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波 雄波(十八)

作者 ︰ 鳳霄

亞亞和草草因為身在里洞,所以沒有透過怪岩看到戈戈等人搬走雄雄娘的尸體,也算是因此失之交臂!此刻,二人在忍耐了饑餓的苦楚與美食的誘惑後,終于填飽了肚子。這番生與死的考驗,也使兩顆年輕的心緊密地貼在了一起!

草草笑道︰「如果這里早點長出這些東西,咱們也不用忍饑挨餓了!要是總有吃的,我寧願這輩子都不出去;這樣就可以免去部落之間的爭斗和外面的風風雨雨!」

亞亞笑看著草草,逗著她說道︰「到時候我們生許多孩子,把這里都填滿!比比他們將來誰最有出息!」

草草幽幽地說道︰「你只顧著自己快活!你都不知道女人生孩子隨時都有可能死去!我听老人們說媽媽就是為了生下我才死去的!所以我們姐妹倆從小都是雄雄娘給帶大的,她也算是我的親娘!」說完,便暗自垂首,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在經歷了同生共死的患難之後,二人的關系早已超越從前。現在因草草的這番話,不由得讓亞亞也對這個死去的老人注入了自己的感情。他便說道︰「我答應你!以後必定親手殺死玄玄,為你的這個娘報仇雪恨!」

草草听他說完,抬起頭來看著亞亞說道︰「玄玄固然可恨!他身為敵族猶可恕,但是龍龍和陽陽身為同族的血脈至親,他們罔顧道義、出賣族人,實在是不可輕饒!」

亞亞問道︰「你是說後跑過來的那個人也參與了這件事?」

草草抿著雙唇,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對!他就是陽陽!」

亞亞說道︰「可我怎麼看不出他也參與了這件事呢?」

「就是因為這樣,才說明他更陰險!」說到這里,在草草的心里不禁憶起自己以前曾經在無意中听過陽陽說的那些話,這讓她不免在心底打開一個塵封的記憶。

雨,隨著風而肆虐;雷,在電閃後發出令人心悸地巨響!但這難測天威仍不能恐嚇住一位站在高山之上的赤子所發出那憤怒地吶喊!

**不顧雨點抽打著自己的臉,她仰望著峰頂的雄雄,覺得自己的心也正在隨著他的咆哮被一條條地撕裂開來!便不顧族人的攔阻,拼命向上跌跌撞撞地爬去。

雄雄無法宣泄內心中似爆炸開來的悲憤!哥哥為了保護他而慘死,現在耳邊猶聞臨終遺言,自己的娘親又再次受他牽連而喪命,這更讓他無法原諒自己把娘一個人留在龍族里面!所有的親人都已相繼離去,這世上只剩下孤單的自己!命運已經肆無忌憚地把噩運強加在他的頭上!血液里早已融入不屈地性格讓他揮舞著手中的長矛,大聲地質問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但卻無人給他一個答案!

泥濘的山路,讓**一次次跌倒,但頭頂上穿過雨幕不斷傳來的那個雄渾的聲音,更燃起她內心對雄雄執著的情感!這促使她奮力向上爬去。她急于要趕過去與那顆浴火的心緊緊地貼在一起,正是這種精神的力量支撐著她一次次在跌倒後爬起來。隨著再跌倒、再爬起!她在百折不撓中堅定地重復著這個動作,直到裹滿泥漿與血水的身體終于站到了山上!

雄雄怒視著底矮的雲層,不斷地電閃從墨染的幕後竄出,像是惡魔隨手射出的一支支利箭,它們張牙舞爪地撲向用柔弱去承受災難的大地。眼前這次血的教訓再一次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只有強者才能在戰爭中去決定別人的生死,免遭自己被敵人蹂躪的噩運!

覺醒後的雄雄咬著牙,在心里暗暗發誓︰他再也不會任由別人去操縱自己的命運!他要告訴這個世界︰只有他一一才是腳下這片大地的主宰!一定要把極目所見的這山山水水統統納入他的雄族家園!消滅任何一個再敢于橫擋在他身前的敵人!想到這時,手中的矛槍不由迎空刺去!

我獨站峰巔

我怒指蒼天

看你雷劈電閃

休想我搖尾乞憐

聚集一身肝膽

敢向長天挑戰

矛鋒所向披靡這世間

日月心中盛

赤膽向誰言

定要窮盡天崖路

不教敵寇再生還

放眼天下秀志在蕩平五岳山

願換得人間美滿

那怕我熱血撒盡臥地長眠

突然,頭頂閃現一道耀眼的電光斜面直向雄雄劈來!**見此心已提到喉間,可又哪里來得及喊!雄雄毫無懼色地瞪視著這奪命的惡箭,胸中萬丈的豪情讓他心底的藐視表露在雙眼!身旁高大的樹干承受了這一擊,隨著「 嚓!」聲響後,大樹被從中一劈兩斷!

