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們好。」
「咦?小繞?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坐在桌邊看書的蓮、喬治和凱洛格同時抬起頭來,看到門前站著一個氣喘吁吁的黑衣少年,兩人都有些驚訝。
「其實我是來找小夜的,但是敲她的房門沒人應,所以我就的臉上帶著幾分尷尬的神色,但隨即轉為惶急,「你們如果能找到她的話,就趕快帶她離開這里,記住,越快越好!」
「奇怪了…怎麼好長時間沒見面,見了面又總不走動,一到這里來就說這麼嚇人的話?」蓮微笑著站起身來走到繞的面前,「還站在門口干嘛?我們的小兄弟來了,至少也要進屋喝杯茶吧?」
「沒時間了。」繞長長的吐了口氣,遞給蓮一封信,然後隨手擦去臉上的汗珠,看得出,他是一路跑過來的,「讓你們離開的原因寫在這里,她看了信一定會走的。我還有事,不方便多說什麼,失禮了。」說完便轉身匆匆的離開了。蓮站在房門前愣了一下,才急急的喊了一聲︰「喂,這信我們能看嗎?」
「隨便吧!」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已經變得極細微了。蓮搖了搖頭,一邊轉身走回書桌邊一邊展開了信紙,看了一會兒,他就像遭到雷擊一樣,猛然呆住了。
「這…這是真的?怎麼可能…」
從天魔界歸來已經過了一周,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大家各自在用自己的方式休養度日,直到這一天,艾勒梅斯和持明院通過電子手冊來的一個簡短的消息,再次將俊也、神原、冰狩、幻雪和鋼人這幾個學生召集到了一起。意外的是,在聚集的地點--碼頭旁的叢林邊出現的人除了他們之外,剛剛繼任天剎和魔剎之位的維特和美琳娜居然也在。
「啊…這麼匆忙的把大家召集起來很抱歉,但是…我還有事在身,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所以對于這次緊急聚會,還希望大家多多原諒。」
艾勒梅斯帶著略顯尷尬的笑容,向眾人說明了自己就要離開決斗學園島的事情。這倒並不會讓眾人感到意外,他和持明院畢竟是世界級的環保組織領袖,總是耗在這里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們這一次到決斗學園島上是為了天剎和魔剎的事情而來,如今天剎和魔剎的事情解決了,他們自然也沒有留在島上的理由了。只是,艾勒梅斯隨後宣布,離開的只有自己,而持明院則因為一些私事,打算繼續在島上住上一陣。對于這個消息,幻雪顯得很是依依不舍。
「艾勒梅斯先生,可不可以再晚幾天離開?關于雪見家的事情,我想听你多說一些呢。」
「雪見家的事情,你通過烏利爾筆記可以知道得很清楚。至于我知道的,恐怕還沒那里面多呢。」艾勒梅斯微笑著模著幻雪的頭,隨手將幾張卡片塞進了他的手里,「這是以前曾經和我一起奮戰過的烏利爾一族的戰士,他們在離開這個世界時都把力量凝聚在里面了。他們一定能幫到你的,收下吧。」
幻雪接下了卡片握在手里,一時間心里很不是滋味。而艾勒梅斯則轉身走向俊也、神原和鋼人的方向,把三張卡分別交給了他們。交給俊也的是一張火紅的卡片、交給鋼人的是一張金色的卡片,而交給神原的,卻是一張空白如紙的卡片。
「代表火炎之鑰匙、代表太陽之羽翼,還有代表未來之虛空,我就托付到你們手中了。希望你們將來會有用得到它們的地方。」
「呃…說得好听,卡片里有火紅和金色的卡片嗎…」俊也嘀咕了一句,把目光投到神原手中的空白卡片上,「神原那張就更過份,分明就是一張沒印卡圖的白紙,艾勒梅斯先生你是不是拿錯了?」
「很好的禮品,感謝您。」和俊也連聲的抱怨不同,神原卻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感謝似的和艾勒梅斯握了握手,搞得俊也和鋼人都有些模不著頭腦。
「喂喂,艾勒梅斯先生,他們都有東西拿了,我那份禮品不是打算用朋友當借口搪塞過去吧?」站在一邊的冰狩故作不滿的抱怨了一句,而艾勒梅斯似乎是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詢問,轉手就是一疊卡片遞了過去。
「嘿,小冰狩,難怪你父親生前就說你從小就是仙人掌的脾氣,真是服了你了。拿著,這是‘撒旦的天使者’一族曾經和冰狩家簽訂過契約的戰士們,他們在當年天剎和魔剎背叛的戰爭時都失散了,我走遍了地球的每個角落,才把他們一一找回來,省了你的功夫了。哦,對了,最上面的兩張卡片是契約卡。」
