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波 雄波(八)

作者 ︰ 鳳霄

雄雄的幾個屬下坐在洞中,他們默默無言地望著自己的首領,心里感到有些憋氣!其中有那原本和雄雄同屬龍族部落的兩個人,內心之中更是憤憤不平!他們寧願選擇戰死沙場,也不願看到現在的這種結果!

作為一名戰士,不能在戰場上沖鋒陷陣,反而被人囚禁于此,這本身就讓他們感到是對「戰士」這個榮譽的一種恥辱!正是這種想法,使他們滿腔的熱血都已經隨著胸中熊熊的怒火在燃燒!足以己將身體中的疲倦和困意壓制下去。他們只是在等待,等待雄雄發出沖出去的號令。

雄雄站在洞口內,眺望著洞外夜幕下的重重群山,胸中亦是滿懷激烈!一個獵手的直覺告訴他︰危險,正在臨近!他不相信玄玄肯在那里傻等,那麼對方派出的人又已經到了哪里呢?他們此刻會選擇進攻沒有族長的雄族?還是自己現在所處的龍族呢?戈戈他們又在做什麼?是否仍在約定的地點守候?在這沒有通信工具的遠古時代,雄雄心中好急,急他自己無法向部落傳遞消息!

雄雄在這里急,他不知道此時有一個人比他更急!這個人就是英英。

此刻,在龍族部落的主洞中,一個部落緊急會議已經進行到中途。部落議事成員有四位獵人隊長再加上他們的族長龍龍,一共是五個人。

英英坐在那里,心里感到強烈地不安和焦躁!先前在龍龍明顯帶有傾向性的介紹中,他就察覺到其中的不妥,幾次想補充說明,但是都被龍龍粗暴地阻止了。這就使得在座的人不免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開始發言的兩位獵人隊長也就不由自主地在順著族長的思路走下去。

從這兩人的話語里,讓人可以清晰地知道︰他們所想並不是如何利用眼前的這次機會去削弱外敵的實力,從而減少來自外部的威脅與壓力。而只是一廂情願地想著如何延續目前擁有的和平!但是這些人從根本上就犯了一個錯誤,就是當一個貪婪的外敵窺視在你身側時,保有和平的方法並不是屈從敵人的婬威。一味地順從,只能加速敵人膨脹的野心!想要擁有和平必須有強大的武力作為後盾來支撐,才能實現和平這一目的。可是這也不是十萬年前的遠古人類就能深刻理解的道理。

英英此時所想到的只是如果現在不能聯手抗擊玄族,那麼龍龍勢必就會將雄雄交出去。到那個時候,自己的這位兄弟只能是白白地送了性命。同時,必定引起本是同族兄弟的龍雄兩族結下深怨,更難免會帶來一場仇殺,而這注定又是許多人所不願去面對的結局。

在這個時候,他所想到的就是如何阻止用雄雄的生命去交換和平的這種愚蠢想法。英英真恨不得自己全身上下都長滿了嘴,借此向眾人一一陳說其中利害,爭取獲得族人的支持!

他知道自己必須從這一點出發來喚醒與會各人,只要他們心中存有一絲不願骨肉相殘的想法,那麼事情就可能會出現轉機。

英英在心底默想之後,覺得在其他三位獵人隊長中,只有陽陽和雄雄的關系密切,看來自己首先要爭取他的支持,好在陽陽始終還沒有表態,這也說明在他的心里仍有幾分猶豫。想到這里,他悄悄地踫了踫陽陽的腿,示意由自己先說。陽陽扭頭看了看他,然後沖他微微點了點頭,二人算是在誰先發言這件事上達成了一個默契。

這時,龍龍看著只剩下英英和陽陽還沒有表態。對于英英,他是不會抱有任何幻想的,便看著陽陽說道︰「陽陽,你先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陽陽說道︰「我想先听听英英的想法。」

龍龍沒有想到陽陽在這個時候會這樣說!到了此時,如果自己仍然不讓英英說話,那就明顯會說不過去,不過看著先前的兩位隊長已經在順著自己說了話,想來僅憑一個英英也是無法左右大局。他便說道︰「那好吧!英英,那你就說吧!我也想听听你這位雄雄的兄長又是怎麼說的?」他不懷好意地在兄長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試圖以此來引起其他人對英英的話語中的戒備。

盡管英英已經听出了龍龍這句潛台詞後面的含義,但他心中更明白此時萬萬不可因此爭執,那樣很有可能會讓自己失去眼前的發言權。他便站起身來,環顧了眾人一眼,然後,指著自己肩上的一處傷疤說道︰「你們大家也能看到我身上這一處疤痕。陽陽知道我當初這處傷口是怎麼落下的!這是當時,我和屬下們為了圍捕一只小劍齒虎,被護犢的母虎咬傷的。

一只老虎尚且知道在遭遇危險時要保護自己的孩子,甚至不惜為此而和我們拼命。我現在就不明白!為什麼我們這些人心中的親情反到不如一只老虎?為什麼現在就不能保護我們的兄弟?!我先放下玄玄以後是否會與我們為敵不說,只讓你們各位想一想,如果我們為了躲避暫時的危險,就把雄雄交出去,戈戈他們會怎麼想?