**的心隨著雷聲震顫,再向雄雄看去時,但見他刺向空中的槍尖仍是巍然不動!隨著轟隆隆地雷聲響過,高大的樹干在失去了根基之後,萬般無奈地倒在他身前。

**驚奇地發現雄雄舉矛刺天的投影,竟然清晰無比地影印到他身旁的一塊巨大的石壁上!這仿若在向世人昭示著雄雄身上已經被賦予一種神奇的力量!

此時,隨著戈戈趕來的族人也被眼前這一幕的奇異景象驚呆了!仿佛身體已經被冥冥之中的某種神靈所控制,在顫抖中不由自主地在雄雄身後跪倒黑鴉鴉一大片。他們驚恐地向著雄雄一一不!應該是他們眼中不可戰勝的天神膜拜下去。

雄雄高舉著矛槍轉過身來,對跪在他腳下的臣民們朗聲說道︰「血債血償!勇猛的雄族戰士們,拿起你們手中的矛槍,去告訴這個世界︰只有我們,才是它的主人!只有我們,才不能被敵人征服!讓我們的足跡踏遍腳下的高山河流,把所見到的一切,統統變成我們美麗的家園!」

所有的族人都站起身來,他們只覺渾身的熱血都已點燃!高舉著矛槍,隨著已經控制他們心靈的精神領袖齊聲高喊!

這聲音如同凝聚成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它們在天與地中爆發、它們在重重的山巒間回旋……

亞亞和草草站在里洞中,看著一處岩壁上已經沒有了往時閃閃的磷光。那里的顏色也變成了黑乎乎的樣子,並且不斷地向外滲著雨水。二人心里不免有些驚奇!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

草草用手在這塊失去了偽裝的地方模了模,驚喜地說道︰「亞亞,這里不是岩壁!是泥土!」亞亞聞听之後,也立即上前去模了模,馬上驗證了草草的判斷,二人立即在狂喜中開始用矛槍挖掘起來。

此刻,經雨水浸透的泥土,在二人奮力地掏挖下紛紛掉落。突然,「嘩!」地一下,合著積水的泥沙猛然落下,巨大的慣性將二人推到在地上。幸喜上面的積水並不太多,所以功夫不大便已漏完,但也將他們二人渾身上下弄得是狼狽不堪!

草草仰著頭,讓從天而落的雨點打著自己的臉,但她心里卻是感到無比的快活!少頃,她扭頭向身邊笑意盎然的亞亞說道︰「我們終于可以出去了!」說完,興奮之下恍如重生的二人便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當草草的目光停留在洞中已經熟悉的景物上時,想到馬上就將離開這里,心里突然覺得竟然又有些戀戀不舍!

亞亞可不管這些!他先將草草托出洞外,然後又在她的幫助下爬了上來。二人站在這陌生的所在,環顧著周圍的一切,突然之間失去了方向感。

草草這時想起了雄雄的娘,轉過身後的山坡,向那里跑去。等來到那里才發現︰景物依舊、人卻杳然。不禁悵然若失又暗暗地抽泣起來。

隨後趕到的亞亞只得在一旁好言相勸。他見草草一時還不能從悲痛中月兌出身來,怕在這危機四伏的地界發生不測!猛然一眼瞥見怪岩,心里一動,口中沖著草草說道︰「你看那怪岩!」說完,在草草驚愕的瞬間,不等她提問便牽著她的手向那里跑去。

草草經他這一打岔,不免勾起了心中好奇,加上雄雄娘已經死去有些時候,她心下的傷痛早已淡了許多,于是就此止住了悲泣。等來到怪岩旁,任憑她在外面如何瞧去,卻又哪里能看到里面分毫?如不知根底,也就認為這不過是一塊光滑平整的的巨石罷了!心里也不由為此贊嘆造物神奇!

亞亞見草草已經如他所願,止住了悲泣,便不再給她時間去胡思亂想,說道︰「當時,玄玄他們站在這里,所以應該是從哪個方向過來,我想我們也順著哪里走去,應該能回到部落。」草草見他如此說,自然沒有異議。她現在所想的就是︰只要能跟著亞亞,管他去哪里!于是,便隨著他一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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