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對葉的情意 花兒對葉的情意(四)

作者 ︰ 陽光線

(四)

父親得知這件事後,找到文玲的班主任,請老師讓文玲繼續參加訓練,鞋子的事由他想辦法。文玲弄不清楚自己都說過不參加比賽了,老師干嗎還讓自己一直堅持參加體操訓練,文玲沒有多問,她覺得老師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許是怕自己感到孤單吧。比賽的前一天,父親匆匆的來到學校,給文玲送來一雙漂亮的白色運動鞋,文玲十分意外,激動的撲到父親懷里哭泣,文玲知道現在家里特別困難,父親能給自己買這雙鞋該包含著父親對女兒多大的關愛。賽後,文玲沒舍得穿這雙鞋,她把鞋收起來,後來兩個妹妹都穿著它參加過學校組織的一些活動。

想著父母的苦處,生活的艱辛,文玲淚水漣漣。

父親是十八歲身帶殘疾,右腿高位截肢,至今已拄了二十六年的拐杖。

十八歲那年,父親在縣城上高中,是村里唯一的一名高中生,是爺爺女乃女乃的自豪,是村里驕傲。高考前,學校讓學生回家征求父母對報考志願的選擇。縣城離家有80里路,只有不到30里的公路,其它都是山路,只能步行。為了盡早回家,父親不到五點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獨自一個人行走在漆黑的公路上,父親上高中時,常常是在這個時候上路回家,路上遇到趕早上路的車輛或牲口車時,就讓人家幫忙捎上一段,班車在上午九點才有,父親不願意坐,花一元錢坐30來里,劃不來帳,父親腳力好,這麼遠的路他能趕在吃午飯前就回家。這一天,父親的運氣不錯,出縣城不久就遇到一輛到鄉下拉早菜的拖拉機,把父親捎了近20里路。之後,父親又搭乘了一輛馬車,30里的公路,幾乎沒有步行。廣播里說今天有雷雨,大早上天氣就陰沉沉的特別悶熱,父親想趕在下雨前回去。出了公路就是50里的山路,平日里此時天色應該已大亮,今日天陰著,依然昏暗,而且悶熱。

雷聲一陣接一陣,閃電一個接一個,冷風不斷吹來,天色變的更加昏暗,看來馬上就要來雨了,此時離家還有20里路,父親開始小跑起來。一陣塵土飛揚後,大顆大顆的雨點落下,汗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浸透了衣衫,衣褲緊貼在身上,行走變的更加困難,父親想在雨下大之前趕往前面村子的姑姑家避避雨,喝口水,緩一緩再回家,腳步沒有停下,雨水漸漸大起來,光禿禿的山坡沒什麼地方可以避雨,父親索性冒雨行進,此時,石頭和泥土變的異常光滑,只能找有草的地方走,快到山腳下時,暴雨突至,大雨傾盆而下,父親被淋澆的直打冷顫,慌忙中他躲進一塊凸起的大石塊下避雨,石塊根本就遮擋不住父親,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面,雨水太大,看不清周圍的情況,父親不斷的用手擦拭著臉上流淌的雨水,父親隱隱听的一聲沉悶的巨響,頓時感到腳下的山體在抖動,來不及思索的父親迅速被泥石流卷走,在劇烈的疼痛中昏迷。

父親命大,被泥石流卷走後並沒有被掩埋,身體浮在泥石上,右腿被壓在一塊大石下,幸虧及時被人發現,被人抬到公社衛生院,由于右腿從根部壓斷,不得不做了高位截肢手術,終身失去了右腿。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父親高考落榜。公社考慮到父親是高中畢業的高才生,讓父親做了一名民辦教師,從此,父親開始了他的執教生涯。

父親的拐杖是爺爺做的,磨的特別光亮,卻很沉,文玲想父親拄著它一定會很累,很小的時候,文玲就有一個心願,等將來有一天自己掙錢了,首先給父親買一個漂亮的輕的拐杖,明天就要發工資了,她多年的心願馬上就可以實現。

文玲第一個月工資是七百三十元,思男五百二十元,茗心六百元。

文玲和同學欣喜若狂,拿著工資興匆匆的來到文玲叔叔家,每人歸還了從叔叔那里借的一百元生活費。

文玲自己對這個城市還不熟悉,她不知道去那里買拐杖,而且是不錯的拐杖,文玲讓叔叔幫她給父親買個好拐杖,叔叔高興的答應了,叔叔說︰「玲玲長大了,懂事了,二哥的拐杖就由我來買,你的錢還是寄回家用。」

「對,這麼些年了,我們對二哥的關心不夠,應該買的。」嬸嬸見文玲她們發了工資,真替孩子們感到高興,正忙著準備豐盛的飯菜來慶祝,听見林祥的話,連忙說。

「謝謝三叔,謝謝嬸嬸,我想用自己的錢給父親買。」文玲語氣堅定。

叔叔拗不過文玲,模著文玲的頭說︰「玲玲真是個孝順的孩子,放心,叔叔這就幫你買去,買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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