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我的眼楮早己腫得像桃子一般,而他的衣襟也早己濕了一大片。
我尷尬地推開他，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謝謝你沒有推開我。」
「現在才說對不起不覺得太遲了嗎？」他望著自己胸前的一片濕印挑了挑眉。
「你就不能偶爾裝一下好人嗎？」我懊惱地瞪著他，僅有的一絲感激卻因他的話拋到九宵雲外。
「你打算怎麼謝我？」他隨手除下被我淚水打濕的外袍，只剩一件純白的里衣。
我怔怔地望著他除了外衣，眼光不知所措地閃爍著，汗好歹我也是個黃花大閨女,甩怎麼可以在我面前如此隨意地月兌衣服，古代不是動不動就說男女授受不親嗎？
「不如以身相許怎麼樣？」他調侃的笑臉突然在我眼前無限放大。
「你神精病啊？」我沒好氣地推開他驟然靠近的笑臉，心跳卻為這句話亂了頻率。
突然他臉色嘻笑全沒了，一臉認真地望著我︰「我是說真的，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有趣的女人。」
我情不自禁地退了兩步，茫然地道︰「我我不知道」
「你不是不想見風無涯嗎？」
「你的意思是」我怔怔地看進他的眼底,我們不過是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罷了,他真的願意為了我放棄十萬兩黃金嗎？
洛離失笑地看著她眼楮明明腫得像桃子,卻仍是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那神色讓人看了不忍，他忍不住輕拍了拍她的頭道︰「傻瓜.」
我輕輕地把頭靠在他肩上,閉上眼向往地道:「洛離,我答應你等我月兌離了這一切權勢關系後,就跟著你浪跡江湖好不好?那是我一直向往的日子.」這一刻我終于明白,我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陪著我的人而已,但這麼簡單的要求,他們都做不到
許久,直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時,耳邊卻傳來他渾厚的嗓音:「好,我答應你.」
「走吧,現在帶我去見風無涯.」我退出他的懷抱,眼中閃過一絲堅決的神色.
「好.」他牽起我的手向外走去.
半小時後,我們在晉城郊區一座豪華的宅子前停下.
「怎麼?做好面對他的準備了嗎?」他試探地問道.
我深呼吸了口氣,努力地扯出一個微笑:「該面對的終究是要面對的.」
他笑了笑,寬厚的大手緊緊地捏了下我的手心,我知道,他是在關心我,心里暖暖的.
不管他是殺手也好,朋友或情人也罷,至少此刻他給我的溫暖是其它人都不能給的.
終于進到宅內,我們誰也沒有說話,靜靜地在廳里候著,我知道,風無涯一來他就要走了.
于他來說,他的使命完成了.
「你」
「你」
兩個人同時出聲,卻又都尷尬地望著對方.
「你先說吧.」我苦笑地望著他.
他從脖子上扯下一塊通體雪白的玉輕輕地幫我戴上:「這是我一直帶在身上的玉,若哪天你想我了,就帶上它到離情閣找我,他來了我先走了.」說完大廳中己不見了他的身影.
我輕輕地模著脖子上的玉,隱約還帶著他的體溫,他是真的對我好嗎?我怕,真的怕,怕他又是一個騙我的人,我的心己經經不起再次的欺騙了,即便是朋友.不是說要變狠心嗎?不是說不要再相信別人了嗎?為何還是做不到?我痛苦地閉上眼楮強壓下心頭的感動,不讓他看到我眼中的掙扎,心里默默地道,他肯定是騙人的.一個殺手憑什麼對我這麼好?對,不要相信,不要再相信了難過一次不夠?二次還不夠嗎?難道還想再被騙第三次嗎?
就在我思緒翻騰時,耳邊傳來一聲熟悉而激動卻又帶著顫抖的聲音:「晴兒真的是你嗎?」
我身子一顫,緩緩地睜開眼楮,望向他時眼中己無一絲波瀾,他憔悴了不少,卻仍無損他絕色的容姿,若是以前,我定然會撲上去開心地喚一聲:「無涯哥哥.」
而如今,卻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那個我曾經真心當成朋友的無涯哥哥早在我得知他欺騙我的那一刻起就死了,死在我心里.此刻的他于我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我平靜地看著他在見到我後表情由激動到驚喜,直至黯然.盡管如此,我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該說些什麼?
就在我以為我們就要這樣沉默下去時,我卻先開口了,口中吐出連我自己都覺得詫異的話:「風公子,別來無恙?」
听到我對他的稱呼,他身子明顯的一顫,一步步地走近我,我並不閃躲,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無涯哥哥?」他抬起手欲撫上我的臉,卻被我閃開了.
「風公子,請自重.」
「晴兒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變得這樣?」他一臉痛楚地搖著我的肩膀.
殊不知他那無辜的表情卻讓我心里更恨,我緊緊地握手為拳,指甲狠狠地掐著手心,滲出點點殷紅.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充滿了嘲諷與恨意,然後輕輕地拔開他放在我肩上的手越過他,現在的我,根本不想和他講話,為什麼他在欺騙了我之後還可以裝做一副無辜的樣子?
卻在經過他身旁時被他緊緊攫住我的手,他的力道大得足以捏碎我的骨頭,我卻是忍著沒有吭聲.
「放手.」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看著他眼中閃過的痛楚,我心里有一瞬間的柔軟.
「無涯哥哥,放我走吧.我會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這樣的話至少我會恨你少一點,將來我希望我記住的會是那個溫文如水的你.」我嘆了口氣垂下眼斂.
「為什麼?」他攫著我的手緩緩地垂了下來.
我輕輕地步出廳外,我知道他就在身後:「我不是當初的晴兒了,而你也不再是當初的無涯哥哥了,不是嗎?」他沒有出聲,我知道,他听明白了
夜風吹在身上,冷得徹骨,不止身冷,心更冷,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