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拓知道母親是理虧才會放過李蓮的,心里很是不痛快,明明是妹妹做錯了,反倒是李蓮受罪,不但頸子那里受傷了,還被狠狠打了兩記耳光,現在又是她跪在這里認錯。
「二公子,您跪了一夜,回去休息吧。」柳嫂朝李拓使個眼色,要他趕快走,她的心里還是很同情李蓮的,她知道主子是要借著這一次的事情在李蓮的面前樹立婆婆的威嚴,要不然,李蓮會和趙晴一樣對她不尊重。
「母親,我昨天跪了一夜,想起了很多事情了。」李拓不動聲色地慢慢站了起來,雙手把李蓮緊緊護在懷中,「母親把兒子養大,兒子是不應該違逆您的。」他朝李夫人彎,算是賠罪,「在兒子的眼里,您是一個慈祥的母親,是一個講道理的母親,從小到大,很公平地對待我和大哥,誰有錯就處罰誰,兒子希望您繼續保持這樣的公平,不管是趙晴還是李蓮,都是您的媳婦。」他的話說的錚錚有力。
「二公子,您怎麼這麼說。」在主子還沒有發怒之前,柳嫂急忙搶去了話頭,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二公子,您怎麼就不看看夫人的臉色呢,蓮夫人剛剛低頭認錯了,您就不能給夫人一個台階下嗎?
「相公,您錯了。」李蓮接收了柳嫂的眼色,她急忙跪倒,「婆婆不要生氣,李蓮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沒有辦法,她不想再被李夫人難看掉,有的時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為了生存,很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既然在李夫人的面前不能把自己倔強的一面表現出來,那就表現出委曲求全的一面,為了目的,她可以不擇手段。
「拓兒,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娘是為了好,李蓮,把你相公扶回去吧,他的腳已經走不動了。」李夫人站了起來,語氣冰冷。
「是。」李蓮慌忙站了起來,挽住李拓的手臂,哀求地看了他一眼,要他千萬不要再說話了。
李拓憐惜地看著她,點了下頭,答應了她,讓她扶著,慢吞吞地走出了祠堂,一夜跪下來,他的腳真的沒有知覺了。
等他們走出了祠堂,柳嫂走到主子的身邊,低聲說道︰「夫人,您消消氣,有的時候您越是心急,越是達不到目的,二公子現在是新婚燕爾,您越是對他的妾不好,他越是會對你產生反抗的意識,所以,您想要讓李蓮乖乖地听您的話,要采用迂回的手段。」
李夫人嘆息著跪倒在牌位前,雙手合什,臉上蒙上了一陣陰影,「老爺,您是帶著您所愛的女人在下面風花雪夜了,您有沒有想過我在苦苦支撐著李家?要是您還有點良心,就保佑李蓮早點懷上身孕,給李家生下一個繼承人。」
生下繼承人後,她會給她一個結果,肯定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李蓮听從柳嫂的暗中勸告,離李家的小姐寶兒遠一點,只要她出現的地方,她就不要去,那就安靜地呆在桃園里,把傷先養好了。
李拓和往常一樣,為了茶莊的事情在外面奔波,回到桃園以後,對李蓮的關心一分都不會少,為了李蓮,他在心里對自己的母親有了隔閡。
安靜地過去了十幾天,李蓮的傷愈合了,天氣也逐漸進入了初冬。
西苑的李落一直很安靜,什麼動靜也沒有,他卻不知道,李蓮的陰謀在逐漸地朝他靠近,他到底是誰?這是李蓮急于要知道的答案。
西苑對李蓮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以百晴的身份在西苑里雖然只呆了三天,但是,一閉上眼楮,她的腦子里就會吹按西苑里的一切。
在秋風的陪伴下,她大大方方地走進了院門,一眼就看到她和水生一起翻出來的地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菜,不由地笑了出來,水生接手了她的活,還真的種上了青菜,不知道是不是李落的意思。
大清早的,水生伺候過大公子吃了早飯,閑著沒事已經跑出去玩了,就只剩下李落一個人無聊地坐在窗前,仰著頭看著天空里漂移的雲彩。
他的臉色還是那麼的蒼白,沒有一絲的血氣,因為長年累月不見陽光的關系,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有點好奇,一個男人的皮膚竟然有這麼白的,但是,這一次見到他就不會驚異了。
她和秋風的腳步聲驚醒了陷入自己思緒中的李落,他的目光朝她們望來,眼楮里閃過一絲驚訝。
他認識自己。
李蓮心里暗笑,李落啊李落,任憑你有多大的本事,在我的面前,你始終要現出原形的,今天只是來試探你一下罷了,就看你的心機有沒有我想象的那樣深沉。
臉上展開了善意的微笑,腳步輕移,走上了石階,遠遠和他相對,雙手放在腰的右側,朝他福了福身,柔軟的聲音傳進李落的耳朵里,「李蓮見過大公子。」她是吸取了李寶兒的教訓,不敢叫他一聲大哥了,心里很清楚李落的脾氣,她會
一步步慢慢地靠近他,俘獲他的心。
李落的劍眉微微一揚,收回了眼楮里的驚異,臉色陰沉下來,「你是誰?」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她臉上的那抹笑意。
「我是李蓮。」李蓮和他的目光對視一眼,嬌羞的低下了頭。
「你是李拓新娶的妾。」李落冷笑了一聲,語氣里充滿了嘲諷,「李拓的艷福還真是不淺。」
就是這樣的語氣。
李蓮悠地抬起頭,大膽地朝他望去,望進他眼眸里,想要尋找出一絲線索,他到底是誰?
黑衣門主和影都和她見過面說過話,她一定會找出他們之間的區別,李落到底是哪一個。
「大公子,是相公叫我來看看您的。」李蓮嫣然一笑,把心里的懷疑統統地深埋了起來,李家的人一個個都高深莫測,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以免自己成了被攻擊的對象,一次教訓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