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在靜止的,如同沉默一樣,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媽」洛蘿瞬間瞪大了眼楮,眼睜睜的看著媽媽的身體慢慢的倒了下去,那胸口嫣紅的血跡一瞬間晃花了她的眼,下一刻,她的身子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醫院的急救室門口,三個男人面色冷飛揚的站在那里,有幾次南宮胤都想沖上去,卻在中途就被宇文飛揚給攔下了。
「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看著龍天嘯,南宮胤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好地一場婚禮給他攪成了這樣,現在他如願了,一死兩傷,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靠在牆上,龍天嘯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前方,腦海里卻回蕩著那個女人毅然撲向那個該死的男人時的情景,那樣的決絕,甚至連考慮都沒有,就這樣義無反顧的撲了上去,即使明知道撲上去就是死。
「少東,洛醫生急需輸血,可她的血型是罕見的Rh血型,目前這種血型血庫里暫時短缺,我們已經向國際紅十字會發出了求救,但還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送過來。」護士面色匆匆的走了出來。
「什麼?」他們一時愣住了,不就是簡單的昏迷嗎?怎麼會……
「洛醫生有小產的跡象。」
護士的一句話仿佛平地里炸響了一顆雷,宇文飛揚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小產?怎麼可能會小產?
「飛揚,如果洛蘿懷孕了,你還會讓她嫁給我嗎?」腦海里突然想起了南宮胤曾經問過他的一句話,轉過身,他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領,「你最好給我一個完美的回答。」他的眼神冰冷而嗜血。
「混蛋」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龍天嘯突然給了他重重的一拳,「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說著,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瑟瑟發抖的小護士,「去,抽我的血。」
一語驚醒夢中人,宇文飛揚和南宮胤全都後知後覺的擼下了袖子,「抽我的,抽我的……」
「這……」小護士一下子為難了,不過看他們那橫眉怒視的樣子,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強自大著膽子說了一句︰「你們先來跟我化驗血吧。」
「化驗什麼?我是她哥。」龍天嘯又發出了一聲怒吼,哥?多麼可笑的字眼,沒想到才幾分鐘的功夫,他就可以說的這麼溜了。
「這是規定」縮了縮脖子,小護士小聲的說道,但願老天可憐她,能讓她活著走出這幾個男人的包圍圈,更別提那群立在走廊兩側面無表情的彪形大漢了。
一時間,整個采血室里人滿為患。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幾百號人化驗下來,合適的血型卻只有兩個人的︰龍天嘯和南宮胤。
「飛揚,這輩子,我注定是和她糾纏不清的。」用力的搗了一下宇文飛揚的肚子,南宮胤洋洋得意的說道。血與血相溶,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加親密的事情嗎?
看了他們一眼,龍天嘯只是輕輕的出了一口氣,「抽我的吧」。
就這樣,在悄無聲息的等待中,兩大針管的血漿被抽了出來,然後急送進了搶救室。
靠在牆上,南宮胤無力的閉上了眼楮,「宇文飛揚,我不管最後的結果會是怎麼樣?但是這個孩子一定要冠我的姓,听到了沒有?」
「閉嘴」宇文飛揚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樣的事情他竟然敢不告訴他,竟然還堂而皇之的娶了她,朋友?兄弟?猛的轉過身,他狠狠地給了他一拳,像是還是不解恨似的,末了,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你……」一個不慎,南宮胤整個人趴在了地上,渾身無力的竟然掙扎了半天都沒有爬起來,沒良心的家伙,也不想想為了保住這個女人,他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明天馬上去解除婚約」宇文飛揚冷冷的看著他,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絕對不能在另一個男人的羽翼下長大。
「不行」南宮胤斷然拒絕,今天剛結婚的人,明天就要離婚,說什麼也不可以,他還要看著孩子長大,然後繼承他的大統呢,好不容易天賜良機,他怎麼可能會白白的錯過這個機會。
「你再說一遍」宇文飛揚又朝他揮了揮拳頭,不是看在他還有那麼一丁點用的話,他就一掌劈死他了。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像個孩子一樣,南宮胤使勁的搖著頭,那幫老家伙還在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呢,怎麼可能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喊停啊?
眼看著拳頭就要再次落了下來,搶救室的門忽然打開了。
「怎麼樣?」眾人一股腦的圍了過來。
「胎兒暫時是保住了,不過由于母體受刺激太大,所以暫時還是不穩定。」摘下口罩,駱寒淡淡的說道,那張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疲憊,還有著一絲不能言說的痛楚。
話音剛落,三個男人迅速沖進了搶救室,那里面仍然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洛蘿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里,一臉的蒼白,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即使在睡夢中,她也在糾結著。
看著她,宇文飛揚只覺得心里像是被針扎似的,那種密密麻麻的痛楚似要將他一舉擊穿,心髒的位置驀地收緊,他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兩步,直到身子抵住堅硬的牆壁,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
站在床前,龍天嘯就那麼靜靜的凝視著她,心里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一夕之間,世界天翻地覆,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他根本就不會做這一切,可現在,一切都晚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轉身離去,那個背影看起來竟是那樣的蕭索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