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夢水生氣的說著,而皓月南笙似乎完全沒有在听,他只是靜靜的,靜靜的看著她,開心的看著她,仿佛她在他的身邊就能讓他安心,然後,他緩緩閉上了眼楮,從嘴里,溢出了一口鮮血。
那鮮血落入了滿是花瓣的池水中,飄蕩著,舞動著,最後和她身上紅色的綢布溶合在了一起,讓她渾身變得僵硬。
明明是鮮紅的熱血,卻像是下了一道寒冰的魔咒,那嚴寒的,藍色的冰從她的腳底爬了上來,直到包裹住她的全身,包裹住了她的心。
「皓月南笙!皓月南笙!」她急切的喊著,但他的身體卻緩緩滑入了水池,她急了,將他抱了起來,把了把他的脈,氣息和心跳都紊亂不堪,真的走火入魔了!
池水漸漸平靜下來,五彩斑斕的花瓣飄蕩在她和皓月南笙的周圍,皓月南笙靠在她的身前,她環過他的身體讓他不會滑入水中。
對于他的走火入魔,她始終不解。她那一掌並不重,按照他的武功修為又怎會在調息的時候走火入魔?除非是什麼事情刺激了他,而他後來又與她一番水戰,寒氣入侵,讓他的傷勢加重。
是什麼刺激了他?
記得她進來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
「我不想听見別的男人的名字……」一句話忽然滑過耳邊,她怔住了,在他調息的時候,她提到了西照墨……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
她懵住了,腦子里隱隱有一個答案,但那不可能,而且那絕不可能!那個答案讓她的心變得揪痛,他已經徹底把她當那個女人了……
紅夢水深沉的看著昏迷著的皓月南笙,溫柔的笑容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哀傷,蒼白的臉如同白紙,而那總是殷紅的雙唇此刻已經沒有半絲血色。眉眼微微簇起,偶爾睫毛顫動,沾在睫毛上的水珠便輕輕墜落。
如同清晨的露珠從白色的花瓣上,墜落……
心很痛,但卻又很憤怒。
耳邊回蕩著沉沉的心跳,紅夢水收緊了眉,十指緊握起了一絲殺念。寂靜覆蓋了整個乾清殿,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流逝。
她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平復自己的心情。即使他把她當作替代品,她也不能殺他,遠離他就是了。
匆匆將他拖上岸,他的身體冰涼的讓人心顫,她將他扶起,將真氣打入,直到他身上的衣衫開始變得干燥,然後她拿來了他的衣服開始給穿衣服。
「皓月南笙,是我在幫你穿衣服,這是你的福氣!」她郁悶著,在清風殿伺候他們四個還不夠,到這里又繼續伺候他,她上輩子是欠他怎的!
他依然昏迷著,漸漸恢復血色的臉上是兩片好看的酡紅,目光不由得落在他絕美的臉上,他是清風殿的管事,是整個紅國除了景落最美的男人。那細長斜挑的眉可以展現出各種各樣的魅力。
溫柔,邪魅,嬌媚,冷漠。他是那麼多變,就如同水一般,讓她捉模不定,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手指撫過他的細眉,輕觸那動人的睫毛,睫毛在指月復下微顫,帶來特殊的柔軟的觸感,讓人流連不已。
指月復畫過他挺直的鼻梁,來到他的……雙唇……那總是帶著溫柔的微笑的雙唇,那如同春風的微笑總是在不經意間就吹入你的心房。
撇開目光,收回不該有的悸動,她穿上自己的衣服將皓月南笙扶出了乾清殿。
皓月南笙受傷的消息驚動了整個後宮,她扶他出來的時候有那麼多雙眼楮看著,想保密都難。
雙手環胸站在房梁上,下面皓月南笙的寢宮里來滿了人。一砣砣繞著她轉圈,最後站在她的身前,挑著眉︰「夢,你跟皓月南笙什麼深仇大恨,要殺他?」
她轉了個方向,默不作聲。
一砣砣再繞到她的面前︰「既然你我戰線一致,你剛才應該通知我。」
「喂。」她打斷他,「下面可都是皓月南笙的人,你小心點,皓月南笙傷的又不重,誰知道會引來那麼多人。」
「呵呵,你有麻煩了,皓月南笙的老婆一個比一個難纏。」一砣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紅夢水皺了皺眉,早知道干脆一掌打死他算了,現在驚動了柳吟湘,只怕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如果沒有深仇大恨,難道皓月南笙……對你做了什麼?」一砣砣的眼中滑過一絲銳光,她瞪了他一眼,他收住了聲,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但他還是沒有忍耐多久,又開始說了。
「奇怪,皓月南笙怎麼會走火入魔?」
「我怎麼知道,我也奇怪,不過是提到西照墨,他就岔了氣?」她不解著,模著自己的下巴,視線無意間落到了一砣砣的身上,「對了,他還看見我穿你的衣服,非要我月兌下來,真是莫名其妙。」
正納悶著,樓下就出現了花妃的身影,她依然是一身翠綠的衣裙,在明亮的燭火下鮮艷無比。
她冷冷的仰起臉看向她,眼底都是殺氣,紅夢水挑了挑眉,看來開始了。
「下來。」花妃沉沉的說著。
紅夢水看了一眼一砣砣,他似乎正陷入沉思。起身,飛躍,下落,還沒著地,花妃懷中的劍就刺了上來,她臨空抽身而退,因為手中沒有任何一件兵器可以用來抵擋。
這次出來只帶了必要的藥材,火鳳朝陽劍卻留在了紅國。
一個翻身躲過她的劍,落到地面的時候周圍涌上了士兵,該死,皓月南笙怎麼還沒醒。
花妃提著劍,怒喝一聲︰「都給我閃開!」說著,從身後的侍衛手里奪過了一把刀就朝她扔來。
她這才接刀,花妃的劍氣就到了。寒光乍起,是死神的呼喚。
嗖嗖之間,是她快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