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波 雄波(二十九)

作者 ︰ 鳳霄

戈戈渾身上下的冷汗立刻就冒了出來!但他仍然忍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的疼痛,猛然轉過身來,讓隨後撲來的三只巨齒鼠都落在了他的前胸和手臂上。他抓住眼前的時機,迅速地將這三只尚且來不及下口的惡東西力斃。待後背上的怪鼠扯撕下肉來跳開後,人鼠再次面對時,已經變成了1︰1的結局。

站在坑邊的玄玄萬沒想到,戈戈會用以身飼鼠的方法,將他精心馴服的這幾只猛獸逐一殺死!他眼見這只碩果僅存的家伙隨時都會為了它的貪婪而付出代價,馬上舉起手來向前揮出,立時百、十條長矛齊刷刷地向著在坑中站立著的戈戈飛去!

「不!!!」在幾名雄族戰士的驚呼聲中,雙腿上已經只剩下慘白的骨棒、全身上下幾無完膚的戈戈,在瞬間就變成了一個「刺蝟」人!

他在生命即將消逝的一刻,心中仍然念念不忘自己的誓言,將全身殘存的力量,都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用力一捏!只听「撲!」地一聲響,史前最後一只巨齒鼠在他的手中月復破腸出,這種凶猛的怪獸至此在生物鏈上徹底絕跡!

時間仿佛已經凝固!每一個人都望著至死不肯倒下的戈戈,在震驚過後,臉上的表情已經隨之變成莊重和肅穆!

四周一片寂靜。在這突如其來的無聲世界里,只有戈戈身上滴落的鮮血,還在一滴、一滴地落下,仿如在這十萬八千年前的時空里,在默默地訴說……

戈戈毫無畏懼的死,對于玄玄向來狂妄自大的信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多少勇武的敵人和敢于對抗自己的手下,都曾屈服于此獸的婬威之下,玄玄曾把它視做打垮敵人意志的法寶,每當他看著自己的敵人被猛鼠撕咬時,便釋放著心中的快意!可是今天,他萬萬沒有料到戈戈會在此死得如此大義凜然!不僅僅是自己的部下,連他本人都被其驚心動魄的角斗所震撼!心里已經沒有了往日消滅一個強敵後的快感,多出的反倒是對一個敵手罕有的尊重!

他看了一眼那幾個緊盯著自己的雄族戰士,在那刺人心魄的寒光里,閃現著強烈地復仇火焰。他知道在戈戈死後,自己已經無法在意志上征服他們,便舉起手中的長矛向他們逐一刺去。沒有人躲閃、沒有人眨眼,如果說目光可以殺死人,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死過數遍!

幾個雄族的漢子倒在了他的長矛下,但卻無人喝彩!玄玄看著一個個黯然垂首的手下,知道這些人心已經被戈戈的威猛所征服!他望了望自己和杰杰合兵一處的隊伍,見人員已經折損過了兩成,看著沒有了任何士氣的隊伍,他首次不敢想象這樣的隊伍怎麼能夠戰勝即將展開復仇大戰的雄族?便只能下令︰撤兵!

木木帶著兩個族人向著陽陽埋伏的地點迅速奔跑,一心急于要趕在雄雄的隊伍到達之前截住他們。此刻,他心里想著自己這次能幫助部落識破陽陽的詭計,可說是奇功一件,屆時雄雄一定會因此提升自己!這個想法讓他為自己能從亞亞手里搶得此功而暗自得意!腳下因此越發有力,並不斷地催促著同行的族人加快步伐。

就在他們不顧一切地全速奔跑時,突然迎面遇到了玄族的隊伍。玄玄看著無精打采的手下,正想通過一場見血的殺戮來重震士氣低迷的隊伍,這時見到他們立刻喜出望外,馬上就命手下將他們團團圍住、就地宰殺!

雄雄終于趕到了戈戈遇難的地點。當他看到戈戈死去的軀體時,就仿佛在心里被插上刀子一般!他阻止了要將扎在戈戈身上矛槍拔去的手下,而是讓在場的所有族人就站在戈戈的身前!讓他們瞪大雙眼看著這位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這位至死不屈的頭領!讓他們在心底去感受他死前那種轟轟烈烈的悲壯!

雄雄默默地望著戈戈仍舊怒睜的雙眼,他能感受在那里所承載的無畏、憤怒、以及所有的全部!

在他的耳邊又響起了戈戈說過的話︰你不去殺他,他就要來殺你!你想過安靜的日子?玄玄他讓你過嗎?他不斷地蠶食我們的領地,壓縮我們的生存空間。他的野心還不止于此,他現在是要剿滅我們全族!你要想過太平的日子?眼前除了先剿滅玄族以外,沒有別的辦法!等你剿滅他之後,也許還會冒出新的部落向你發動攻擊。除非你將這天底下所有的大地都控制在你的手中,到那時才能過上你說的那種安逸的生活!

雄雄用矛刃刺破了自己的手,讓滴落的鮮血灑在戈戈身上。雄族的每一位族人也都隨著首領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列著隊在戈戈身邊緩緩走過,將自己流出的鮮血滴落在他的身上。這個遠古的儀式讓他們相信,通過這樣做可使戈戈的「靈魂」不死,將他生前的勇猛附加在族人的身上。這本是對部落族長死後的最高殊榮,但是今天雄雄卻將它破例用在了戈戈身上!

儀式過後良久,雄雄才伸出手,將自己這位親密的戰友雙眼盍上。在這一瞬間,雄雄的心仿佛已經變成了鋼鐵,不僅堅硬、更承受下太多無以言表的沉重!如果說他的娘和英英的慘死,讓他的心理經歷了在烈焰中的煆打,那麼此刻戈戈的死,就讓他有了淬火後的剛強!

他拋下了自己手中的槍,用力地在戈戈身上拔下一支,留作自己的武器。他看著帶血的槍尖,在心里默默地發誓︰一定要用更多敵人的鮮血來祭奠戈戈的亡靈!**緊隨著他拔下了第二支槍,又有人拔下第三支……

每一個人都望著自己的頭領,在期待著他說出去復仇的話來,可雄雄轉過身來後,仍是一言不發!臉上除了密布的剛毅之色,讓人再也看不出一絲的變化!只有**知道他已將所有的傷痛都深深地埋在了心里,就像一座聚集著能量的火山,在蓄勢等待爆發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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