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間密不透風的書房里,龍天嘯靜靜的倚靠在椅子里,緊閉的雙眼看不出一點情緒,只是那張俊美的臉上此時卻是充滿了濃濃的疲憊。
「門主」不知何時,屋內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個人影,一如黑暗中的幽魂。
「怎麼樣了?」撫著額頭,龍天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他們已經到了這里,只是我們還查不到他們的準確位置。」來人恭恭敬敬的說道,一身黑衣掩蓋下只能看到那雙枯井無波般的眸子。
「嗯,大小姐現在在哪里?」龍天嘯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兩天了,她再也不接他的電話,听著那端空洞的響聲,他的心也跟著空空如也。
「大小姐和宇文飛揚去了太平洋的一座小島上,據手下的回報,那里好像就是大小姐失蹤那三年呆的地方。」
「知道了,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她的安全,一有問題,馬上向我匯報。」說完,輕輕的揮了揮手,那個人影又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看著那浩淼的星空,星星在一眨一眨的眨著眼楮,清冷的月光如水一般的浸澈著整片大地,走到窗前,他緩緩地打開了窗子,任由冰涼的空氣一股腦的撲了進來。
「嘯,在想什麼?」一道柔軟的手臂從身後如蛇一樣的圈住了他的腰,胸腔的豐盈狠狠的擠壓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身子猛地一僵,龍天嘯緩緩地閉上了眼楮,再睜開的時候,里面的幽深一眼看不到底,不動聲色的避開她,他轉身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淺淺的啜了一小口,視線始終停駐在遠方。
「你在想什麼?」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妞側坐到他面前寬大的桌子上,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里滿是不解,「為什麼我這次回來後?看到你總是那麼不開心?」說話間,一雙手臂又環上了他的脖子。
「茱莉,別鬧了,讓我靜一靜。」不耐煩的撥開她的手,宇文飛揚再次走到了窗前,冷冷的風吹來,那樣刺骨的涼意讓他緊緊的閉上了眼楮,臉上有漠然,隱隱的還有一絲痛楚。
「你在想她,對嗎?」點燃一支煙,茱莉深深的吸進了一口,坐在桌子上,雙腿交疊,那若隱若現的部分格外的引人遐思。
「茱莉」龍天嘯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些微的冷意,仰頭灌下那一杯酒,然後將杯子扔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直到很久,才傳來一道杯子清脆的碎裂聲。
「她是你的妹妹,你不該這樣的。」茱莉仍是自顧自的說著,說完,她輕輕的走過去,然後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嘯,相信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身子又是一僵,不過這次龍天嘯沒有掙開,只是忽然睜開的眸子里有著一抹深深的痛楚。
是的,他也知道不應該這樣,可為什麼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嘯」茱莉輕輕的轉到他的面前,一雙白皙的小手輕柔的撫上了他完美如雕刻的臉頰,隨後一個淺淺的吻落在了他的唇間,「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一直站在你能看見我的地方,再也不離開了。」
看著她,龍天嘯只是漠然的點了點頭。
是誰說過,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的愛情是悲哀;兩個人的愛情是甜蜜;三個人的愛情則成了毀滅。
在太平洋深處的一座小島上,此時傳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間或著還傳來陣陣的驚呼。
「看,快看啊,這里還有。」
細軟的海灘上留下了兩道深深淺淺的足印,一直向遠方延伸而去。
此時的小島正是一年中最美麗的時候,風光旖旎,氣候宜人,一顆顆高大的棕櫚樹像一把碩大的陽傘在這樣陽光刺目的時候帶來片刻的陰涼,在兩棵樹中間,並排放著兩把躺椅,此刻,一個身穿**的清麗女子正在那手舞足蹈的笑著,那微微揚起的唇角就像是突然綻放的曼珠沙華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海風吹來,凌亂了她一頭的發。
「看看你」抽出一頁紙拭去她臉上的污垢,宇文飛揚一臉寵溺的看著她,「就這麼高興嗎?」
「嗯,這是我小時候便向往過的生活。」看著蔚藍的天空,飄過的朵朵白雲,洛蘿一臉滿足的閉上了眼楮,「如果就這樣死去,也不枉此生了。」
「胡說」正給她削隻果的宇文飛揚突然站了起來,那張本來笑意盈盈的臉上此時全被怒氣所掩蓋。
「你怎麼了?」洛蘿狐疑的睜開了眼楮,「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那麼激動干什麼?都說了,禍害遺千年,像我這樣的禍害精,閻王爺不會收留我的,怕頭疼。」
柔柔的海風吹來,她舒服的打了個呵欠,「真舒服啊」,說完,她自顧自的閉上了眼楮。
不一會兒,便傳來了一陣均勻的喘息聲。
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宇文飛揚突然間像是失聲了似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一雙眸子里卻全是疼惜。
白日里的她無憂無慮,就像個快樂的天使,可是晚上,那分明強自壓抑的痛楚讓身旁的他即使緊緊的閉著眼楮,也忍不住渾身顫抖。每個深夜,她總是一個人悄悄的推開門出去,然後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海灘上。
這個時候,他總是呆在窗前看著她,一看就是整個晚上,然後在黎明前她即將回來的時候跳上床,而每一次,她總會在他的懷里不停的拱來拱去,就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獸必須尋求足夠的溫暖才可以睡去。
輕輕的攏起她被海風吹亂了的發,仰望著太陽,那一刻,他的眼角突然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