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皇後 妖嬈自有春風渡

作者 ︰ 彼岸繁花

「雪月哥哥,你剛才在做什麼?」側過腦袋,無垢從袖口抽出一方素色的絲帕,抿去絕色雪月粘了不少塵土的俊美臉龐,細長白女敕的指尖拭去了絕色雪月嘴角的一點泥漬,終究還是因為從未見過雪月這般不注重容貌,輕聲細笑了一聲。

倒是角色雪月因禍得福,原本想要好好教訓納木允蒼一頓的心思也因為無垢的意外靠近而消減了不少,決定只要好好揍他一頓就好了。「沒什麼,剛才跑出來一條瘋狗,我一下子沒注意,被瘋狗給鬧了鬧。這些髒東西估計是那瘋狗弄上的。」順帶著絕色雪月用自己白淨如同美玉一般上好的手指朝著納木允蒼站著的方向彈了彈衣袍上的灰點,清冷華貴的神態間多了幾分洋洋得意。

「納木哥哥也來了。」也不知為什麼,即使納木允蒼給世人的不羈看到無垢的眼中卻只是因為他對這個世間的不在乎與漠視,但她知道,他只對他重視的人或事有興趣罷了,比如說龍子玄,而現在則添了自己與整個絕色家的人。

納木允蒼微微甩了甩頭,陽光下的華發淺淺地滑落一星子的紫藍,忽視掉絕色雪月自以為是的得意,納木允蒼上前幾步,拂過無垢臉龐幾縷飄散開來的發,神態之間自在更是多了一份自然親昵。「這幾天沒有納木哥哥,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奴婢有好好照顧小姐身體周詳,主子請放心。」冰奴上前一步,神態里除了冰冷凝然多了幾分卑微與恭敬。

「唔。」微微點了點頭,納木允蒼扶著無垢的肩膀,朝著冰奴點了點頭,「冰奴你做得不錯,等無垢的婚事完了,我也會風光地把你嫁出去的。」

納木允蒼的話叫大家都想起了青煙,那個跟在當今皇子身後沒有任何表情的護衛。冰奴的神色里面多了一點哀傷,正是因為當年那場意外叫自己丟了心,卻因為那樣才明白對方的視野里面只有那個人,那個猶如天神般無法企及的存在。

「那是自然,我可是把冰奴跟流水當作自己的好姐姐來看的。」無垢扯了扯納木允蒼的袖子,嘴角淡淡地揚起一點細小的笑意,眼楮里多了一分真誠的溫暖,流水站在冰奴的身後,眉目之間也多了一點真摯的光芒,絕色花月站在不遠的地方,心里算是真的放下流水這個女人了。

「氣色雖然是差了點,不過喜在沒啥病痛,不然到時候你未來夫君可是會公報私仇,你納木哥哥我準會吃不了兜著走。」納木允蒼捏了捏無垢的鼻子,才這麼調侃了幾句,那邊一直被冷落的絕色雪月竟然開始動手搶人起來。只不過絕色雪月擅長的是輕功,先發制人倒也還好,遇上納木允蒼這樣攻守兼備,且迎敵經驗豐富的好手顯然收不到多少好處。手臂一環,無垢只感到腰際間一緊,整個人已經被卷到納木允蒼厚實的懷中,耳邊除了風聲就是納木允蒼淺淺的笑聲,無垢知道這群人都不會讓自己受傷,有的也只是在互相玩鬧,心思放開之後無垢將自己的手臂環上納木允蒼精瘦卻修長有力的腰月復,「乖,看納木我陪你遛狗。」

「混蛋,你欺負我就夠了,竟然還侮辱我,快把無垢給我放下來,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雖然大家都是兄弟,但是好歹拳腳之下總是會有意外,要是自己的拳腳不小心落在無垢身上,別說了絕色家的幾頭「禽獸」,就是他自己也會把自己給責怪死的。

納木允蒼悠閑地挑了挑眉毛,沖著不遠地方輕搖紙扇的絕色花月輕輕點了點頭,整個人也在閃躲之下朝著絕色花月那邊移動,雖然他知道自己跟絕色雪月絕對不會讓無垢受到半點傷害,但是畢竟會有意外的發生,到時候若是被龍子玄知道自己抱著他的未婚小娘子這般胡作非為,不說月兌掉自己一層皮,也鐵定找些慘無人道的事情交代自己去做,他才不要惹上那只瘋狂的龍呢。

心里這麼一算計,納木允蒼更是小心備至地把無垢往絕色花月那邊帶,看準時機就把無垢往花月那邊輕輕一帶,無垢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已經落在了絕色花月懷中,置身于納木允蒼和絕色雪月的打斗之外,那邊絕色落月四處找銀魚也沒個消息就打算回來從長計議,卻沒想到正好遇見雪月跟允蒼正打得起勁,畢竟是難得的高手過招,即使沒用上內力打斗起來游龍飛鳳,煞是好看,這怎能叫嗜武成狂的落月不心癢插上一腳。