「契約…卡?」冰狩一時間沒有會過意來,而維特和美琳娜則帶著微笑對視一眼,雙雙走到了冰狩面前,單膝跪了下去。
「天剎和魔剎兩族,歷經千年的流離歲月,如今願再次回歸冰狩家結成契約,從此不背不離,永服主威。」
面對維特和美琳娜的舉動,冰狩先是愕然,而後便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從卡片上方將兩張契約卡取出,一手各執一張卡,輕輕的把它們放在了維特和美琳娜的額前。
「契約一旦結成,你們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就沒有了,如果沒想好的話,還是再等一陣吧。」
維特淡淡一笑,身形仍舊保持不動︰「之前我們就說得很清楚了吧,做冰狩家的使魔,總好過做皇帝的狗。而且我們借助您和雪見一族的力量背離了皇帝為我們強制訂下的契約,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現在和您達成契約,反而有可能會給您帶來麻煩。這個覺悟,您可要承受得起啊。」
「千年之前皇帝就已經注定要和烏利爾的後人為敵了,有覺悟的應該是他而不是我們。」冰狩的聲音堅定似鋼冷冽如冰,「我再問一次,天剎之主維特,還有魔剎之主美琳娜,你們願意再一次回歸冰狩家,為烏利爾的後代而戰嗎?」
維特和美琳娜的聲音整齊劃一,听起來極為威嚴迫人︰「謹遵我主之意志,奉行我主之命令,不敢稍違。」听著這堅定的話語,冰狩長吸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切都安定了下來︰「那麼,契約結成。天剎和魔剎,從此將重新作為冰狩家的使魔存在。」維特和美琳娜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化作一黑一白兩道霧氣迅的鑽進了卡片里,在冰狩手中兩張空白的契約卡,也變成了兩張綠色的卡片。
「好了好了,一切既然都已經結束,那麼,我也是該告辭的時候了。」艾勒梅斯走到冰狩和幻雪身邊,帶著感慨的表情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你們是烏利爾最年輕的後代,也是我們族人最後的希望,將來一定要和平相處,共渡難關啊。還有,這次掃平天剎和魔剎的風波,無疑是給了皇帝一記響亮的耳光,他不會對這次的事情善罷干休的。千萬要小心,預防他對你們做出什麼報復性的舉動。我這次回去,也會積極的組織起游離的烏利爾族人,來支援你們對抗皇帝的戰斗。」
(哼,那種只會縮在幕後裝神弄鬼的小人,我們用得著怕他嗎?)
冰狩和幻雪都對艾勒梅斯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但是出于對艾勒梅斯的尊敬,他們都點頭表示听取了艾勒梅斯的意見。艾勒梅斯似乎是感覺很滿意了,又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轉身準備離開,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幻雪說︰「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留意一下。在來到這里之後,我就察覺到除了你我之外,似乎這島上還有一個雪見一族的人存在,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把那個人找出來。多一份力量,對我們來說總是好的。」
「還有一個雪見一族的人活著?而且…在這島上?」幻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不是感覺錯了?不會是冰狩家的…」
艾勒梅斯搖搖頭,嚴肅的說︰「不可能,冰狩家以近乎自滅的‘一脈相傳’的詛咒來維持著保護‘撒旦的天使者’的契約,所以人丁單薄已經是很長時間的事情了,而且冰狩一族沒有混雜烏利爾以外的神魔血脈,不可能出現長生者,所以現在絕不會再有小獵以外的冰狩族人出現。而為了避免神魔兩族的追殺,擁有神魔混血的雪見族人基本都已經聚集到了‘撒旦的天使者’帳下,我感覺到的那個力量雖然微弱,卻是正統的烏利爾血脈,所以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雪見族人還有存活者,而且就在這島上。」
