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涼如水。
可是,站在夜色里的男人卻根本就感覺不到涼意,他的心比夜色涼了好幾百倍。
一身黑色的袍子襯出他健壯的身材,長發散披在肩膀上,兩只手垂放在腰的兩側,握緊著雙拳,渾身緊繃,他的心里在回憶著過去,然而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那些事情都曾經發生過了,再也不能回到以前了。
一聲悠長的嘆息溢出他的唇,黯然的轉身,猶如刀雕刻出來的堅毅臉龐上浮起驚訝的神情,驚叫︰「小姐?」不相信的看著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的身影,白衣飄訣,他在做夢嗎?
「看見我很驚訝。」
「南宮雷見過小姐。」在確定站在眼前的人不是幻覺後,南宮雷慌忙單腿跪在地上,恭敬的朝她行禮。
「我們還需要這樣嗎?」李蓮輕嘆了聲,「進來,我有話要說。」說著,轉身走進了他的房間。
南宮雷站了起來,一愣神,不明白她突然來會有什麼事?心里有些不安。
跟著她進了自己的房間,在她的示意下關上了房門,同時也听見了兩個弟弟和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不是春雨就是秋風,他的眉頭微微一攏,小姐讓他們都離開,是要和他說什麼重大的事情嗎?
李蓮坐在桌子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臉上是平和的神情,抬眼朝他一笑,「坐下來,我有事要和你說。」順手給他倒了杯水,「雷,在你的心里我還是你的小姐,是嗎?」
剛剛坐下的南宮雷頓時臉色大變,「小姐為什麼要這麼說,在南宮雷的心里,您永遠是我的小姐,是百花山莊的少莊主。」直起身子恭敬的彎。
「坐下吧,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有多麼的重要。」李蓮輕笑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她的心里對自己的計劃充滿了希望。
南宮雷坐了下來,心里有點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自己小姐的心里是怎麼想的,她為什麼要懷疑他的忠心呢?
「雷,假如我現在要你去李家求親,你願意嗎?」李蓮開門見山的說了出來,拐彎抹角不是她的風格,「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你把李寶兒娶來。」
南宮雷只是驚訝的挑了下劍眉,點頭回答道,「只要是小姐的吩咐,南宮雷一定照辦。」他的回答是那麼的毫不猶豫,娶誰都無所謂,他的心里早就裝下了一個女人,今生除卻她,他不會再對別的女人動心。
「娶了李寶兒,我要讓她活在痛苦里。」李蓮的眼楮里閃過陰狠的光芒,「你成為李家的女婿,暗中把李家的一切都謀奪過來,我要李家一無所有,李落對于生意根本就不精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南宮雷微微一笑,他怎麼會不明白呢,小姐是要把李家的財產都謀奪過來,用于重建百花山莊,只是,她為什麼要改變主意讓他去娶李寶兒呢?
「我收回以前說過的話。」李蓮看出了他的疑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雷,我要犧牲你的幸福來成全我的報復。」她的眼里是愧疚的神情。
那抹深刻的愧疚像一把劍刺穿了南宮雷的心,他豁然明了,小姐是為了替她的丈夫報復李家,他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抽回了自己的手掌,用恭敬的語氣說道,「小姐,南宮雷為小姐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小姐不需要對南宮雷抱歉。」
「雷,我是人,不是無情的木頭。」李蓮再度抓住他的手掌,眼里是不舍,「我知道自己傷害你有多深。」
南宮雷心里微微輕顫,「小姐錯了,你沒有傷害我,要說傷害的話,是南宮雷自己在傷害自己,和小姐無關。」
李蓮放開了自己的手,低聲說道,「當我提出要嫁進李家成為李拓的妾打擊趙晴的時候,我在你的眼楮里看到了意外和痛楚,雷,我不是沒有直覺的木頭,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為了復仇,我把身邊所有愛慕的目光都忽略了,我的心里讓仇恨佔據著,以為失去了愛人的能力,以為我不會愛上哪個男人,可是,我錯了。」
她的眼楮一酸,想起了李拓在她傷心的時候總會把她緊緊擁在懷里,用他最溫柔的語氣哄著她,可是現在,再也听不到他的聲音,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
「小姐,愛一個人並不是要佔有她,你也一樣,你愛上了李拓,雖然他死了,可是,他活在你的心里。」南宮雷看不得她傷心,輕輕抓住她的手安慰道,「為了小姐,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小姐的心能得到安寧。」
李蓮抬眼看他,朝他露出脆弱的一笑,「雷,我知道,你會為了我做任何事。」她反握住他的手掌,淚眼朦朧的看著他,「能抱我一下嗎?」
南宮雷渾身一震,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李蓮的身子輕輕依偎進了他的胸膛
,閉上眼楮,以為他寬闊的胸膛一定和李拓一樣讓她安心,可是,她錯了,他的身子和李拓一樣的偉岸,可是,他的身上沒有李拓的氣息。
一滴淚滑落她的臉頰。
「雷,我知道我誘惑李拓的那夜你就在門外,對嗎?」她的手環住了他健壯的腰,把臉悶在他的胸前,輕聲說道,「你的心給了我,所以,你不會再去愛別的女人了,是嗎?」
南宮雷的身子僵直,動也不敢動一下,喘口氣說道,「是。」
「我的心給了李拓,我給不了我的心,我把身子給你。」
李蓮的話就像是一道閃電劈中了南宮雷,他驚愕的低頭看她,為什麼要這樣說?
「小姐……」
「驚訝嗎?」李蓮慘淡的一笑,「雷,我要用我的身子把黑衣門主引出來,我要當面揭穿他的真面目,在把身子給他之前,你還願意踫我嗎?我已經不是你心里那個純潔的小姐了。」伸出手捧住他堅毅的臉龐,她的眼里閃爍著堅決。
「小姐……」南宮雷以為自己在做夢,剛才真的是一場夢境嗎?
他抬手輕輕捧住了她的臉,溫熱的,有呼吸,他沒有做夢。
李蓮輕輕掙月兌了他的懷抱,溫柔的微笑著,朝他伸出手,緩緩的退到了內室的門邊,不是引誘,不是預謀,她懷著一顆歉意的心想要還給他一些公平,微笑著毅然的轉身,推開了內室的門。
南宮雷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的心里猶豫著,腳步卻被吸引著朝內室走去。
「砰」的一聲,內室的門被重重的關上了,片刻之後,靜寂的夜里傳來了男人的粗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