因為落月的加入,現在變成了納木允蒼一對二的局勢,無垢撇開最初的一陣心跳加快,便站在花月身旁安靜地欣賞起翩躚公子之間的過招。

「等會兒跟我去看看葉姑娘,她才進到谷里就暈倒了,怕是病情很不樂觀。」絕色花月偏過頭,目光卻還是黏在場內打斗的三人身上,納木允蒼雖然跟他們一樣流著絕色家的血液,但是畢竟他們幾兄弟之間沒有好好的相處過,現在打上一場,彼此之間多了分了解也不錯。

「啊,是玉大哥送來的嗎?」想到那個長大後接觸到的第一個谷外的人,無垢一直說不清對他的那抹依賴,甚至有些羨慕有這樣一個師兄願意為她跋山涉水尋藥治病。

「恩,凝老爺子畢竟年事已高,路上若沒個醫術高明的人跟著怕是難熬了。」听到無垢嘴里吐出一聲脆生生的玉大哥,絕色花月這才把目光轉了過來,對著無垢的臉。

無垢點了點,算是同意花月哥哥的問話,不過一想到不見了的銀魚,眉宇間的憂愁又聚攏起來,倒是絕色花月像是看通了無垢的心思,闔起扇子,輕輕敲了敲兀自掉進自責與難過里的無垢,「放心,哥哥們都在這里,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的。」

「水……」一聲細弱的申吟從紗帳中飄出來,一旁撐著手腕在打盹的樂兒立馬打了個機靈,倒了杯溫水,撩起紗帳仔細地扶起里面孱弱的身子。

「小姐,來,水,小心點。」用絹帕抹去一股從嘴角漫出的水珠,樂兒心中一陣酸楚,她雖然只是一名小小的侍女,但是自從盟主把自己分給葉姑娘伺候她起,她就死忠地把葉姑娘當作自己一生的主子了。那個時候的葉姑娘舉手投足間都是韻味十足,可是現在,樂兒雖然不懂姑娘心里怎麼想的,但是她知道,姑娘心里一定很苦,否則也不會這樣折磨著自己,這樣做,何苦呢?

稀釋了不少口腔內的那股苦澀,葉傾城終于有力氣撕扯開粘在一處的眼瞼,映入的是一片模糊看不清楚的屋子,「樂兒,這里是哪兒?」有氣無力的樣子比起西子來更是惹人心憐,印堂之間甚至已經泛出幾抹死氣,樂兒微微顫著嗓音回了聲,「小姐,這里是谷底,你放心,有無垢小姐還有玉公子在,一定會救活小姐的。」

胸口處初听到無垢這兩個字時候就泛上一口渾濁的酸氣,只是葉傾城在看到扶著自己臂膀的細小手腕終究還是輕嘆了一口氣,「樂兒,若是尋常人家,你也該許好人家了,是嗎?」她明白,樂兒是真心把自己當作主子來看的,不過很可惜,這不是她葉傾城看得上的憐惜,但也算是一份心意,也許可以在她離開這個世間之前,替她安排好一段姻緣也是不錯的。

「小姐,樂兒就一直跟著小姐,樂兒沒事,只要小姐安心養好身子,樂兒怎樣都無所謂。」哽咽著聲音,樂兒心頭涌起一圈難受,環著葉傾城的手臂也微微收攏,這是第一回,小姐靠自己這般親近。

因為樂兒的激動之舉,葉傾城竟然咳了起來,每咳一下胸口都泛起刀刃劃過一般的疼痛。這一幕叫才端著藥汁進來的玉斷簫慌了心神,呵斥之言竟然添了幾許平日里不曾見到的尖銳與嚴厲,樂兒這才慌亂之下明白自己傷了小姐,急著松開手,如破布風箏一般墜下的身子卻被玉斷簫給帶進懷里。

「師妹,沒事,忍會兒,師兄在這兒。」語氣急促卻帶著不可思議地柔和,轉過頭,沖著樂兒擰了擰眉,「還呆著做什麼?快把桌子上的藥端過來。」

「啊……是,樂兒這就去。」晃著步子,甚至兜轉之間撞了幾下桌椅,「咦?」

「還愣著?快點過來替小姐喂藥!」語調中顯出了說話人的神態吃力。玉斷簫一邊化入自己體內的純陽內力驅散些葉傾城的疼痛,運氣舒緩了她內力四處亂竄的寒毒,這邊還要分神要樂兒過來喂藥,自然吃力不少。

青花瓷的碗勺落盡玉斷簫的視線,女敕黃色綢衫之下那雙手散發出一抹玉器的柔和,這明明不是樂兒?是誰?

只一抬眼回眸的工夫,天上雲際翻涌,花開花落仿若千年後的重逢,良久之後,玉斷簫只能澀著眉眼,輕輕問了一聲,「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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