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凜冽的寒風吹過每一個角落,讓紅夢水瑟瑟發抖。
密閉的牢房,搖曳的燭光,這里是天牢最底層的的牢,只有兩個牢房,但卻有一個獨立的審訊室,昏暗的燭光下,鐵青的刑具閃爍這黯淡的血光。
牢房的一側是一排石階,石階往上,便是這個的牢的入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風自從她被關進來後,就一直大聲笑著,直笑得喉嚨嘶啞,面部抽筋,「你也會有今天!你也有會有今天!哈哈哈……」
紅夢水任由他笑著,手腳上的鐐銬沉重的讓她無法抬起,細密鋒利的倒刺觸踫在她皮膚的邊緣,只要動一下,倒刺就會深深嵌入她的皮膚,疼出她一身冷汗,血跡染上白色的衣衫,就像隔壁的曹風。
到了這里,還真是公平對待啊,她以為西照墨會對她好點。
她靜靜的坐著,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懶得動彈,她不會跟自己的手腕腳腕過不去,她不想離開西照王朝的時候,變成殘疾。
「哎……」她長嘆一聲,「曹風啊,你爹肯定對你很失望……」
「夢長生!」不用看也知道曹風此刻的臉色一定是氣得鐵青。興許他笑累了,興許他罵累了,之後,他就坐在隔壁呼呼的哼著氣,表達著他心中的憤懣。
「嗨,打個賭怎樣?」她看向背對著靠在柵欄上的曹風,他沒有扭頭︰「哼!」
看來他並不想理睬她,她依舊繼續說道︰「賭我們兩個都死不了。」
「哼!可能嗎?他們連你都不放過,更不可能放過我!」
「這你就錯了,西照墨剛剛上位,不該樹敵,你們曹家也是根深蒂固,雖然曹值死了,但一時也難以清除,此刻最好地方法就是安撫,然後逐一收買或是擊破,所以他需要你這個傀儡。」
曹風靜靜的听著,在她說完沉默片刻後,他揚起了臉隨意的看向上方︰「夢長生,雖然我很恨你,但我卻很佩服你!其實你粉碎了我父親的計劃,我心里對你還有點感激。從小,父親就不喜歡我和母親,所以我恨他,但他畢竟是我父親,你殺了他,所以我更恨你!如果像你說的我們都不死,你最好別在我面前出現,否則我就會殺了你!」
「長生明白了,多謝提醒!」
「哼……」曹風一聲冷哼後,便不再說話。
沉寂下來的牢房更顯得陰森可怖,從今天開始就是國喪,那麼,皓夢南笙應該會來。
好可惜,錯過了了解他的機會,不過他應該會呆到西照墨登基大典之後離開,希望她能在這之前離開這個天牢。
數著獄卒送飯的次數,在第六次送飯的時候,有人帶走了曹風,曹風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她笑道︰「怎麼,舍不得我?」
而他,只是狠狠留下一句話︰「好好留著你的命,讓我報仇!」然後他走了,消失在了的牢的入口。
然後,就又是漫長的等待。
腕部的傷口在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會重新磨破,痛到最後,就是麻木,麻木的她開始數不清吃飯的次數,究竟第幾次了?身體開始打顫,渾身的溫度開始升高,她,發燒了……
昏昏沉沉的只覺得有人腳步凌亂,有人將她抬出了牢房,時不時睜開的眼楮,看著宮女太監忙前忙後,他們將她放在軟塌上,給她蓋上了厚重的被子。
然後,梁大夫來了,他執起她的手,她扣住了他的手腕,他有點驚訝︰「夢先生你這是……」
「我沒事……只要讓我安靜的睡幾天就可以了。」
「可是即使如此……」梁大夫見她執意不肯診治,便只有嘆氣離開,她只想,只想好好的,安靜的睡一覺。
很沉,很痛,夢里遇到了西照勤,他不斷的游說她,要她幫他穩固興盛西照王朝,一統天下,否則他就帶她走,于是,她驚醒。
紅夢水緩緩睜開了雙眼,如同與死亡奮戰,讓她筋疲力盡,虛弱無比。
她看見了房間里的小宮女,她們在竊竊私語。
「夢先生到底什麼病?好嚴重啊,又是昏迷又是高燒的,都昏睡了四天了。」
「是啊,而且還不讓梁大夫醫治。」
「不過皇上也真狠心,梁大夫說夢先生不接受醫治皇上居然說那就讓他去。」
「皇上好像很討厭夢先生……」
「那當然,他謀害太子、二皇子還有張將軍,若不是他能治愈太子他們,皇上早殺了他了,哪還會留他在宮里住?還命令我們好好照顧他?」
「真倒霉,居然被抽到來服侍這麼一個壞人……」
「即使如此,夢先生現在變成這樣也挺可憐的,被抬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
好渴……紅夢水向他們呼喊︰「水……」但她那細弱蚊蠅的聲音完全淹沒在她們那嘰嘰喳喳的話語中。而她們只顧自己說話,卻沒發現她已經醒來。郁悶啊,有時女人真是讓人無奈。
「其實夢先生之前挺好的,人又好,又溫柔,對誰都那麼客客氣氣……」
「知人知面不知心,披著羊皮的狼!你們懂不懂!」
「啊!」終于,有一個宮女看見她大睜著眼楮。「夢,夢,夢先生您醒了?」
一下子,宮女們退避三舍︰「夢先生……有何需要?」暈死,你們躲這麼遠做什麼!我要水!要水!
「水……」她無力的說著,但她們只是茫然的看著她。顯然不懂她的唇語,她欲哭無淚,有沒有一個聰明一點的女人!
再一次,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水……」當然,這聲依舊微乎其微,不過她們總算知道她想要什麼,立刻,宮女們亂作一團,拿水的拿水,稟告皇上的稟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