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鐘吟吃好飯靠沙發坐著,安靜收拾碗筷,周詩沂想陪李鐘吟坐一會,也就不和安靜客氣了。
「安靜,飯菜的口味還可以嗎?」周詩沂問的是安靜,心里卻想李鐘吟回答。
「還行,看來你在家也是常下廚的!」安靜心直口快,而且,她自己不會做飯,不管是誰,只要是燒給她吃的,她一概說好。
「我看啊,和白雪的手藝可以比一比!」李鐘吟的聲音還是中氣不足,說話軟軟的,可這軟軟的話,卻讓周詩沂的心劇烈跳動起來。
「白雪?白雪是誰?她和李鐘吟什麼關系?」周詩沂的心里很多疑問,卻不好意思問個清楚,神情一時間若有所思起來。
李鐘吟見周詩沂半天不說話,好象有心事,和剛才興高采烈完全不同,奇怪的問道︰「詩沂,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周詩沂微微笑了一下,抬頭說道︰「沒什麼,怎麼樣,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李鐘吟白天感覺很長時間沒發作了的疼痛,因為那個意外的刺激和緊張,竟然又開始不時發作。他不清楚自己的疾病怎麼樣了,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還好,詩沂,今天可要謝謝你了,你在,安靜就輕松許多,壓力沒這麼大,今天可把她嚇難過了!」
「姐夫,我是嚇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啊!」安靜在廚房里插嘴。
「對了,我印象里,你的車子應該剛過磨合期不久吧?」周詩沂問道,見李鐘吟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別克車子的性能應該還可以,你又是新車,怎麼會出現剎車不靈的情況呢?」
周詩沂話讓李鐘吟嚴肅起來,這可能不是一個意外,而是一個陰謀!聯想到劉敏思蹊蹺的醉酒臥軌,李鐘吟直覺認為可能是張浩天在報復!
「詩沂,今天晚上你不要走了,睡這里吧!」李鐘吟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周詩沂頓時面紅耳赤起來,扭捏的說道︰「不好吧!」
「哦,不要誤會,我是說,今天已經晚了,再外出或者一個人住外面,還真不放心,所以,今天晚上就委屈一下,和安靜睡吧!」
周詩沂的心里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惆悵,本想拒絕自己出去找賓館,但心里一動,爽快的答應了︰「好,我和安靜挺投緣的,晚上我們兩個就好好說說話!」
「是啊,這樣,我也放心!」李鐘吟拿出一支煙,在鼻子底下嗅著,這是他接受治療以後常用的解癮辦法。他嗅著煙,想了想說道︰「詩沂,你在K市最好不要單獨行動,要注意安全。」
李鐘吟已經幾次提到了安全,周詩沂奇怪的說道︰「K市的治安情況很不好嗎?需要我這樣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
「不是,詩沂,你知道嗎?張浩天的內奸死了!」
「和我有關系嗎?」
「我的車子又出了狀況,按你的說法,我的車子是不可能在這個狀況下出現機械問題的!而且,我告訴你,那個叫劉敏思的內奸死的很蹊蹺!」
「你是想告訴我,張浩天因為項目的事情在找有關的人員報復?」
「是的,有這種可能。雖然我們沒有采取進一步的措施,但對于張浩天這樣性格的人來說,被人作弄,尤其是用他慣用的方式作弄,他一定很生氣,當然後果也一定很嚴重!」
「我倒沒什麼,過兩天就走了,倒是你自己,應該小心點。」
李鐘吟還想再說幾句,但感覺自己越來越沒有精神,只好說道︰「今天精神有點緊張,心情也不好,感覺有點疲倦了,詩沂,我想先休息了,你和安靜去聊天吧!」李鐘吟將詩沂當成自己另一個妹妹,說話沒有什麼顧忌客氣的。
「好,我幫你打水洗臉!」詩沂依然希望李鐘吟能接受
自己的這種感情,盡管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
「不用,不用,我先去躺一下,等下我自己來!呵呵,詩沂,你還是陪陪安靜吧,她需要人說說話安慰安慰!」李鐘吟不敢接受周詩沂服侍,畢竟她是客人!
