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那枚暗器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發射,是楚夢樓適時推了她一把,那力度和角度,根本就不是一個會武功的人該有的,而是遇見危險時候的條件反射。
暗器齊發的時候,她曾經偷偷看了他幾眼,雖然他的動作靈活,但不像梅洛一般矯健,更何況,好幾次,他差點被暗器擊中。所以,無論從何種角度看,他都是一個普通人。
「這次,是來取在下的命麼?」梅洛淡淡的開口,似乎漫不經心。
「欠的債,總是要還的。」一個嘶啞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聲音難听刺耳,仿佛是從遙遠的空間傳來,又像是就在耳邊,喳喳的笑聲如約而至,直入心底,仿佛有種魅惑的魔力。
慕容初曦和楚夢樓同時捂住了耳朵。那種聲音卻像是一種魔音,一下一下敲擊在她的心上,只覺得一口腥臭的鮮血堵在胸口,難受之極。
隨後,空氣中突兀的開始緊張起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半空中飛下,一群黑衣人在眾人毫無察覺的時候來到了屋子里。
「這!」慕容初曦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那個沙啞的聲音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熟悉到如此。
輕輕斂起眸子,慕容初曦的心中有些悱惻,但是卻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真的要趕盡殺絕嗎?」梅洛的聲音淡淡的,如同今日的天氣一般雲淡風輕,淡淡然,讓人感受不到一點的緊張或者別的情緒。
「呵。」
伴隨著一聲冷哼,一個黑色的人影從半空中降落,純純的黑色,目光炯炯,卻毫無生氣。
帶著銳利,那目光像是焦距了一般落在慕容初曦的身上,卻又像是漫不經心的掃過,空氣中,似乎有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你……」那雙沒有絲毫色彩,帶著無限冰冷和銳利的眸子掃過她的臉頰,那種熾熱的感覺在一瞬間將她燃燒。
「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那個沙啞的聲音依然回響在屋子里,隨後便有幾個黑衣人出現在他身邊,將楚夢樓和梅洛包圍起來。
「呵呵……」梅洛不驚不慌,只是表情有些無奈,他清秀的臉上泛起了點點憂愁,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那絕對是不愉快的回憶。
「的確,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他說著,伸出了雙臂,華麗的衣裝依然泛起點點光暈,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有種絕色的美感。
「來吧。」梅洛的嘴角泛起一股微笑,漂亮的雙眼對上黑衣人的眸子,似乎有火花在兩人之間產生。
「欠下的債,終究是要還的。」黑衣人重復著這句話,冰冷的沒有任何色彩的眸子里帶著鄙夷的色彩,「生活在暗處的這些年,本座有多少機會要殺掉你。」
「哈哈哈……」他突然對著天空大笑起來,那沙啞的聲音里帶著無盡的蒼涼,「今天本座的到來,不過是為了要一張請柬而已。」他突然伸出了手,一只潔白如玉的手,稜角分明的骨節在陽光下透明白皙,像是精致的骨節,參差鮮明。
只是,那雙白皙的手上,卻有些瑕疵。左手的小指上竟然有一條長長的,妖冶的紅色細線。
在陽光下若隱若現,像極了細長的血絲。
那細線若不是從慕容初曦的那個角度看,根本看不清楚。即便是這樣,那紅色的線也是稍縱即逝。
這……
慕容初曦的眼楮微微眯起,她突然想起,她剛剛來到這個空間的時候,曾經翻看過不少書籍,其中有一本書上好像記載過這麼一段。
傳說練過內功的人,若是得遇機緣巧合,便能夠出現傳說中的血芒,大抵和任督二脈的打通有著莫名的關系。傳說血芒越長,那他的武功精進的越迅速。傳說,這片大陸的第一劍客,血芒達到三寸,武功更是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是誰?
慕容初曦心中震驚,她曾經問過陶醉,這片大陸上出現過血芒的人並不多。除了百年之前的第一劍客,便是已經隱居良久的天下第一。
這個人,竟然也有血芒。
那麼……
那麼便說明,他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那麼這樣,他們幾個人的危險系數……
思緒萬千,慕容初曦找不出個頭緒,只能退到楚夢樓身邊,靜觀其變。
楚夢樓沖著她淡淡一笑,明亮的有些不像話的眸子里充滿了笑意,「別害怕,有我。」
他的聲音很小,但是慕容初曦卻能真真切切地听清楚。
慕容初曦點點頭,回以一個微笑。
「若是在下執意不肯呢?」梅洛的聲音里依舊不帶溫度,只是那背影卻有些蕭索,像是秋風中的單薄樹葉,飄零而蒼涼。
「那,休怪本座不客氣了。」黑衣人剛剛說完,便有幾個黑衣人圍攻上來,暗器紛飛,一股腦地沖著梅洛的方向襲去。
「小心!」慕容初曦驚叫。
她明顯地看到那手指上帶著血芒的男子正在暗暗運氣,他的氣場已經變成了紅色,這也說明眼前這男子的內功火候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縱然,梅洛的武功能列入高手,但相對于眼前這個黑衣人來說,不堪一擊。
「呵……」那黑衣人似乎笑了一聲,沙啞的聲音中帶著輕蔑的意味,「舍不得嗎?」
「嗯?」慕容初曦心中微微驚愕,這個聲音她雖然耳熟到如此,但腦海中毫無印象,何況,剛才那一聲舍不得,竟然充滿了濃濃的,濃濃的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