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抹淺藍淺藍的身影。
夏夏來了,她再也不能忍受蘇辰逸跟小草整天呆在一起,這幾天他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報紙大副的報道了那天小草為他擋了一剪刀的過程,她不能就這樣服輸,她不能坐以待斃,過去的三年時間她錯過了,可現在她要想辦法追回來,小草在他身邊也就幾個月時間,就算他真有過動搖,但她相信他只是一時沖動被迷惑了,幾個月怎能和她幾年的感情相比。
夏夏出現後,小草終于知道了總裁大人為什麼一直偏愛穿藍色的衣服,原來他愛烏及屋,就連她最喜歡的顏色他都深深記在了心底。
她那樣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那把還帶著那個男人體溫的椅子,夏夏微笑的看著小草,一臉親近關切的問「傷好些了嗎?」
看到她,小草就心虛了,好像自己就是那個偷了她男人的萬惡罪人,她輕輕點了點頭,手里忘了啃完的隻果在空里氧化都己經變色了。
「你幫逸擋了一刀,所以特地來謝謝你,雖然晚了兩天,希望你別介意。」完全一女主人身份駕到,這算什麼事?不是明明來添堵的嗎?是見自己沒被刺死不放心吧。
雖然蘇辰逸跟自己己經結婚了,心心念念的卻是這個女人,她就是來看自己這個替代品笑話的吧。
可小草偏不買帳了,她不還沒結婚嗎?自己也沒離婚,這麼快就嚴然把自己當成當成蘇辰逸老婆了,小草最見不得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
「我是她老婆,為老公擋一刀算的了什麼。我們自家的事夏小姐就不用太掛心了。」
夏夏平靜的臉明顯的漲紅,仍微笑的說「你知道逸心里愛的那個人是我,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三年前未完成的婚禮,現在一定不會錯過。」
她有意無竟伸出來的手上,那顆大大的鑽戒,燦花了小草的眼,頭都快暈了。
「是嗎?那就提前恭喜夏小姐新婚快樂。我困了,你請回吧。」小草說完,眼看著夏夏一步步退出病房才倒回床上蒙頭大睡,可輾轉悱惻卻無睡意。
得意個屁啊,不就嫁給那個自大又冷若冰霜的男人嗎?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吳媽送來飯菜的時候,小草一點胃口都沒有,不時的瞄著牆上轉動的鬧鐘,今天竟然覺的那鬧鐘的嘀嗒聲都格外的煩人。
蘇家還依著舊時的稱呼,吳媽在蘇家待了幾十年,看著三個小孩子出生長大,到現在還管蘇辰逸為逸少爺,「逸少爺大概有事趕不回來陪少夫人你吃飯了。」
「他當然有事了,什麼年代了還想著娶二房三房四房。」
吳媽笑笑的看堵氣的小草︰「逸少爺有了你這個連命都舍得給他的老婆,還怎麼會想要娶別的女人。」
「怎麼沒有了,你是不知道,今天那女人都上門來教訓我了,吳媽,我氣死了,都快要氣死了。」
這幾日的相處,吳媽對小草很好,小草好像找了了久違的親情,她拉著吳媽的手搖啊搖的撒嬌。
走至病房外,蘇辰逸剛要推門而入,听到小草的話腳下一頓。
剛剛跟夏夏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她竟然一個字都沒有提她今天來過醫院,不是說好一切的事情都由他來處理嗎?她跑來醫院做什麼?
「哎。」吳媽低嘆了一聲,沒有再說。
「吳媽,你也見過她對不對,長的那麼漂亮啊又溫柔大方,任哪個男人見了也會動心的女子啊。」小草長嘆一聲倒在床上,沒太注意,咚一聲頭磕到了床頭的木頭上。
「哎喲,痛死了。」小草一聲痛叫。蘇宸逸不管三七二下一,己經快速的跑了進去。「傷口又痛了嗎?讓我看看,要不要叫醫生。」他說著就伸手去解小草胸前的衣服。
小草卻拽的死死的,不讓他得手。
她紅著眼楮看他,他是關心自己的嗎?