周詩沂有點郁悶,被拒絕總不是開心的事情,她甚至感到有點窘了。心里卻又想起白雪這個名字。
「好吧,你自己當心點,有什麼事情,就打個招呼,我晚上一般睡的很遲!」
李鐘吟點點頭,周詩沂跑進安靜的房間。安靜已經收拾停當,在準備床鋪,兩個人一起睡覺,安靜有點不習慣,但周詩沂的人品還是打動了安靜,安靜不排斥周詩沂同床共枕。
周詩沂幫安靜整理好,遲疑了一下,走過去探頭看看,李鐘吟已經進自己的房間,于是關上房門,說道︰「安靜,我們聊聊好嗎?」
「好啊,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聊天了,姐夫回來就顧著自己睡覺,我們都累,可再累,也該有交流啊!不然和野獸沒什麼區別了!」
「哈哈,安靜你真有意思,你不找男朋友,難道還要你姐夫陪你?」周詩沂不知道情況,順口開了一個玩笑。但周詩沂看見安靜的臉色突然黯淡下來,意識到自己可能觸到了安靜的傷心往事,也許,安靜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女生,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對不起,安靜,我不清楚你的事情,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請原諒!」
安靜輕輕抹了一下眼角,周詩沂的話讓她想起了吳清遠。安靜淡淡一笑,說道︰「沒什麼,我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孤獨,習慣了思念,也習慣了思考,甚至習慣了驚嚇和恐懼!」
安靜的話讓周詩沂極大的震撼,眼前這個女孩的心靈,似乎已經滄海桑田了不少時間,難道自己真的一點不了解李鐘吟和他周圍的人?
「安靜,我想問一個問題,可以嗎?」
安靜點了點頭,說︰「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訴你!「憑女孩子的直覺,她覺得周詩沂問的問題一定和李鐘吟有關系。
「安靜,你姐姐安然是怎麼出意外的?」周詩沂問了以後就懊悔,心想,今天怎麼了?老是出錯,不是說不該說的話,就是問幼稚的問題,連剛才這樣一個低級的問題也問了出來。難道真的是心有旁鷲?
安靜沉吟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周詩沂竟然一開就問這樣敏感又有點忌諱的問題。想了一下,覺得也沒什麼,事情已經過去,而且自己也清楚,那個悲劇更多只是一個意外。
「說實話,我姐姐的死更多的是一個意外,但其中包含了許多巧合,也許冥冥之中都已經注定了,我姐姐的死是一個無法逃月兌的宿命!」安靜頓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其實,她的死對她自己來說,是一種解月兌!」
安靜說的很輕,但周詩沂仍然清楚的听見了。想問為什麼又覺得唐突,自己的身份問這樣的問題的確不合適。
房間里的氣氛有點凝重起來,周詩沂拍拍自己的肩膀,說道︰「我們是不是早點睡覺,今天忙了一天,也早點休息了?」
安靜說道︰「好啊,又什麼話,我們也可以再被窩里說啊!」
兩個人洗漱了鑽進被窩,都有點不習慣。一時睡不著,只好又說起話來。
「安靜,我老听你姐夫說什麼白雪白雪的,她是誰啊?」
「哦,白雪啊」安靜沉默了一下,她再想怎麼說才能最準確的將白雪的身份準確的表達出來。
「她是我姐姐出意外的女主角!」安靜想這個回答比較含蓄而且含義豐富。
「哦,她是鐘吟的情人?」周詩沂不願意安靜告訴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不然,李鐘吟在自己心靈深處的那點寄托或者牽掛就被撕扯的粉碎。
「準確的說,現在她是李鐘吟的戀人!」安靜的回答很殘酷,將周詩沂的希望一點不留的掐滅。
「那你姐姐出事的時候,這個白雪是什麼角色?」
「不清楚,但我估計,我姐姐要見她,她應該和李鐘吟又說不清楚的關系,我說的這個不清楚不是說有什麼苟且的事情,而是他們之間的感情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
「那你恨白雪嗎?」
「說實話,我剛知道我姐姐事情真相的時候,我心里真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我也傷害了她,我拿了刀在白雪的臉上劃過。但現在,我已經不恨她了甚至有點喜歡她,她的身上有一些能讓人親近的東西!」安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其實,我姐姐也有一些做得不夠的地方,不然無風不起浪,李鐘吟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尋找另外一種感情寄托,這也是我想通了以後,原諒並且接受白雪的一個原因,何必拿一個已經去了天堂的人來折磨還生活在凡間的人呢?」
「是嗎?我倒想見見這個白雪,看看她有什麼魅力,能將我們安靜的仇恨轉化為喜歡!」周詩沂的話沒有挑撥的味道,說得俏皮,但在內心,周詩沂還真的想和白雪較量以下,看看自己的魅力有沒有她大?
安靜說道︰「你會喜歡她的,她有很強的親和力,執著、堅韌、聰明而且有愛心。不過,我是被她的寬容打敗的,呵呵!」
安靜的話讓周詩沂想見白雪的念頭更強烈了!她想認識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