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那片信箋,黛黛悄悄地把那片深情重新放回到紫砂壺里,整個人靠到了芍兒的背上,雙手也環住了芍兒的腰身,芍兒身子一震後倒也安靜下來,「皇女乃女乃說今天那蘭花就要開了,讓咱們過去瞧瞧呢。」自從芍兒第一回帶了黛黛去見皇太後,皇太後就很喜歡黛黛,而黛黛也沒事就蹭到皇太後那兒賞花。
「好,黛黛就算不喜歡芍兒,也請經常回來看芍兒,好不好?」芍兒沒有回頭,黛黛也不曾出聲,只是把頭壓到芍兒的後背上,重重地點了點,這下子換成芍兒臉色一松,眉宇間也多了一抹釋然,他不知道自己對黛黛究竟是怎樣的情緒,但起碼他不喜歡看到黛黛離開自己,也許現在這樣就夠了吧。
「染兒?」一聲細細的聲音隨著推開的那片光亮閃過染兒的眼,染兒沒有想到小姐竟然會來看自己,只是等染兒適應了光線中的小姐,身子卻是一僵,為什麼一樣的容顏,自己卻連小姐的相貌都覺得陌生起來?
從床上爬了下來,染兒站在離李璇星幾步遠的地方卻不敢再靠近,「小姐,你怎麼來了?」
李璇星不忍看染兒,這還是原本那個俏麗可人的染兒嗎?她明明記得的染兒不是如同這般如同枯瘦無神,「染兒,對不起……」
染兒木然的臉龐輕輕一動,眼眸里面跳閃了一下,「小姐願意放手了嗎?」
李璇星身子一轉,卻不再看染兒,染兒原本閃亮了一下的臉龐暗沉下去,小姐仍舊不想放手啊,「小姐,二皇子他……」冉嬤嬤好久不曾到自己這兒來,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芍兒現在怎麼樣了。
「二皇子現在跟黛黛姑娘情投意合,也是黛黛姑娘救醒了二皇子,現在身子也好了。」李璇星淡淡地開口,這個黛黛卻是個不確定的人,明明冉嬤嬤說是讓龍子玄忙上一陣,等那邊辦好了事情,才一起行事的,卻沒想到黛黛一出手就打亂了原本的計劃,叫李璇星不得不有些擔憂。
黛黛?黛黛是誰?听到小姐說芍兒跟一個叫做黛黛的女子情投意合,染兒說不清心底是怎樣的情緒,只知道胸口悶的慌。不是沒有看到染兒臉色上的蒼白,李璇星捏緊了手心,二皇子已經醒了,龍子玄卻是一點響動也沒有,她不敢保證龍子玄不知道是染兒下的手,這樣看來也許染兒留不下了,染兒對不起。
「二皇子從醒了後就一直纏著黛黛姑娘,連手都不肯松呢。染兒,你還是……死心吧。」轉過身,李璇星從屋里走了出去,一襲大紅色的衣裳如同帶血的華裳,絢爛而奪目。
靜默了一會兒,染兒突然沖了出去,她不信,芍兒不會這樣對待別的女子的,不是嗎?等沖到御花園的時候,染兒突然停下腳步,她憑什麼去質問去探尋?她親手辜負了他對自己的信任與好,不是嗎?芍兒是這個深宮里面最純淨的人,是她利用了那一點純淨,她不配啊。
身子一隱,遠遠的看到有人走過來,染兒不知道為何就往後退了幾步,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但是她就是有奇怪的感覺。果然……
「你能不能不要牽著人家的衣角啦?」這樣感覺很奇怪呢,上回被皇女乃女乃瞧見,還直瞅著自己笑呢。
芍兒可不笨,要是不這樣,黛黛肯定就會飛走,他才不要呢,「牽著黛黛感覺很好。」芍兒倒是直接說出感覺,倒是黛黛忍不住臉色一紅,沒見過臉皮這樣厚的人,虧得自己當初第一眼還認為這個芍兒單純可愛呢。
「這樣人家的衣裳要被你給弄皺的,要不這樣好了,你牽我的手好了。」黛黛把自己的手從袖子下面扔出來,跟個沒斷女乃的孩子一樣,真是自己還能磨人,難怪那時候師娘總恨不得把自己從師傅邊上丟掉,哪有人能受得了這樣的黏人啊。
果然,就知道黛黛跟公子一樣善良,芍兒馬上松掉了手中的衣角,牽住那一只小小而柔軟的手,就跟母後每次做的冰凍軟糕一樣,滋味妙不可言。
「不準傻笑,快點啦,要是等花開過了,皇女乃女乃可就不理咱們了。」帶著芍兒的身子往前小跑起來,芍兒眼底綻出一粟漂亮的光彩,黛黛臉色更紅了,低垂著頭直往前面跑,這一回倒是芍兒輕輕地叮嚀道,「黛黛你不
能這樣不看路,小心跌去。」
曾幾何時,芍兒也會這樣細致地關懷起人來了?染兒臉色慘白,以前,只要自己不開心了,無論躲到哪兒芍兒都會突然蹦到自己面前,然後張牙舞爪地漠視自己的臉色,指手畫腳,但那時候分明還是開心的,現在的自己竟然只能躲到一邊,看著他對著另外一個人好。
垂下肩膀,染兒無力地轉身,卻沒有看到原本一直追著黛黛的芍兒撇了下頭,看著原本染兒站的地方……
玉斷簫仔細替殷邪等人把脈,這才發現脈象的詭譎,這毒依舊個人身體里面內力的醇厚來看,越是精純的越是被打散,而像自己與樂兒這樣毫無內力的人竟是一點傷害也沒有,玉斷簫隱約覺得下毒的人似乎只是為了制住所有高手罷了。
而殷邪因為已經散去了不少內力,所以內力行走起來並不十分耗力,玉斷簫稍微開了幾貼凝固內力的藥竟然就起效了,玉斷簫覺得這毒妙就妙在神不知鬼不覺,而且只到關鍵時候才會顯露,而他習藥多年竟然也毫無防備。
「無垢,你先去休息下,換我來吧。」身影單薄,但去已經在風月的床前守得夠久了,玉斷簫于心不忍。
無垢轉過身,看到是玉斷簫,輕輕點了點頭,但卻分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玉斷簫能清楚地看到無垢蒼白的神色。
「我要幫風月換藥,你……不方便。」且不說那傷口如何猙獰,就是那男女之別也得守啊。
無垢還是搖了搖頭,「你一個人不好弄,納木哥哥他們也都去休息了,我來幫你。」風月哥哥是為了救自己才成了這樣,她憑什麼躲開,何況她心里已經定了主意,不是嗎?
玉斷簫身子有一些震動,但卻也不再阻攔,才揭開風月腿上的繃帶一股刺鼻的血腥已經溢了出來,無垢卻仿佛沒有聞到一般,听著玉斷簫的指示,細細地用清水擦洗,並抹上藥膏,重新裹上繃帶。
(前一章番外人稱轉了兩下,親們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