「不可能啊…當年死去的人我都一一掩埋了,族里的人一個都…」幻雪遲疑的說到了一半,突然全身抖了一下。一張甜甜微笑的童稚面孔出現在他的記憶里,讓他的血液幾乎倒涌上頭頂,「…小玲…是小玲嗎?她…她還活著!?肯定是的,當年族里下落不明的人,就只有她一個!她肯定…肯定還活著!」
「你說的那個叫小玲的孩子,當年我也見過,只是我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她。這件事,要你自己去確認了。」艾勒梅斯嘆了口氣,「該交待的都已經交待完了,我也該離開了。如果踫到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就盡管聯系我。雖然這些年我一直處在躲藏,但是聯系方式還是很簡單的,把我給你們的幾張卡片隨便拿出一張來,用自己的血滴在背面,我馬上就會感應到的。不過這個辦法別隨便亂使,有句話叫一滴血值七碗飯,我可不想你們為了召喚我一次就把自己的肚子給撐爆了。」這句話說得極為幽默,在場的人都哈哈的笑出了聲。笑了一陣,艾勒梅斯這才感慨的向眾人揮了揮手,然後一轉身就消失在空氣中。他有自己的行動方式,不必像和持明院在一起一樣坐車坐船的,那樣反而會拖慢他的度。
「好了,我們也回去吧。」看到冰狩和幻雪臉上悵然若失的表情,俊也馬上笑著過來打圓場,一行人就這麼聊著天離開了碼頭。走在路上,冰狩逮著了機會,將持明院拉到隊伍最後,把藏在心里的一個疑惑說了出來︰「持明院先生,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艾勒梅斯的真正身份的?」
「哦?那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他的身份的?」持明院先是一愣,然後啞然失笑。冰狩給他笑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一聲才說︰「其實原來我爸媽活著的時候就常對我提起過他。不過我正式知道他的身份還是在島上相處的這些日子里。那天他自暴身份,我一時還不敢相信,後來通過慢慢和他的了解才一點點知道了他原本的身份。你呢?別告訴我你也是在這里才知道他的身份的。」
「我嗎?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時,我就覺得他不尋常了。」持明院努了努嘴,擺出一副有些俏皮的表情,「你可能不知道,泛東亞環保理事會本身是個不易維持下去的龐大組織,世界上有意無意的破壞環境的人並不在少數,卻鮮少有人能主動的站出來保護環境。所以這麼一個近乎世界性質的組織要運作起來,需要龐大的資金及人力支持,我們持明院家和‘撒旦的天使者’都是這個組織的最大出資者。持明院家以前的家主就經常和艾勒梅斯打交道,我的外祖父是這樣,我母親也是這樣。我繼任家主之後,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和他打上交道了…說真的,其實現在我還有很多他的事情不知道呢。」
冰狩瞪了持明院一眼,對他說話不提重點相當的不滿︰「奇怪了,你眼光再然,家族和他的關系再好,也不可能了解到他的真實身份。他被各種自命正義的勢力追殺了不知多少年了,可不是那種沒事隨便抖身份的人呢。」
持明院沒有馬上作出解釋,但是冰狩卻分明的感覺到一股陰寒壓抑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傳出,像一只猛獸一樣直接撲向自己。不止是他,走在前面的好幾個人都是微微一抖,顯然都感覺到了這股壓迫感。但只是一瞬間,這股氣勢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存在過一般。
「你…你到底…?」雖然算得上世交,但是冰狩從來不知道持明院還有這一面,剛才從他身上傳出的壓迫感居然不下于天剎和魔剎,這可讓他吃驚不小。
「說起來,我和邪神界好歹也有點關系,不過,我現在只是持明院,如此而已。」持明院平靜的笑著,仿佛剛才從他身上傳出的壓迫和他完全沒關系一般。
「你有這種力量居然還會被那個女生追成這副狼狽相?!」冰狩哭笑不得。持明院卻板起臉,露出一臉嚴肅的表情︰「這不是在開玩笑,那個女生…和我有著很深的誤會,我多少對她也有一些虧欠,所以我不想使用我的力量來對抗她。而我這次會留在島上,也是想把這段事情作個了結。」
「這樣啊…」看著持明院嚴肅的表情,冰狩陷入了沉默。
與俊也一行人的放松相對的,直到回到黑寮中,長定的表情始終充滿著興奮。除了朋友的仇已經清算之外,還有一件更能讓他喜悅的事情,那就是等了幾百年的夙願,終于有了實現的一天。
