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那一片沖天的大伙,整個山莊卻如同死一般的寂靜,碎桃的眼角笑得歡快,毀了,終于是毀了,這樣一來,念無就只剩下一個獨一無二的家了。
乖,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
「你——」目瞪口呆,碎桃胸口一震,只看到葉傾城踏著火光而來,卻,獨獨一人。她的女兒你?
「驚訝吧,你是比我狠,可是你忘記了,我最恨的就是無垢,我怎麼可能讓她就這樣好好地出來?她或者身死,或者心死,這樣我才甘心啊。」冰冷的言語與身後那片火光是這樣的不相符合,葉傾城笑得魅惑,滿意地看到面前的婦人身子微微顫抖起來,與她交手,總算是佔了一回上峰了呢。
「你做了什麼?」目光帶著點點凶狠,碎桃告訴自己,先要鎮定才行。
果然,葉傾城笑得更加嫵媚,「死門啊,我把死門放在無垢院子里面了,上回以後我想要靠近無垢變得有些困難了,可是我可以讓旁人送進去啊。」笑聲無比歡暢,葉傾城甚至隱約掉出淚花。
碎桃才想要開口的時候,葉傾城已經快了一步,一點淬藍銀色從袖口露出。碎桃的身子略微一晃動,已然倒地,黑血漸漸蔓延出來,只是那一雙眼卻仍舊暴睜著,似乎不甘心。
葉傾城扔掉手中染著溫熱血液的匕首,俯身蹲了下來,「你就是無垢的義母吧,你不是已經死在谷底了,怎麼又活了呢?難怪身上比我還帶著死氣呢,現在算是了了你的心願,讓你帶著你的女兒去見你相公了,該怎麼感謝我才好呢?嘖嘖,可惜啊,怕是還不了你了呢。」
葉傾城的容顏幻滅在那片燃燒的火海里面,語調輕柔而綿密,「你知道嗎?我師傅雖然不親近我,但卻不阻止我學東西,梅林居士倒也是個陣法高手,我改了你的陣勢呢。」
轉過身,葉傾城一步步往山下走去,風吹動了她的衣角,整個人如同一朵暗夜的玫瑰,魅惑異常。
總算是了清了,無垢,來生見吧……
夜色正濃,只是這落下的霧色卻是異常的濃重,空氣中浮動著一抹碳燒味道,胯下的馬兒也似乎喘氣不均勻,叫馬背上的龍子玄更是心神不寧。
遠去街角響起了 的銅鑼聲,敲更的人連跑帶滾地近了,「著火了,著火了,絕色山莊好大的火……」
青煙渾身一震,著火了?難怪主子……哎?主子人呢?
青煙就著各家窗戶里相繼點燃的燈火看到自己的主子已經猛踹了馬肚向著山莊奔去,青煙忍不住喟嘆,這下子,只怕是少不了多少人遭殃,哎。踢了踢自己胯下的馬兒,青煙朝著暗中的人兒使了眼,快點組織人上去救火,就算無垢小姐已經是別人的妻,那還是主子的心頭肉,踫不得傷不得啊。
著火了,難怪夢里的自己會是這樣的灼熱。無垢,求你,千萬不要出事,事到如今,我才發現,我可以容忍你嫁給別人,我可以容忍醒來見不到你在我身側,可是我卻不能允許你離開這個世間,你給我記著,上天下地我都不會放過你!!
眉目一狠,龍子玄朝著那越來越光亮的方向奔去。
這是記憶中的山莊嗎?這分明就是一座燃著的死城,听不到一點人掙扎的聲音,莫非來遲了?心口一頓,龍子玄甩掉馬鞭,一步步勢如破竹,踏上石階。
飛身下馬的青煙看到主子就這樣朝著著火的山莊走去,心底有股不好的預感,甚至沒等馬停穩就沖了上去,,「主子,危險。」
山莊外圍聚了不少瞧著熱鬧的鎮上人,還有些是受著傷,莊里的僕役,卻怎麼也不肯先去治傷,畢竟他們的主子們都在里面,生死未卜。
到了最外圍邊,龍子玄停了下來,
目光里面倒影著那沖天的火焰,人卻叫人覺得分外冰冷,甚至邊上原本繞著的幾個村民都退了下去。
「沒用的人都給我趕下去,找人從後山那邊引水救火。」絕色山莊是姑丈依山傍水而建,山後有一處較大的深潭瀑布。
青煙追上主子後,這才站穩了腳步,「影衛們說這火勢是突然起來的,等他們看到火勢立馬趕來的時候這火勢就猛得怪異,大家想了法子也進不去,屬下剛才看了,里面被人下了陣法。」
陣法,該死的,又是陣法,看來肯定與碎桃有關,原以為她頂多就是搶走無垢,卻沒想到她是要玉石俱焚,拉著整個絕色山莊陪葬,好,很好!!
邁開大步,龍子玄不信邪就要往里面闖,他的無垢可能正在哪個角落里面受苦,而她邊上的男人連自保都成問題,他又怎能祈求?
青煙一狠心,掌心用了七分力道,朝著主子的背影猛地劈了下去,「主子,對不起。」
高大峻拔的身子晃動了兩下,玄衣男子就著那搖曳著的火勢微微一震,拳頭猛地收緊,還是往里走。青煙立馬跪在男子面前。
「滾開。」聲音如同地獄修羅一般的陰冷,青煙身子一僵,卻硬著脖子死都不動,主子若是貿然進去,勢必會被困在里面,整個絕色山莊只有邊角一些僕役逃了出來,看得出來這陣法火勢的厲害,主子萬不能涉險。
踫——
青煙整個人撲倒在石板上面,嘴角有血滲出,龍子玄看都不看一眼,他感覺到了,他的無垢現在很難受,他要去找到她,他若真是這天下的真命天子,那麼勢必就不會有事,真出了事情,那也就只能說明自己不是上蒼選定的君王,死了又有何妨?
青煙撐起身子,又往前擋住,這一回卻不止是青煙一人,又多了兩個黑色的影子跪攔在前面,龍子玄的目光冷冷地劃過面前三人,胸口滲透出一股蒼涼,如此就要天人永別了嗎?無垢,你怎麼忍心……
(繼續繼續。呼呼,潛水的都可以浮水拉,出頭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