「你是關心我嗎?」小草心里一閃而過的念頭月兌口就問了出來。
「你還問我?我恨不得那把剪刀就直接刺在我的身上,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
「呸呸呸……祖宗保佑,現在總算什麼事都沒有了,逸少爺你可別再亂說了。」吳媽急忙打住,老人家就是老人家,還真迷信這個呢。
自己如果死了,他會怎樣?不就是覺的內疚的時候,在清明時去墳頭上柱香而己,難道他還能陪她殉葬不成。想想不免心里也悲戚戚淒慘慘。
「別顧著說話了,少夫人一直等少爺到現在還沒有吃晚飯呢。」
「吳媽,你說話可要注意措詞,不小心讓听到的人誤會了就不好了,那樣就會滅我志氣長人威風了,我不是在等誰吃飯,我是讓人氣的吃不下好不好。」
「听話,坐起來把晚飯吃了。」蘇辰逸看著旁邊未動過的飯菜,伸手去拉倒在床上柔聲哄著她。
小草轉過身時,眼紅紅的一圈,心里一怒,夏夏今天倒底對她說了些什麼,把一向樂觀的丫頭氣的飯都不吃了。
歉意頓生,「對不起。」蘇辰逸覺得世界上最沒用的就是這三個字,可除了這了這三個字他還能對小草說什麼。
本來小草想回他‘對不起有屁用啊。’可一看為難的表情轉念就算了,
小草看著他調皮的問,「你為什麼要對不起?」他的為難她都懂的,說什麼自己也是為他才受的傷,而她的未婚妻卻跑來讓她不痛快,知道他一定很為難,小草突然可憐的笑了起來「我剛才不小心把頭撞到床邊上了,痛的我真兩眼冒金星,吳媽有沒有什麼藥油,拿來我擦一下,我可不想明天頭上頂著一只大鴨蛋。」
蘇辰逸心里大石一落,搖搖頭一臉無奈的看著小草,就她敢這麼玩自己。
「吃飯吧。」
「你喂我。」
「你受傷的又不是手。」
「那你是喂還是不喂?」
「好,小祖宗,我喂。」
「好,那我就吃。」
一勺一勺的送到她的嘴里,不知不覺己經吃了兩碗了,太撐了,小草不雅的打了個飽嗝,「蘇辰逸你這個沒良心的,是想把我撐死,還是想把我撐胖,好讓我嫁不出去。」
「老婆,你不是己經嫁了嗎?除了我你還嫁誰?」
「老公,除了你這頭豬,我誰都肯嫁。」
吳媽這幾日看到蘇辰逸比這幾年加起來笑的次數還多,他打心眼里更喜歡小草了,看著一對吵吵鬧鬧人,自覺的退出了病房,把空間留給這對歡喜冤家。
跟他貧嘴時間總會過的很快,要不然在這白灰一樣的病房里呆上幾天,整個人都得長霉了。
蘇辰逸一走,病房就空蕩蕩的沒了生息。
小草無聊的躺著,丫的,正想著說為什麼自己住院這麼多天了,那幫死兔崽子也不來看看自己,竟然連個電話都沒有,這是什麼兄弟什麼姐妹。
「喂,親愛我,我們來看你了。」小草一骨碌坐起來,數著出現在房門前的幾個人頭,還以為是幻覺。
「來看我們英勇救人的活雷峰。」洛允默也來了,手里一捧大大的康乃馨「希望你早日康復。」
「還算你有良心,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們。」
小草叫嚷著,看到他們她就覺的自己又活過來了。
「你老實說想我們還是只想某個人。」小圓子上前一步,伸出雙手做 脖子狀嚇小草,一副嚴刑逼供的樣子,卻把轉過去落在洛允默身上。
「說真的,我快死的時候還真只想到了一個人。」小草認真的說到。
「老實交待。」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小草臉上。
「你們這麼認真做什麼,怪嚇人的,我倒下的時候就想著,小圓子欠我的那餐西冷牛扒恐怕要等到明年才能吃嘍。」說完大家哈哈的笑了。
「對不起,我住院的時候你總陪著我,你住院了我卻都不能來看你。」梅晴天坐在她的床邊,一臉歉意,好像從上次出意外受傷後梅晴天的性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了,經一事心思也沉了好多。
「你能這麼想就算你還有良心。」小草拍拍她的手,「好姐妹哪能算計那麼多,只要你有心就好了。」
「說句天地良心,看到報道的那天我就想來看你了,可這醫院說什麼也不讓進啊,你不知道你這層樓的病房全都空出來了,護士說怕有人打攪你休息影響病情,小草,我說你倒底救了什麼人啊,這麼大排場,要是我也願意挨這一刀,也享受一下這五星級的待遇。」小圓子哇哇的叫開了。
「好啊好啊,你來躺著。我把病床讓你睡哈,這也算是姐妹深情,有福同享。」
小草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有人失望,有人松氣,各懷心事的男女,在病房里也算一道格外不同的風影。
……
過年了過年了,小草說什麼也不要呆在醫院里過節,依吳媽的話說,大過年留在醫院,那叫不吉利。
本來就好的差不多了,那沒事的蘇大總裁偏要留她在醫院多休養幾天,還把整層的病房都空了出來。
現在倒處病房都很緊張,那個男人不知道什麼叫浪費醫療資源嗎?不過小草的心里卻樂的屁顛兒屁顛兒的。
這是別人的好心,她怎麼好意思辜負呢。
蘇辰逸扭不過小草,答應今天接她出院,可早上吳媽來了,他卻沒有了消息。想是有事遲點才過來吧。
吳媽今天一來,小草就覺得她好似點不同,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里。
「吳媽,電視為什麼開不了啊?」正是無聊的時候,沒想到電視也罷工了,屋子里燈還亮著,肯定不會是沒電了。