「天魔界的力量、加上幻夢界的力量,這才是足以完成我夢想的資本!伊布利斯,格莫瑞,你們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近四百年了!終于…終于,紫炎大人終于可以又一次立足在這片大地上了!」
空曠的房間里,回響著森蘭丸長定那興奮的聲音。此刻與他共享這份喜悅的人並不多,只有陰陀羅和海魔瑤兩個人。但是,這兩個人都是相對來說可以深刻的理解他,並能始終與之共進退的存在。--墮落的魔神,他們是這樣稱呼自己的。
「路西法大人,我們可能無法理解你的心情。紫炎大人雖然是上古魔神,但除了附身為人的那些日子,他和您並沒有什麼深交,嚴格來說你們在邪神界還處于近似敵對的位置,有必要…」
瑤的話說到一半,陰陀羅就識趣的揮手讓她住了口。她雖然貴為所羅門七十二柱神里唯一的女性,但是如果惹怒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也未必保得住她。
「人的感情很復雜,沒有當過人,你是無法理解的。就算你的力量是給人愛情,但恐怕你也無法理解愛情究竟是什麼吧?」靠在真皮轉椅中的蘭丸並沒有生氣,而是轉頭望著瑤,表情里帶著一絲讓人捉模不透的微笑,「啊,我倒是忘了,你似乎正在透過兩個學生在慢慢學習著這些感情,不過,這個課程似乎並不順利,是吧?」
「拉姆西斯•千秋,她並不是一枚可以很好的操控的棋子。而那個叫不動煌的年輕人看上去很單純,卻也是難以捉模的家伙。」瑤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體驗」是相當失敗的,「但是,我至少有了一點收獲,這個收獲並不是從那兩個人中得來的,而是從裴拉的身上研究出來的。」提起裴拉,蘭丸和陰陀羅的臉上同時露出一種略帶遺憾的表情,她的事情,他們也知道了,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似乎並不適合去為她做點什麼。
「說起來,裴拉已經好久沒有離開自己的房間了,有人去看過她嗎?」
「幾個女生…瑩、法玲、荇雷都去看過她,都說她的精神很差,像要死了一樣。」瑤嘆了口氣,「真搞不明白,為了那麼一個懦弱的小子,居然要死要活的。」
「剛說有一點收獲,馬上又把它丟到一邊了。」蘭丸搖搖頭,「算了,隨她吧。現在我要確認的是,你們七個熾天使級的成員都處在最佳狀態。」
「我們兩個當然沒問題,燈…听命于我,自然也沒有問題。」陰陀羅遲疑了一下,才把要交待的事情繼續交待下去,「作為一個交換契約的血族,翔的忠心自然也不容置疑。只是瑩那邊似乎還是對那個持明院有一些困擾…」
「這是當初令她加入的條件,所以會出現這種後果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只要她的執念夠深,自然也就沒問題。」蘭丸雙手交疊,輕輕的搭在面前的桌面上,「小繞是我從小就培養起來的,況且她的父母還在這黑寮的最底部,當然也不會有問題。但是,鬼蜘蛛呢?他雖然作為雜賀一族的後繼者忠實的執行著我的命令,卻是我唯一無法看透的人…應該算是人吧,有時候我都不敢確定他是不是還是個人。」
「只要我在,他就會死心塌地的為您效命。」對于這一點,瑤倒是毫不擔心,「可以說,現在七個熾天使都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很好。那麼,我們的計劃也該開始了。」蘭丸的目光轉向手邊的一疊卡組,「‘天下布武’計劃,從現在正式開始。瑤,吸收黑寮成員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辦。陰,你負責把六武眾分給其他熾天使並教會他們使用的方法…由你來拿‘六武眾的師範’。一周後,要設法把高橋俊也引誘到這里來,然後…用七星門的封印封鎖整個黑寮。」
「路西法大人…這次是在玩真的了呢。」走出蘭丸的房間,瑤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維持了這麼久的平衡…原來就是要用這種方式來親手把它毀掉嗎?孩子可以把自己搭好的積木毫不留戀的推倒,但是他可不是活了幾歲的孩子啊!」
「你都已經跟隨了他不知多少個世紀了,難道還不了解他的心嗎?」陰陀羅的臉色一沉,但馬上又恢復了原先的平靜,「路西法…這個名字已經不復存在了,留存下來的,只是森蘭丸長定,一個失去主人的侍童而已。就如同伊布利斯和格莫瑞已經不存在,留下的只有陰陀羅和海魔瑤而已。」
