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對葉的情意 花兒對葉的情意(七)

作者 ︰ 陽光線

七月十二日,天還沒亮,全家人就不約而同的起了床,林祥今天要回來,大家興奮的睡不著,昨夜也幾乎沒睡。

田林吉帶著小女兒和佷女來到老宅,讓孩子們再把房間的物品擦拭一遍,田林吉東看看,西模模,生怕房間里缺了什麼,少了什麼。文惠和母親、二姑已經在廚房忙碌起來,洗菜、切蔥、剝蒜、和面、炸土豆,三個人有條不紊的忙著,她們要按家鄉最高的接待規格來接待林祥一家,做八碟八碗,田林意知道三哥要回來時,已先于兩天前帶著女兒到二哥家來幫忙。

林如從縣城打來電話,說林祥他們八點鐘離開的縣城,估計在十點鐘能回來。過了九點,林吉便打發小女兒文芮和佷女到村口了望。林吉穿上了那身被鄉親們稱為「禮服」的中山裝,拿盤子把花生、核桃、柿餅、紅棗等家鄉的干果一樣一樣擺到桌上,杯子里擱上紅塘,他知道林祥特別喜歡喝茶水,專門讓文惠到縣城花二十元買回一點龍井茶,按賣茶葉的說法,茶葉放進杯子後先倒半杯水浸泡幾分鐘,然後把水潷掉,加少許水泡著,等林祥回來再添水。

在親人的期盼中,田林祥回到了久別的故土。

「三兒回來啦?」,「林祥回來啦。」,「三叔回來啦!」,一踏進村,林祥就被鄉親們團團圍住,長輩關切,平輩招呼,晚輩問候,聲聲充滿鄉音,句句飽含鄉情,林祥眼楮有些濕潤,被這久違的鄉情溫暖著感動著,給大爺、叔叔、弟兄們一個挨一個的遞煙,月娥給大娘、嬸嬸、姐妹和孩子們一個接一個發糖,田宇跟隨在父親身後,不停的向長輩們問候,鄉親們簇擁著林祥一家人高高興興的朝林吉家走去。

林吉家里第一次這麼熱鬧,這麼喜氣,人人笑容滿面,個個興高采烈,久別重逢的一家人一見面就親切的攀談起來,有敘不盡的親情,道不完的家常,大家談笑風生,其樂融融,溫馨四溢。

吃過豐盛的午飯後,月娥把禮物一件一件送給大家,林吉是一套西服,兩只皮鞋,皮鞋都是一順的,是林祥專門找皮鞋廠訂做的,二嫂和林意每人一雙皮鞋,文惠、文芮和佷女每人一條裙子,一雙涼鞋,林意的兒子和丈夫每人一件襯衣,一雙皮鞋,大家歡喜的不得了,急切的穿在了身上,每件都特別合身,特別漂亮,幾個女孩子干脆把摘掉商標牌穿上了,到村里給鄉親們展示,著實讓鄉親們眼讒和羨慕。

興奮和喜悅中,不知不覺已到深夜,大家這才依依不舍的分開。勞累一天的月娥洗漱完後,一句話沒說就進入夢鄉,林祥沒有睡意,他睡不著,看著房間里懸掛著的父母遺像,他思緒萬千,心潮起伏,十一年了他才回來,雖說雙親已不在人世,可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是他的根,是他的魂,還有他的同胞兄妹,他怎麼可能舍棄,怎麼可能忘記,應該早點回來,這麼些年來忙來忙去的也不知道瞎忙什麼,連家都顧不上回,相片上父母慈祥的微笑著,也是很高興他能回來,想著父母生前所說的話,看看二哥家的生活狀況,林祥覺得心里非常愧疚。

父親去世前,林祥接到二哥的電話,說父親快不行了,讓他趕緊回來見父親最後一面,林祥當即向部隊請了事假,連夜坐火車往回趕。父親患得是胃癌,已經有半個多月滴水未進,身子骨瘦如柴,面色蒼白,氣息微弱,見父親成了這個樣子,林祥心酸的不得了,禁不住淚流滿面。父親見到林祥,無血色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欣慰笑意,林祥靠在床邊,握著父親冰冷的手,向父親匯報他近來的生活情況和工作成績,這是父親對他的要求,每次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父親匯報他的生活和工作情況,父親贊許的點著頭,微笑著,不時用顫抖的手摩挲林祥的手背,父子兩親切的交談著,家里人好生奇怪,明明這些天父親已不能說話,神情恍惚,整天處在昏迷狀態,連家里人都不認識了,怎麼現在精神突然這麼好,而且頭腦清楚,反應也快,有說有笑的,完全與林祥回來之前大不相同,家里人高興的不得了,看來父親是思兒心切,見到林祥病情就好了幾分,兄妹們怕父親累著,勸父親歇息一會,父親讓林祥坐床上陪他,林祥用手輕輕拍打著父親的肩部,父親很快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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