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斜的照了進來,病床上那個笑的一臉慵懶的男人此時正倚在那里,手指間的葡萄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了一道道瑩潤的光澤。
「宇文飛揚,你還給我裝死。」
仿若一陣風吹過,再回眸時,床前已直直的站了一個人。
「胤,你又怎麼了?」
不滿的蹙眉,宇文飛揚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眉宇間的依舊是那抹雲淡風輕的笑。
「花顏的臉色都白了,怎麼那麼不懂得憐香惜玉?」
將那雙柔白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輕輕的撫慰著,你那共軍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曾幾何時,那個笑的無比放蕩的男人也會眉頭緊鎖。
「你怎麼了?那些女人就那麼恐怖,嚇走了你的三魂七魄?」他笑,婉轉悠揚。
只是,此刻他的笑看在南宮胤的眼里卻如被針刺痛。
「你真的忘了她?」
他不信,抑或是不敢信,曾經那樣的痴戀過,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一瞬間,花顏蒼白了臉色,那雙眸子無聲的乞求著他。
「忘了誰?我誰都沒忘啊。」
挑眉,宇文飛揚的臉上劃過一絲茫然,如果說沒忘,可心里那種空空蕩蕩的感覺又是什麼?
「宇文飛揚」
擼起袖子,南宮胤猛的抓住了他的衣領,眼眸中有著憤怒,更多則是深深的不解和無奈。
「胤,求你,別逼他了。」一旁的花顏早已淚意盈眶,死死的抓住南宮胤的手,青絲搖蕩,飄落在他的臉上。
「花顏,你明知道他心里的那個人不是你。」
驀地松開手,他無力的嘆了一口氣,看著花顏,終是不忍的轉過了頭。
窗外,櫻花開的正盛。
淡粉的櫻花隨風狂舞,舞出了天底下最美麗的櫻花雨。
櫻花樹下,一個白衣素裙的女子靜靜的站在那里。
仰著臉,任由片片櫻花墜落。
「你認識她嗎?那個在櫻花樹下滿目蕭索的女人。」
沒有回頭,南宮胤靜靜的問道,為什麼此刻他的心宛如被凌遲一樣。
如果,他說是如果……
飛揚永遠記不起來她,那是否自己還會有再守護的可能?
「我認識她」定定的看著那個身影,那雙薄唇里緩緩的吐出這樣幾個字。
「她是誰?」轉身,神色凜然,既然認識,又何必再給她傷害。
「花顏叫她洛醫生,每天中午她都會趁我出去的時候在這個房間里小坐一會,很奇怪的女人。」
歪著頭,宇文飛揚用力的搜索著,可腦海里卻始終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只是這樣?她之于你,只是一個很奇怪的女人?」
握緊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卻也只是憤憤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花顏,胤怎麼了?」
只是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至于他生那麼大的氣嗎?
「沒事,想必又是被爺爺給逼婚了吧。」
垂眸,將一個如水晶般的葡萄放在他的手心。
「飛揚,你真的不記得她了?」一聲嘆息,從那張嫣紅的唇瓣逸出。
「你們很奇怪,我為什麼非要記得她?在我的生命里,她有那麼重要嗎?」
將葡萄一股腦的塞進嘴里,他憤憤的起身,然後離去。
——
櫻花樹下,她的笑悵然若失,猶如一具月兌離了靈魂的軀殼一般。
「小洛」一道柔柔的男聲自身後響起。
一愣,隨即臉上堆出一抹燦笑,「哥」,聲音宛如天籟。
看著那張強顏歡笑的容顏,龍天嘯本來欣喜的眸子也慢慢的黯淡了下來。
「怎麼又瘦了?」
撫著她的長發,胸口突然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悶得難受。
「我在減肥,你都不知道這一個月我胖了多少。」
伸出粉舌,她俏皮的笑,如同鄰家小妹。
看著她,龍天嘯的心卻越加的疼了。
摟著她的肩,在路旁的竹椅上坐下,看著她的眸子滿是憐惜。
「他……還是記不起來你嗎?」
「哥」洛蘿甜膩的笑了,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胛處,「說這個干什麼?蜜月旅行還愉快嗎?怎麼沒看見小嫂子和你一起來?」
想起那抹紫色的影子,龍天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紫魅,生來就是為了折磨他而存在的。
「怎麼了?」看著他微蹙的眉心,她小心的伸出食指撫平,「不開心?」
「沒有」回握住她的手,他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了。
「哥」
一瞬間,她紅了眼眶,十指和他交錯,低低的說了一聲︰
「有你在,真好。」
突然,一道暗影襲來,抬眸時,眼前已多出了一個人。
「飛揚,你怎麼會……」
她的眸子里劃過一道狂喜,難道說他……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問我是不是真的忘記了你?我為什麼非要記得你?為什麼?」
收起以往的戲謔,此時,他的目光冰冷如鐵。
一瞬間,血色完全從那張如細瓷般的肌膚上褪去,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洛蘿的身子險些摔倒在地上。
「小洛」
一雙手臂扶起她的同時,狠狠的瞪了宇文飛揚一眼。
「小洛,我們走。」
直到那抹身影在視線中消失,宇文飛揚仍是愣愣的移不開目光,心中那股刺痛是為了什麼?
因為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