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
老遠老遠……
都听見王府新房里一直傳出此起彼伏爭鋒相對的不和諧聲,這一夜,很多人失眠……
第二天清晨,天剛有了絲迷蒙的光亮,就有人在敲新房的大門!
「王妃,王妃……」
是小悠的聲音!
半天沒有回應,她朝身邊的人尷尬的笑笑,只得又加大敲門的力度︰「王妃,王妃,是小悠啊……」
睡夢中,梅淡兒正與獨步寒死掐,好不容易翻身把他踩在腳底,大笑之際,忽然被驚醒!
哎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
梅淡兒迷蒙的睜開眼,沒好氣的嚷︰「誰啊,大早上的鬼叫喚……」
門外傳來了小悠更為瑟縮的聲音︰「王妃,奴婢是小悠,還有宮里來的月嬤嬤!」
什麼月嬤嬤日嬤嬤的,梅淡兒壓根就沒興趣,不耐煩的嘟噥一句︰「門沒關,你自己推門進來吧!」然後繼續蒙著被子大睡!
昨夜不知道與那個瘟神斗爭到什麼時辰,只記得最後是他摔門而去,她憤怒的在他背後比了個中指,然後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連門都沒顧不得插——
「王,王妃,小悠想請問一下,王爺在房間嗎?」小悠透過一絲門縫,偷偷地往里瞧!
「沒有沒有沒有,就我一個人……」
梅淡兒睡覺被吵醒,很是煩躁,還多余的問王爺在沒在房間,鬼才知道他昨晚死到哪里去了?
「王妃,宮里的月嬤嬤來了……」
小悠和一個老嫗走進來,在梅淡兒床邊站定,待看清床上躺著之人後,嚇得慌忙跪在地上︰「王爺——」
王爺?哪來的王爺啊?梅淡兒好奇的坐起來,看著小悠和一個她仿佛在哪里見過的老太婆都低頭跪在床前,干什麼啊這是?一大早的跑來下跪?
「月嬤嬤來這麼早!」
一個平靜如水的男聲驟然在梅淡兒耳邊響起,她愕然的轉過頭!卻發現獨步寒正杵在她的耳邊!
「啊——」
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聲!來自梅淡兒!
「你什麼時候上、床來的?快給我滾下去——」
梅淡兒趕緊將被子全部裹在身上,伸出一只腳來猛踢獨步寒,這個死瘟神,什麼時候躺在她身邊的啊?嗚嗚,她的清白啊……
「放肆,你已嫁給了王爺,就該尊王爺為天,王爺上你的床是看得起你,你居然還敢出言不遜,真不知絕塵是如何教導你的!」柳月狠狠的瞪著梅淡兒,厲聲說道!太後真是沒說錯,這個道姑,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你誰啊你?關你屁事啊!梅淡兒覺得好笑!這獨步寒還沒說話,你個老婆子在旁邊瞎攙和什麼啊?
「月嬤嬤這麼早來,是有什麼事吧?」獨步寒從容不迫的下床來,拿過昨晚甩在床架上的衣服穿上,面無表情的問道!
「是,太後特地命老奴過王爺府上來取樣東西!」柳月回答!
「都是老嬤嬤了,先起來說話吧!」
獨步寒皺眉,柳月是母後身邊最為知心的人了,可奇怪了,大清早的,母後讓她過來取什麼東西啊?嗯……這頭怎麼這麼疼?他忍不住用手輕揉太陽穴,昨晚是怎麼了?記得他和她吵完就去伴君樓了,心情抑郁便和阿瑤喝了不少的酒,似乎越是心情不好就越是容易喝醉,他喝得暈暈乎乎的,後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的,居然跑到梅淡兒床上來了!
「王妃既然醒了,就煩請下床來,老奴有東西要拿!」柳月從地上站起來,冷冷的開口,雖然自稱老奴,可那神情那口氣,壓根就沒將梅淡兒放在眼里!
「你要在我的睡床上拿東西?你沒毛病吧你?」梅淡兒冷哼,這都是什麼歪理啊!
「王妃,恕老奴得罪了!」
柳月走至床邊,野蠻的將梅淡兒往旁邊一扒,伸手在被子下一頓搗鼓,轉眼便抽出一張雪白的帕子拿捏在手上!
啊——小悠見到那張雪白的帕子,忍不住用手捂嘴嘴,眼里滿是驚慌!
「月嬤嬤,你這是干什麼?」
獨步寒上前來,神情也隱隱有些緊張!
這都是怎麼了?梅淡兒看出了點端倪,那張雪白帕子是干什麼的?怎麼會鋪在新床上?
「哼,王妃你有什麼要說的就去和太後說吧!」柳月鄙夷的看了梅淡兒一眼,轉身面對獨步寒,「王爺,老奴要回宮復命了,告辭!」
「等等——」獨步寒叫住了柳月︰「敢問月嬤嬤,是母後听到了什麼閑言雜語嗎?」若不然,母後怎麼會專門派她來取白帕落紅?
「王爺恕罪,老奴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柳月低頭開口!
閑言雜語?大婚新床上的白帕?難道……是落紅?
靠,梅淡兒終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天地可鑒啊,她和獨步寒昨晚什麼事都沒做,哪里來的什麼落紅啊?這個天殺的,誰讓他跑到自己床上來的,現在是說都說不清楚了!
「呃……這位月嬤嬤是吧?來來來,喝杯水,辛苦了,對了,您老還沒用早膳吧?小悠,快去命膳房準備早膳,月嬤嬤,您喜歡吃點什麼啊?本妃這就命膳房去做!」
梅淡兒趕緊從床上下來,笑嘻嘻的看著柳月,她說什麼都得先將這個老太婆穩住,擺明了那個太後是不喜歡自己的,在這個萬惡的舊社會,新娘在新婚之夜沒有落紅,這是多麼悲催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