「說的也是…我們都是失去了歸處的人…」瑤的神色有些黯然,似是不想接觸陰陀羅的目光般將頭轉向另外一邊,但卻意外的在光線照射不到的角落中看到了一個本不應在此時出現…甚至是本來不應該「出現」的人。
「抱歉,陰老大,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情…」
「天色不早了,記得早點回去休息。」陰陀羅也看到了那在黑暗角落的人影,輕輕咳嗽了一聲便轉身離去了。而瑤則緩步走到角落的那個人面前,小聲的問︰「哥…你怎麼會在這里?」
「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你哥哥。惡魔,快點結束契約,交還我妹妹的身體。」陰影中的人微微動了動,露出一張戴著忍者面罩的面孔,兩只眼楮里燃燒著怒火,仿佛要把瑤燒盡一般。
瑤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稍後,她便沉下了臉︰「海魔夜殊,我好意叫你一聲哥哥,別不識好歹。我不是說過嗎,你妹妹已經在當初雜賀一族遇襲時就死了,是我和她死前的靈魂簽訂了契約,附身在她身上才能保證她的尸身不朽壞。如果我現在離開,這個身體馬上就會變成一捧泥土,這也是你想看到的嗎?」
「無所謂,我只是想讓她的靈魂安息。」黑暗中的忍者伸出雙手,用左手拉掉右手的手套,一只腐爛得幾乎只剩下白骨的手赫然暴露出來,「而且,我們兄妹本就是死人,不需要你的憐憫。解放我們的靈魂,這是我們以前曾經和你講定的條件,為什麼你拖著不肯兌現你的諾言?難道因為你是惡魔,就打算食言嗎?」
瑤心里有一絲悸動,那是真正的海魔瑤的靈魂在哭泣。那一瞬間,她幾乎錯以為哭泣的是自己︰「我並沒有束縛你們的靈魂,只是用這種型態繼續保留著你們的生命而已。而且,你和瑤不一樣,你的靈魂堅固無比,只要你願意更換身體,你仍然可以作為鬼蜘蛛活著,和我…你的妹妹海魔瑤一起幸福的活著。為什麼那麼想死?」
「不曾擁有死亡的你,是不會明白的。」鬼蜘蛛冷哼一聲,身體慢慢的沒入黑暗,消失前的聲音仍然頑固的傳入瑤的耳中,「即使是死亡,我們也是想自由的…」
「自由當然是很好,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一旦離開,你妹妹就會連靈魂都粉碎掉…為了保護你而從正面擋下別西卜的攻擊,你認為只是簡單的付出死亡這種代價嗎…」瑤靜視著空無一人的黑暗角落,一顆淚水緩緩的從臉龐上滑落,「而且…我想透過你的妹妹,去嘗試我慢慢學習到的感情…了解你…喜歡你…」
她靜靜的站在走廊盡頭,渾然沒有注意在蘭丸的大門前,一條小小的身影獨自轉身離開了。他緊緊的捏著拳頭,眼里閃爍著不滿的光芒。
(我的父親和母親原來並不是早就死了…而是被蘭丸大人…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只是單純的為了用他們來要挾我替他做事?但若是這樣,為什麼一直不曾告訴我這件事?)
帶著滿心的疑惑,繞徑直向黑寮的下階走去,在那里,他想自己應該能得到想得到的答案。
「不準進入?為什麼?即使我是熾天使…」
「不準就是不準,蘭丸大人和陰老大說得很清楚,這里不準任何人涉足。」燈那抱著黑貓的縴弱身影,此刻卻像一堵牆一樣攔在繞的面前。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穿越這堵牆到達他想去的地方。
「可惡…可惡!」繞恨恨的一拳打在牆上,一縷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淌下。燈平靜的看著他的舉動,淡淡的問了一句︰「繞,你難道知道這里有什麼?」
「這里面…有對我最重要的人。」繞的口氣雖然听上去並不高,但是字字句句卻像大錘一樣打在燈的心中,讓她平靜虛無的精神世界中泛起了一絲波瀾。
(最重要的人…我…我似乎也有…是誰呢?蘭丸大人?還是陰老大?抑或是…)
燈輕輕用手按住了額頭,久違的疼痛感再一次在她的腦中蔓延,這個疼痛,意外的讓她產生出了一絲自主的念頭。
「繞…如果只是短短幾分鐘的話…我想,由我陪你一起進去看看的話還是不成問題的。」
「哎?」繞有些不敢相信的轉過頭來,看著眼前這個頭戴銀色絨帽,面罩黑紗的同僚,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地地
地地地
地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