龍閻看到了她那光潔細膩猶如漢白玉一般的下巴,形似美好。龍閻可以確定,他這妃子擁有不錯的膚質,就是不知手下的觸感如何?這麼想著,龍閻的手也就不自覺地向女子伸……
「哪兒來的狂徒?竟敢輕薄我家娘娘?」急著自家主子的綠兒還沒等平緩好小跑過來引起的輕喘,就看到一身白衣的男子伸出手試圖輕薄她家娘娘。娘娘可是皇主子的女人,由得這登徒子非禮嗎?
侍女的一聲呵斥倒是提醒了龍閻此時舉動有多唐突,但是那伸出的手卻怎麼也收不回,綠兒一看這登徒子竟然這麼大膽,情急之下就揮出手去拍打龍閻那修長的手指,女子也因為這突來的變故而慌亂了腳下的步子,懷里的兔子因為這麼一場變故,「嗖」的一下就躍進草叢不見了身影。
「啊,小白!」女子一聲驚呼,轉身就要進那邊灌木叢,只是一邊綠兒的身子剛好擋在了前面,叫女子只能干著急地看著那白色的身影沒在一片綠色中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更新了,不知道又沒人不喜歡番外的,若是不喜歡,要跟我說的呢,現在在寫絕色家的番外,喜歡親們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