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夢水將衣服蓋上芽夢的那一刻,她沒有動,只是身體不再顫抖。恍然間,她想起了鬼盜江南,當他還是卿萌的時候,她也曾為他做過這種事。
世間充滿了巧合,怎麼每一次,她都會遇到這般特殊的狀況。
紅夢水蹲體,看著地板上一滴又一滴的清澈液體,用她那沙啞的尚未恢復的嗓子輕聲道︰「要做一個合格的臥底,就要學會犧牲。」
而就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芽夢揚起了臉,緊咬的下唇幾乎映出血絲。
紅夢水的嘴角依舊帶著淡笑︰「穿著吧,否則著涼就不好了。」然後在芽夢憤怒又茫然,甚至還帶著感激的掙扎的眼神中站起身離去。
衣擺飄過她的身旁,紅夢水想今晚她會一夜無眠,張三豐可不會憐香惜玉,不問出個所以然,估計不會放過她。
與張三豐一道走出風月樓。
「阿嚏!」狠狠打了一個噴嚏。
張三豐在她身旁牽馬輕笑起來︰「看來你這君子也不好當。」說著,他月兌下了外氅披在了紅夢水的身上。
紅夢水略帶感激地看著他︰「看來今晚將軍也沒了溫香暖玉。」不知為何,現在就變成她跟張三豐兩個人散步回將軍府。
記得原來是她想散步回去,畢竟張三豐的人處理那些女子也有好一會,而她已經睡意濃濃,結果,張三豐就跟了上來,將善後交給了他的手下。
張三豐的臉變得凝重︰「如果是蛇蠍美人,在下無福消受。」
紅夢水不免笑了,提醒道︰「明日明月姑娘就會醒來,將軍不必等太久。」
「長生說得我像頭**。」張三豐搖頭輕笑,她本想說食色性也,忍久了對身體不好,不過覺得喉嚨不適,便保持沉默。
「怎麼不說話了?」張三豐忽然追問她,她指了指喉嚨,他皺了皺眉,「薄荷含片可曾用完?這次上京我爭取要一些珍貴藥材回來。」
紅夢水擺了擺手,淡笑著,表達她的感激。
張三豐的神情突然變得柔和,不禁嘆道︰「不知為何,我覺得與長生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就像方才的女刺客,我已經察覺,但部下卻依舊不知,原本我想看那女刺客究竟有何打算,卻沒想到長生你沖了進來,還將那女刺客**,呵呵……」
忽然,他的神色變得緊張,提起了她受傷的手︰「險些忘了,你還受著傷,上藥了嗎?」
張三豐拉住她擔憂地問著,她淡淡地搖了搖頭,他立刻上了馬,然後將她拉上了馬前圈住了她的身體︰「傷口還是盡快處理的好,說不定會有毒。」說罷,他策馬而奔。
紅夢水收緊了眉,有沒有毒她會不知道?這個張三豐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回到將軍府。
一盆清水被帶有血跡的布條染紅,可惜了她的新衣服。
張三豐小心地在她手背上撒上了金創藥,她痛得一縮手,但被他牢牢地抓住︰「方才被砍傷的時候也沒見你喊痛,現在知道痛了!」他的語氣很冷,似乎帶著一種責備,紅夢水看著他認真的側臉陷入沉思,他為什麼要為她包扎?
橘黃的燭光在床邊搖曳,給張三豐上了一層暖色,宛如遠離塵世的君子,讓人不想褻瀆他的聖潔。
「你的手怎麼這麼小。」張三豐的話拉回了紅夢水的思緒。
他拿著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敏銳的眼楮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很軟,很細膩,怎麼這麼像女兒家的手。」他立刻側過臉盯著她的面具,雙目變得凜冽,「長生,你是個女人?」
紅夢水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唇角也始終保持一個幅度。她緩緩抽出了手,站起了身,開始在張三豐的面前寬衣解帶,張三豐一下子僵住了表情︰「長生,你這是要做什麼?」
「證明給你看啊。」她已經褪下了外袍,卻發現張三豐的臉在不斷升溫中,他眉毛抖了抖,立刻站起身︰「我開玩笑的,長生你受了傷還是早點休息吧,我先告辭。」
「不送。」紅夢水微微欠身,看著張三豐僵硬著身體,邁著很是奇怪的步子走了出去,很機械,很變扭,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將軍居然會在她的面前慌神,看來張三豐也不是那麼難對付。
至于性別,她從不擔心別人會懷疑,紅國多是她這種男子,而且外面也不少,這個世界盛產雌雄難辯的美人,這為她女扮男裝帶來大大的方便。
張三豐走後,紅夢水推窗觀月,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既然抓住了張三豐,下一步就是要進入西照皇宮,找準機會讓他們退兵。
現在還是西照老皇西照勤執政,听說他的身體最近陷入危險狀態,時不時就來一次病危急召,讓太子和皇子們在驚喜與失望中交替。
紅國自從日趨腐化後,臥底的發揮就只是用在了美男子的搜羅上。其他的情報收集大大不如從前,已經無法深入他國的深處。
所以這些消息,還是她一路上听來的。
听說西照勤只有四個孩子,一個就是太子西照浦,然後是二皇子西照冰修,四皇子和五皇子都不幸夭折,剩下的就是六公主西照雅以及三皇子西照墨。
而太子在宰相曹值的協助下漸漸掌控了朝野,但太子的作為太過浮夸,而且生活糜爛,已經有了敗國的趨勢,讓朝中一些忠臣憂慮和不滿,漸漸有彈劾太子的意向,但彈劾太子又談何容易?
作為西照王朝的三皇子西照墨,因其卓越的戰功與寬厚的人品在朝中頗有好評,看上去似乎更是人心所向。對于這點,她始終持懷疑態度,而且是非常懷疑,就那只妖孽,怎麼可能這麼受百姓歡迎?
而且作為三皇子的他到她們紅國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躲避紛爭?還是想隱藏實力?
西照墨,這只一天要洗幾次澡的妖孽!這個總是污蔑她垂涎他美色的白痴!想到他就一肚子火。他在紅國同樣也是睡女人,比那個太子也好不到哪兒去!人渣!
抬手撫在自己的額頭,涼涼的風里,帶來了雨的味道,遠處,正有雷雲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