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黛倒是第一回走到內城這邊,上一回下山到這里的時候自己就只稍稍打听了下消息,確定了自己的相公人選就追人去了,現在倒是沒想過這皇城竟然這般巍峨華麗,果真是與自家是不同的。
「房子這麼大,別說睡過來了,就是走也要走上一陣子,沒意思。」黛黛搖了搖頭,稍微跟在青煙邊上,這都進了皇城,屬于變色龍的範疇,自己還是收斂一些比較好,只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青煙說話,只不過黛黛只是打發無聊,而青煙則是向來內斂,生命里除了主子就再沒其他的念頭了,所以兩個人的對話倒也沒顯得多熱絡。
下馬從暗道進去的時候,出口處已經立了幾排玄甲耀眼的兵士,見到龍子玄昂揚的身子推門而出的時候,全都單膝跪了下去,鐵血里的錚錚傲氣一下子蔓延起來,一個年老的內侍立馬上前解下龍子玄身上的披肩,「爺,路上辛苦。」
龍子玄一進皇城就蹙眉,沒有見到芍兒的情況他始終放不下心,皇城里面自己布置了極多的眼線保護芍兒,為什麼還會出現怪癥。
那個內侍瞧了眼跟在龍子玄身後一身黑色斗篷的黛黛,不過既然是主子帶進來的人,他自然不多問,但卻向邊上人使了眼色,細致對待的同時也不免留道心思起來。
「二皇子的身子如何?」龍子玄腳下一個沒有停留,黛黛就听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問了那個芍兒,搖了搖頭,除了無垢姐姐外,好像就看到這變色龍對芍兒這個人緊張。
「回爺,二皇子身子一直起熱,身上的紅色水泡最近起得厲害些。」內侍跟在一邊,龍子玄攏了攏眉,「人一直沒醒?」
若是中間能醒過一次兩次,肯定會有些線索,若是不曾醒來過,那絕對有詭異。「回爺,一次沒醒過,皇後娘娘一直陪在邊上,皇上也下了朝就過去盯著,御醫們也全都在外候著,皇上說等爺回來再說,若實在不行,就只能派人立馬去天山請幾位師傅來了。」
龍子玄點了點頭,轉過身,目光如炬地盯著四處張望的黛黛,「黛黛,你覺得呢?」既然黛黛能一眼就認出納木允蒼身上的毒,所以無垢提議帶上黛黛的時候,自己也就默認了,只希望黛黛能夠救得了芍兒的病。
倒是邊上的內侍竟然有些訝異,主子這麼些年霸氣橫行,唯我獨尊的氣勢在這天下卻也是盛氣凌人的,只不過這會兒竟然會問一個小姑娘,不能不叫他側目。
黛黛轉著腦袋四處貪看邊上的風景,如同無垢當年初進宮的時候也是這樣,對著這些精雕細刻的木石亭台留戀婉轉。果然是大氣而又典雅,比起自己的小門小院,卻是不知華貴了多少,只不過卻也一樣冷清了一些,沒有師傅師娘那邊一樣溫暖。
「我沒見到人,說不出來。」黛黛倒是老實,既不給肯定也不說否定,師傅師娘早就教導過黛黛,禍從口出,絕對不能輕易下判斷,誤了人的生死,也顛了人的希望。
龍子玄面色一緊,黛黛忍不住往後退了退,這變色龍,人家說了實話竟然還凶神惡煞地對人家,還有沒天理了,想到自己在理,黛黛就瞪大了眼楮對了回去,也不管面前龍子玄的壞臉色,扯著邊上的青煙,「青煙,你帶我走。」了不起了,大不了她就當成一次游玩,看看世人眼中這精雕玉砌的皇宮究竟好到了哪里。
內侍這回卻是徹底的傻眼,主子除了容忍無垢小姐撒嬌賴皮之外,這麼些年卻也從未見過別人敢如此地放肆,這女子究竟是何來歷,竟能得主子這般厚愛?
「忘了無垢交代過你什麼了?」雖然隱約有些慪火,但是畢竟事關芍兒生死,也容不得自己不福氣,邁開步子也不管黛黛究竟跟沒跟上來,就往芍兒的寢宮過去,那兒離自己寢宮最近。
听到龍子玄拿出無垢姐姐壓自己,黛黛忍不住撅嘴,變色龍,提到無垢姐姐才會溫柔那麼一咪咪,連個求人辦事都不會,若是撇開你皇子的身上肯定會被人打死的。不過雖然心里是不服氣,黛黛還是跟了上去,邊上的玄甲兵卻已經散開了去,沒在暗處。
「母後。」輕柔的嗓音響起在背後,水心一回頭,背著光就看到峻拔明朗的龍子玄一臉風塵
地站在自己身後,扶著自己的肩膀,眼一軟,淚水就留了出來。龍子玄身子一震,從小到大母後都是溫柔典雅而高貴的,卻也從來沒見過母後哭過,除了那一回芍兒出生,這是第二回了。
龍子玄放軟了身子,將母後的身子給攬到了懷里,心里卻不自覺地想到,若是讓父皇看到,估計沒得好顏色給自己。「母後放心,芍兒還有我在,一定不會有事的。」
水心喉嚨沙啞,含著淚看著這個如同天地般偉岸高大的兒子,忍不住心酸,「子玄,你快看看芍兒,我求了菩薩,也請了京城最好的大夫,芍兒還是一直沒醒,怎麼辦?」
龍子玄拍了拍水心的肩膀,稍微靠近了床榻,眼神一黯,這怎會是自己的弟弟芍兒?明明是個俊朗的少年,這幾日不見竟然嘴角蒼白,隱約起了一層白色的水泡,而敞開的衣襟上面竟然透出不少紅色泛著水泡的痕跡,龍子玄手一緊,這邊的水心也靠了過來,「輕一點,前兩日有個奴婢不小心,弄破了幾顆水泡,我看到芍兒眉皺了皺,肯定疼極了。」
龍子玄點了點頭,掀開被子,把脈卻發現龍芍兒的脈象一如往常,甚至有些強勁,整個人除了一直低低發燒,身上起了紅痕水泡,竟然毫無半點異象,這究竟是怎麼了。
「母後,御醫怎麼說?」
水心輕輕幫芍兒蓋好被子,「御醫說瞧不出來,也查了芍兒的膳食,也沒什麼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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