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趙老爺。」李蓮站起來朝他重新施禮,「敢問趙老爺,您要見見我家相公嗎?」這樣一個氣勢高貴的人不會是來喝喝茶,吃吃白食的。
「李拓上什麼地方去了?」趙恆對李蓮滿心的欣賞,不但長得美麗,說話辦事也是利落,是一個難得的豪爽之人。
「相公遇見了幾個朋友,去我們李家開的茶樓敘舊了。」
「那就不必去打擾他了,我來這里就是想品茶,李家茶莊的茶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能和進貢給皇帝喝的御茶相媲美。」趙恆笑眯眯地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
李蓮心里暗喜,果然是他,那個神秘別院里住的蕭楚的岳父,李拓和她說起過,他可能是朝中一個很有權勢的大臣,心里暗喜,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示出來,挽唇低笑道︰「趙老爺,您是專門來喝李家茶莊的茶,那就由張伯給你泡一壺我們李家茶莊最出名的龍井吧。」
轉身對老張使個眼色,暗示他這個客人不是一般的尊貴,要好好招待。
老張真誠地朝趙恆彎身行禮,「趙老爺您請稍等片刻,我給您演示泡茶的經過,您大概還沒有看見過吧。」笑著回頭朝伙計叫道︰「來人,把桌子搬上來,我們給趙老爺露一手。」
他一喊,堂下的伙計馬上就應聲,不一會兒,桌子,茶具,火爐,煮水的鐵壺一一擺放好了。
趙恆看呆了,驚訝地叫道︰「喝茶還要準備這些?」回頭不解地看著余火蓮,「我喝茶的時候怎麼就一杯泡好的茶葉放在我的面前?」
余火蓮微微一笑,回答道︰「主人,您喝茶的時候是奴才們把已經泡好的茶端到您的面前,您沒有看見一道道工序,要是您上茶樓去看看,有的時候還能見識到那些文人墨客在茶樓里比試泡茶的功夫呢。」
「是嗎?」趙恆來了興致,「有時間你帶去起瞧瞧,也讓我見識一下。」
「趙老爺何必去鬧哄哄的茶樓,只要您想看,小的就給您演示一下泡茶和煮茶的區別。」老張憨厚的笑著,彎身行了一禮,單腿跪在低矮的桌子前,先把火爐上已經沸騰的茶壺提了起來,用熱水往桌上的三個茶杯倒了點熱水,把茶壺放回火爐上,打開裝茶葉的罐子,細心地挑選起最好的茶葉葉片來,一片一片茶葉放進了精致的茶杯里,把三個茶杯攏在一起,提起茶壺,往茶杯輪流注水,速度很快地把茶壺放回火爐。
趙恆以為這樣就可以喝了,一臉期待地以為老張會把茶杯的蓋子蓋上遞給他,沒有想到,老張卻是看著茶杯里的茶葉慢慢舒展開來,微微一笑,拿起一個被子,用杯子的蓋子擋在一端,緩緩把杯子里的水倒入了事先準備好的一個茶缸里。
「怎麼倒了啊?」趙恆不解地驚呼。
「趙老爺不必著急,頭度的茶水不是最好的,倒了以後再泡第二次,泡出來的茶才真正的香氣四溢。」李蓮在一旁解釋道,以前她在這里當丫鬟的時候,就是很細心地把第二次泡出來的茶端給客人喝,因為李拓說過第二次泡出來的茶好喝,所以她才那麼做的。
老張提起茶壺往茶杯里注水,小心翼翼地蓋上杯蓋,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把第一杯茶端到了趙恆的面前,「趙老爺,您請嘗嘗。」
趙恆接過茶杯,只覺得一股說不出的香氣直朝自己的鼻下襲來,不覺心神一震,那股香氣由鼻子深深沁入了他的心肺。
「蓮夫人請。」老張在把第二杯茶端給余火蓮後,第三杯茶端給了李蓮。
李蓮喝了一口,微笑道︰「到底是張伯的手藝高明一些,一下子就泡出了這麼濃香四溢的龍井來。」作勢又喝了一口。
趙恆連喝了幾口,連連點頭,「香!是和我以前喝的茶不一樣。」
「要是趙老爺不嫌棄,以後經常來喝茶,小的不才,伺候您喝茶的時間是有的。」老張殷勤地說道,在听到他提起的進貢的御茶,他多了一個心眼,李家茶莊不管是多好的生意,就是沒有拿到御茶進貢這條門道,他也在暗地里責怪過二公子,明明通過少夫人的門道可以把李家茶莊的名氣打到皇宮里去,就是因為他不想通過少夫人娘家的關系,才一次次把御茶的這條路讓給了別人。
趙恆微微一笑,他沒有那麼的空閑來喝茶啊,不過,心里已經下了決心,要把御茶讓李拓來做。
把茶杯放在茶幾上,笑問道︰「掌櫃的,你給我演示演示煮茶是怎麼煮的,我也學著點,回家以後讓家里人給我每天這麼泡茶煮茶喝,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說著,呵呵低笑起來。
「趙老爺要看,那自當演示一下了,我吩咐人去準備煮茶的工具。」老張一行禮,笑著朝後堂走去。
余火蓮拿著茶杯站在趙恆的身後,听到他還要看煮茶,心里一急,彎
低聲說道︰「主人,我們還要到小姐的家里去吃午飯,您要看煮茶,下次吧,小姐知道您要去,一定在歡歡喜喜地等著您了,不要遲到了。」他心里暗想著,不但奴兒會在等著他,就連那個神氣的阿紫公主也會在家里翹首以待,她是在等她的皇帝舅舅給她帶去什麼稀奇的玩意。
趙恆一怔,不由為難了,「是啊,奴兒還在等著我呢,怎麼一高興就忘了這事了。」
「趙老爺有事就先走吧。」李蓮客氣地起身笑道,「李家茶莊隨時歡迎您來品茶,我家相公是那麼一個人,只要是喜歡茶的朋友,他都歡迎。」
趙恆听她這麼說,不由高興地笑了,「小夫人真是一個豪爽不拘小節的女子,那麼,我下次再來打擾了。」站起身朝李蓮拱了拱手,笑呵呵地走了,比起看煮茶,還是早一點見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要緊。
余火蓮把手里的茶杯往茶幾上一放,急忙跟了出去,兩個人走得風風火火,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李蓮的唇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看來,蕭楚的岳父對李家茶莊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