「哦,那個啊……我一會兒找人來修。」吳媽不擅說謊啊,幾個字說的支支吾吾,還裝著收拾手上的手衣不敢看小草的眼。
逸少爺剛才千叮萬世囑不能讓小草看新聞,說她的傷痛還沒完全好,不能讓她擔心。
好在永遠都缺半個心眼兒的小草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妥。
「吳媽,報紙呢,你不是天天都買報紙的嗎?」小草打著赤腳,踩著前幾天蘇辰逸送過來的毛毛地毯上,很舒服。
「報紙?今天來的太匆忙忘了。」吳媽看了小草一眼又把眼轉到她手上。
「吳媽,你今天好像不對勁呢,有什麼事還不老實說來听听。」小草一步一步慢慢向吳媽走去。「吳媽,你是不是戀愛了,要不然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潤。」突然小草像發現了新大陸,跳起來大叫一聲,把吳媽嚇的直拍胸口啊。
「哎喲我的少夫人啊,你就別嚇我了,我都一把老骨頭了,還談什麼戀愛啊,要是我早結婚,孫子都比你還大嘍,以後這話可千萬別亂說了,讓人听了該笑話了。」
小草開始的時候還真不習慣吳媽叫自己少夫人,可她怎麼糾正都沒用啊,老人習慣了的事,一下子觀念轉不過來,嘴上更不會改,算了,只要她叫的高興,稱呼不外呼就一個代號嘛,小草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黃昏戀怎麼了,現在可流行了,等我出院了,我去婚姻中介幫你物色物色。」
小草想著是要去珍愛網報個名呢,還是去世紀佳緣……非誠勿擾倒是做的響當當,就是不知道主辦單位有沒有興趣辦一個像吳媽這樣的老人專場。
「你就盡拿我這個老婆子開玩笑吧,能看到你和少爺在一起開開心心幸幸福福的也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吳媽的臉笑起來,年輕的時候她肯定也是個美人。
「吳媽,他小時候是不是很調皮。」關于他的過往她想要知道多點。
「你想問這個找我就對了,我父親以前是蘇家的管家,我到蘇家的時候蘇老爺子才十二歲,我十五歲,哎,你都不知道他們父子倆有多像,不光是長的,就連性情都一樣的倔,一旦認定的事情就一路走到黑,撞了南牆還不回頭。」
「撞了南牆還不回頭,那叫笨。」小草叫到。
「你這丫頭。」吳媽放下手里的東西,愛憐的看著小草。「他們父子倆在感情上也都一個性子,不達目地不罷休。當年我們少爺瘋狂的愛慕上了一個女人,他也不管人家是不是願意,拎著槍就上門搶親,不相愛的兩人,最終傷極的還是自己。」吳媽淡淡的說著,她嘴里的少爺就是今天蘇家的老爺子了,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慢慢翻開思緒里那發黃的回憶篇章。「逸少爺也一樣,當年愛上了夏姑娘,夫人不同意,他卻執意要結婚,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夏姑娘就消失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逸少爺就像發了瘋似的全世界找,都沒有找到人,最後他自己開車撞向高速路的隔離帶上,警察說他這樣做就沒打算要活了,好在命是救過來了,他在旁邊的那個病房里一躺就三個月,好了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這父子倆人還真是相像,深愛到了極致就是傷,就是萬念俱灰,是萬劫不復。
原來他愛她己經到了連命都不要的地步,沒看出來,還真是深情似海。
雖然是陳年舊事,她應該為這可歌可泣的愛情感動高呼的,可听了心依然有些傷了,羨慕的種子,嫉妒的苗子都轉化成了成全,不成全怕雷公都該要劈了自己。
他們都經歷過了生離死別,還有什麼能把這樣的兩個人分開,這幾天他留在自己身邊就像夢一場不真實,他對自己的好都只是他報答自己幫他擋了那一下而己。
他的笑聲,他的關心,他溫曖的懷抱,他身上的味道,都化作一場**般變成了泡影。
最終,小草還沒來得及坦露的心聲,讓它還未完全成形之前就扼殺在了搖籃里。
而且,女人最重要的清白之身都沒了,她還有什麼資格卻爭取他的愛,像他這樣杰出的男人,跟他相處久了,任誰也不免會動心的,可剛動了一下就讓她硬生生的壓了下去,可還是痛了。
她在心里詛罵自己,郭小草你就發顛吧,如果一旦動了心,為了那個愛字,那個萬念俱灰萬劫不復的人就是自己。
……
蘇辰姍醫院的醫療事故還在熱播檔新聞上演的如膠似漆,檢查報告一天沒有公示,誰都有可能是那個罪人,相關當事人都被帶走問話,限制出鏡。
小草就住在醫院里,蘇辰姍好像很忙,有一天下午過來看了她一眼,呆了不到五分鐘就讓電話給找走了。
小草看她的臉色差了很多,但還是裝的跟沒事人似的。
她又不好問事情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吳媽,幫我做件事唄。」
吳媽一看小草那兩眼發光的樣子就知道這那個小腦子里在轉著別人猜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