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淺綠色衣裙,簡單的發飾,臉上若有若無的擔憂,仿佛滿是心事。
不是那個安嬪娘娘還是誰?
小姚走上涼亭,听到動靜,安嬪轉身看到是她,似乎一點都沒有驚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這樣的笑容溫柔異常,安嬪嫻靜的氣質早在小姚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時看到她,好感欲濃。
小姚俯身笑道︰「安嬪娘娘吉祥,沒想到在這里看到了娘娘。」
雖然這安嬪看起來不比她大幾歲,可畢竟是皇上的女人,輩分上也是自己的長輩。
「王妃真是客氣了,哪有那麼多禮。」
安嬪上前挽起她,親切不由言表。
「娘娘的手好涼,姚兒看娘娘身子單薄,入秋天涼,一定要注意身體哦。還有,姚兒跟娘娘一見如故,就請娘娘不要王妃王妃的叫了,直接叫姚兒就行。」
「怪不得貴妃讓你去侍候皇上呢,姚兒這性子真惹人喜歡。」
安嬪這句話說的中肯,她以前只是听說這三王妃調皮可愛,又知禮懂事,今日看來,這樣一個可人兒還真是討人喜歡。
「娘娘,姚兒也喜歡您呢!你看姚兒活潑好動,看見如娘娘一樣嫻靜端莊的就喜歡的不得了。」
兩人相視一笑,攜手坐了下來。
安嬪有意的看了看小姚,小心的問道︰「姚兒剛從皇上那里出來嗎?皇上他如今的身體怎麼樣了?」
「父皇今天好多了呢!都睜開了眼楮,只是還是不能說話。不過姚兒相信,父皇洪福齊天,一定會好起來的。」
小姚說著,想起今天在正華殿看到皇上竟然睜開了眼楮,嚇了一大跳。
顏貴妃說一定會讓皇上醒來,沒想到這麼快,只是,她是用的什麼藥呢?怎麼可以讓人醒過來卻又不能動彈。
皇上又是被他們下了什麼藥呢?皇宮中的禁衛軍都被姚相他們控制了,尤其是這正華殿,布滿了侍衛,就算皇上能下床,也形同于軟禁。
她要怎樣才能救皇上呢?
等她回過神來,看到身邊的安嬪一臉的擔憂之色,似乎是驚慌,那滿目的痛苦自然流露,幾乎要流下眼淚來。
「娘娘,您怎麼了?」
她忍不住探問。
許是感到失態,安嬪尷尬的揉了一下太陽穴。
「我已是有三個月沒有見到皇上了,沒想到皇上他竟然病重至如此地步,可是我卻只能在這里遙遙相望……」
安嬪站起身來,走到亭子的一角,看向那正華殿。
她那發自肺腑的痛苦和擔憂,小姚看在了眼里,她落寞清瘦的背影讓小姚感覺到一陣悲哀。
這安嬪娘娘對皇上恐怕是真心的吧?
否則也不可能夜夜站在這里看著皇上住的地方,一個人痛苦。
愛上一個帝王,這注定了是場悲劇,尤其是像她這種根本不是很受寵的女人。
「娘娘放心,父皇,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小姚只能安慰,心里卻是嘆息︰真正的政變何時才能到來,何時才能平息?皇上他又能否躲過這場浩劫?
想到這里到處都是眼線,她不能多呆,聊得也差不多了,趕緊起身告辭。
「娘娘不用太擔心了,姚兒定當照顧好皇上的,天已經晚了,娘娘早些回去歇息吧。姚兒這也要回去,先告辭了。」
「那就拜托王妃了。」
小姚看見安嬪仍是坐在那里不動,神情落寞,淒涼的感覺油然而生。
嘆口氣,終是抬起了腳,向著慈安宮走去。
姚相府中。
「啪」的一聲,水杯落地,瞬間摔成碎瓣。
「什麼?休戰?」
座下一名黑衣人心里一緊,穩穩心緒答道︰「是的,攻下鳳城之後,夷軍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在鳳城內扎營,直到今日王爺進入邊城,本來戰爭一觸即發,可是三王爺下令只守不攻,夷軍也並未攻城,于是,兩軍現在處于休戰階段。」
「哼!」姚相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來來回回的跺著。
「卓爾太子這是要干什麼!說好的,要一鼓作氣,即便不能打敗東方煜,也要一直攻擊,打擊東方煜的兵力,這樣我才能借口從北方調軍過來守衛皇城,可是如此以來,我軍休整完畢,再加上東方煜帶去的大軍,夷軍恐怕是打不贏了。」
「相爺何不趕緊休書給太子,讓夷軍趕緊進攻?」
那黑衣男子皺著眉頭問道。
「來不及了,此時,夷軍軍力已不足以與東方煜開戰。」姚相嘆息,忽的眉頭一轉,狠狠的抓了下手邊的椅子。
「哼!卓爾他不信任我,是故意為之!看來,夷國那邊是靠不住了,如今,只有兵行險招、奮力一搏了。」
「相爺的意思是……太子他在防備您?」
姚相眸子微冷,拿出腰間的令牌,遞給那人︰「速拿此令牌去北閔城找王成,命他帶領三千騎兵秘密回皇城。」
「是!」
那人接過令牌,抱拳。
「此事系關重大,你務必小心,切不可耽誤!是非成敗,在此一舉。」
姚相交待著。
「相爺放心,屬下萬死不辭!」
直到那人領命出去,姚相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死死的盯著某處︰哼!卓爾,有朝一日,我要讓你為今日付出代價!
忽然,管家急切的敲門聲傳來︰「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姚相一愣,推門而出,吼道︰「這麼晚,什麼事在這里大呼小叫的!」
「老爺,二小姐她……她不見了……」
姚相大驚︰「什麼叫不見了,都找過了嗎?」
「今天小姐出門後,就再也沒回來,我已經派人去小姐常去的地方找過了,可是都沒有找到。」
「芊芊真是胡鬧!派人向南方找去,她定是去邊城找石易風了,務必要在她到達邊城之前找到她給我帶回來。」
等到那人領命出去,姚相癱坐在椅子上,一臉的凝重不安︰對于這三個女兒,他似乎早在十幾年前就走錯了棋,兩個寄予厚望的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反而那個棄子卻是個蒙了灰塵的珍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