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之戀 忌日與生日

作者 ︰ hongmunvhai

林筱苒提前來了學校,因為廖彬說希望他能在農歷正月20日那天陪他去一個地方,至于去什麼地方卻一直保密著不說。

正月20日那天,廖彬早早就來到校門口接她,只是見面時淺淺笑了笑,之後一直有種沉重的表情,沉默伴著發動機的聲音一路遠去。她不問,他也不說,直到來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墓園,來到一座看似剛剛打掃整理過的墓碑前。碑上那個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恬靜,眉宇間散發著一種獨有的高貴美麗氣質,看樣子也不過三十出頭的妙齡。碑上寫著︰愛妻廖韓靜之墓。

廖彬將一束黃玫瑰放在碑前,將碑上的照片擦了擦,像是在尋找一種消失在空間上的特殊感情。慢慢的,他沉重的表情才開始轉變,變得輕松、欣慰、淡然,笑容跟照片上那女人的笑容一樣很恬靜。

「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廖彬站起來,看了一眼旁邊還不解明義的她,繼續看著墓碑照片上那個女人說。「今天帶你過來,是想介紹你給她認識。看到你,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廖彬……」林筱苒驚愕得不知該說什麼,覺得他在憂傷又更像找到母愛般溫暖地笑著。

「我母親是個很有氣質也很漂亮的女人,她說‘漂亮是留住男人最有力的武器’,所以她始終讓自己保持著最漂亮最美麗的狀態陪伴在我父親身邊。我10歲那年的年初十,突然感到**脹痛的母親暈倒在地上,送去醫院檢查才知道已經是乳腺癌晚期。醫生說要治療的話首先就要做切割手術,然後進行化療。治愈好的話可以延長三五年的時間,甚至帶癌生存更久的時間。母親並沒有馬上住院進行手術與治療,她說先回家休息考慮幾天,拗不過她的堅持,我父親只得同意。」

「廖彬……」林筱苒走近他,有點顫抖著手踫了踫他帶些涼意的手指。廖彬笑著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握緊她的手,繼續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說著。

「誰也沒有想到……19日那天晚上,母親趁父親熟睡後偷偷起來吞下了半瓶安眠藥,早上父親睡醒才發現……母親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涼了。她去的很安詳很淡然,臉上的笑容就如這個照片上一樣恬靜,陪父親度過了她最後一個夜晚。她的遺書就只有幾句話︰將最美麗的時刻留給我最心愛的家人,將最幸福的笑臉留在你們最深刻的腦海里。我最愛的夫君,別痛苦;我心愛的子女們,別哭,笑著送媽咪最後一程。」

林筱苒更加握緊了他的手,很想給他些安慰卻說不出任何話,因為他臉上的笑容看不出他的憂傷在哪里,他淡定的語氣好像在訴說著一個幸福的故事。

「父親看著遺書,擦去眼角的淚水,對趴在床上哭著喊著要媽媽的我們說︰‘熙兒(廖彬姐姐)、韞兒(廖彬哥哥)、彬兒,你們都別哭。媽媽將最美麗的笑容留給了我們,我們也要帶著最美麗的笑容送媽媽去另一個國度,讓她放心的去享受另一個國度的快樂生活。熙兒,你帶著弟妹先出去,我要給你們的媽媽換上她最喜歡的那條紫旗袍,她現在一定想穿著那條裙子去天國。’姐姐連拖帶拉地把我們帶到她的房間,盡管爸爸這麼說,我們三姐弟依然傷心難忍,哭的眼楮紅腫。那條紫旗袍是父親結婚十周年紀念日送給我母親的禮物,盡管放在櫃子里好些年了,那天依舊如新的一樣穿在她身上。當年父親是窮光蛋一個,母親不顧家里要斷絕關系的威脅執意跟隨著我父親出來打拼。因為她愛父親,她願意與父親同甘共苦、攜手到老。」

「廖彬,休息一下吧!站這麼久說這麼多話,你會很累的。」除了這種方式的安慰,林筱苒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話語了。心疼他臉上的笑容,心疼他絲毫不帶痛苦的語氣,更心疼他默默忍受著對母親的思念卻還要將痛苦的記憶一點點的挖起。

「我沒事,你听我說完。」廖彬拍拍她的手,繼續說著。「我父親也是非常深愛母親的,所以至今也未續弦,因為他的愛隨著母親一同到另一個國度去了。今天是母親的忌日,也是她的生日。她選擇在自己的生日離我們而去,也許是不想我們多一個痛苦的日子。這麼多年來,父親從不來這個地方,而是回到鄉下老家,去到當年他們執柳相約,許下承諾與誓言的那個小河邊,靜靜地待上一天。晚上回來依舊是笑容盡顯,我們姐弟幾個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傷心。」

「廖彬,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林筱苒再也忍不住,抱住了他,淚水在他懷里流著。盡管在他母親面前這樣很不雅很不禮貌,但除了這個動作她別無選擇。

「很小的時候母親對我和哥哥說,以後找女孩子一定要找她那樣的,才能幸福永駐、相隨到老--」

「求求你,別說了!」林筱苒抬頭,用手指貼在他唇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握著她的手,輕輕吻了下,放在懷里,緊緊抱住了她,長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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