我想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們再也不會拿我們當兄弟!不僅如此,還會把我們當成他們最大的敵人,進而必然會尋機報復。到時候我們面臨的就是骨肉相殘的結局!

我不知道坐在這里的各位到時候能不能下得去手?反正,我是肯定下不去!這是因為我們身體里流著相同的血,我們曾經共同生活在這個部落里,我們之間還有種親情叫兄弟!

把雄雄交給玄玄,這種作法無疑是去斷臂喂狼,到頭來只能是自取其辱!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各位,這樣做肯定的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日後召來的必定是滅族的殺身之禍!」

龍龍听到這里,再也忍不住,怒氣沖沖地說道︰「夠了!英英!你看你現在說的這些話還像是一個隊長嗎?我看你也不配再指揮獵人隊!我宣布︰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們的獵人隊長。」

英英接口說道︰「我是不是隊長並不重要!我只想告訴大家︰如果我們現在保護起雄雄,就會為自己的部落增加有力的外援,當部落今後面臨危險時,他們定會義無反顧地來幫助我們。而這種作法恰恰不是玄族所能做到的!當你順從他的要求後,只能讓他看到你軟弱可欺,把你視作口邊的肥肉,所想的就是如何吃掉你。

在這種情況下,你對我們大家的兄弟,是願意讓他成為朋友,還是敵人?關鍵在此一舉!在這正反之間,大家盡可以想想其中利弊!」

龍龍听到這里,心中害怕英英的話再攪亂部落里的人心,知道自己必須除掉英英,才能穩固手中的權力,便馬上吩咐人將他拖下去,把英英和雄雄看押在一起,準備將他們兄弟一起交給玄族。

英英的母親,當然也是雄雄的母親,听到他這樣說,知道自己馬上就將失去兩個孩子,再也不顧英英先前的勸說,便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上前跪倒在龍龍腳下,祈求著他能饒恕英英。

龍龍哪會為了她而放棄除掉英英的機會,自然是不能應允。老人見此,一番哀求過後,只能跌跌撞撞地追著英英去了。

雄雄坐在洞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中曾經燃起的希望正在漸漸地熄滅。正當他在心底做著各種最壞的打算時,英英恰在這時被關進洞來,這無疑也把雄雄心中僅存的希望在瞬間掐滅,讓他在心里對龍族不再抱有一絲幻想!

雄雄無言地與英英對視一眼,從哥哥臉上的表情中已經猜知了最後的結果。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能再等下去,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還因為他手上掌握英英和身邊這些下屬們的生命!在他剛想開口時,隨著哭嚎聲由遠及近,雄雄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在這個遠古推行男女群交的時代,每一個人都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但他們都能清晰無誤地知道誰是自己的母親!這是因為他們出生後,不僅要在母親的**中汲取著生存的營養,還會在母愛的陽光庇護下慢慢地長大成人。

雄雄喊了一聲媽,便想向外面沖去。洞口的十多個哨兵馬上將長矛指向了雄雄,坐在雄雄身後的下屬們立即站起身來,就要隨頭領沖出去。英英上前一把抱住弟弟,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現在如果硬沖出去,不僅會害了你的這些屬下,更會害了母親!你要冷靜!」雄雄听完哥哥的話,擺了一下手,止住了手下眾人。

哨兵頭領見他如此,也讓人撤回指向他的長矛,然後走上前來,對雄雄說道︰「雄雄,我也很敬佩你!但是族長吩咐了不讓人和你會面,所以我也只能這樣做。」說完他便慢慢地退了回去,直等到雄雄的母親走到洞口與兒子打了個照面後,才阻止了她再向里邁進,用手一擺,讓兩人將她攙架著離去。

雄雄望著母親掙扎地背影閉上了眼楮,但母親的哭聲卻在不斷地敲打著他的心!英英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走向洞里。這時,無需吩咐,自然有人走到洞口處去干擾哨兵的視線。英英簡單地把會議情況說了一下,二人便開始研究起如何以最佳的方案離開這里。

但是讓他們感到撓頭的是現在眾人手中都沒有了武器,眾人如果硬沖出去,必將面臨著巨大的風險和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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