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之戀 第二封信

作者 ︰ hongmunvhai

回到那個城市,回到那個熟悉的宿舍,林筱苒扔下行李也不管外面是風是雨,拿起雨傘就沖了出去。坐上的士,直達廖彬的家里。

「砰砰砰……」她使勁敲著門,此刻已顧不上禮貌與規矩了。「廖彬,廖彬……」她邊敲邊喊著,同時又狂按旁邊的門鈴。

出來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女人,穿著時尚簡約,一齊短發與臉上的秀氣遮瞞了她的實際年齡。

「您好!請問廖彬在麼?很抱歉這麼冒昧地打擾。」林筱苒上氣不接下氣地問著,臉上的著急與那女子鎮定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

「你就是林筱苒小姐麼?」那女子問,似乎她的到來是預料之中的。

「我是,請問您是?」林筱苒驚訝。

「請稍等一下。」女子進去了,門並沒有關上,林筱苒就那樣呆呆地站著等候。五分鐘左右,女子再次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信封。她將身上的披肩拉緊了些,遞給她信封。

「我是廖彬的姐姐,廖彬已經出國了。他說你一定會來找他的,叫我把這個交給你。」女子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就將門關上了。

林筱苒拿著刺手的信封,不敢再打開。微微顫顫地離開廖家,撐著傘手顫抖著將信封拆開。一個東西滑落了下去,掉在地板上的渾水里。是那條寶墨色攀緣結手鏈,是她送的生日禮物。蹲子,撿起,將鏈子上的髒水直接往身上蹭干淨。傘放下,打開信︰

傻瓜!不是說好了不要來找我麼?怎麼那麼不听話呢!我們經歷過的一切我都會深深牢記,我們沒有經歷過的那些也許還在等待奇跡。若干年後,如果我們在街頭偶遇,你若未嫁、我若未娶,你是否願意讓我再次牽起你?攀緣結手鏈,我至今也沒找出它代表的意義。也許,當初它本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送給朋友的生日禮物,並沒有特殊的含義,是我自己在苦苦追逐而已。如果命運再次安排,你是否願意心甘情願再次將它戴在我的腕上?

傻瓜!別想太多,這只是我自私的奢望,你別放在心上,跟著自己的心走才能找到屬于你自己幸福的源頭。祝福!!(心疼你的廖彬)

她跌坐在渾濁的那潭水里,放聲痛哭著。是淚水也是雨水,將信紙上的字模糊的一干二淨,握在手上的那條手鏈,在她冰冷的手心上留下了圓圓的印記。她一直痛哭著,與閃電雷鳴較量聲響,一個閃電劈過,她臉上的淚水也在泛光。

渾渾噩噩、跌跌撞撞回到學校,回到宿舍,疲軟的身子無力的打開了門,視線慢慢模糊,眼前黑壓壓的一片,隨著手中的鑰匙掉落,林筱苒也倒了下去。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躺在白茫茫的病床上,她睜開眼楮,擋了擋陽光的照射。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是他的聲音,那個始終帶著磁性的久違的聲音。

林筱苒轉頭,看到他的時候,咻地起來坐直了身子。

「怎麼是你?我怎麼會在醫院?」

「還好,已經不燒了。」草智銘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她尷尬地躲開,才覺得頭還有點點昏沉沉的疼痛感。「你昨晚昏倒在宿舍門口,是你們宿管巡樓時發現了送來醫院的,是雪兒給我打的電話。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還全身濕嗒嗒暈倒在宿舍門口呢?不是昨天才到的學校麼?」

草智銘一連串的詢問,擔心與著急的神情讓她不羞恥地迷戀。她沒有回答,嘴巴在抖動卻說不出話。想起那封信,想起廖彬的話,淚水就那麼自然地流下。

「怎麼了怎麼了?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嚇壞了他,慌了手腳,他忙坐近,伸手去拭擦她的淚水。

「他走了!他離開我了!!」就在草智銘還在猶豫著是否給她擁抱時,林筱雅一把抱住了他,在他懷里大聲哭著,哭聲在空蕩蕩的病房里回蕩,就像那次在他的公寓一樣,在他懷里哭得像個小孩。

草智銘不知該說什麼安慰的話,也許緊緊抱住她就是最好的安慰了。他就那樣抱著她,撫模著她的頭發,任由她在自己懷里放聲大哭;還微微發燙的額頭貼在胸前,他的心也好痛。看到她這樣為某個人而哭,酸酸的感覺在他身上蔓延,腐蝕著每一個心痛的細胞。認識她兩年了,原來她真的會愛上那個人,原來她的心真的給了那個人。可是,她說那個人離開了,這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我……我情緒失控了。」半個多小時後,林筱苒才反應到自己的狼狽與失禮,掙開他的懷抱,迅速將淚水擦干,撐出勉強的微笑。

「廖彬怎麼了?你剛剛說他離開了,是什麼意思?」草智銘著急地問,很想知道她現在到底遇到了什麼傷心難過的事。

「他……」她猶豫了,告訴他是否恰當,讓他知道又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想起沈怡的話,想起那對「吻痕之戀」,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什麼,他臨時出差了,沒告訴我而已。」

「出差?」草智銘疑惑,覺得她的話很值得懷疑。就算是臨時出差,也不可能不告訴她的;就算是出差,至于在狂風暴雨中糟蹋自己,暈倒在門口麼?燒了一夜,呢喃中在喊他的名字,如果只是出差這麼簡單,情況會這麼惡劣麼?

「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趕來照顧,你可以先回去了。」林筱苒驅趕著,不想被他繼續追問下去,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與廖彬的事。他也即將出國了,他即將與她開始新的生活了,不應該被打擾被影響。

「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麼?」草智銘狠狠地問,狠狠地盯著她。

「對!!」她不敢直視,扭過頭去,閉上眼楮說,淚水不被他察覺的流下。不想讓你走又怎樣?我還可以奢望什麼?你多停留一秒,就只會讓我多產生一份依賴,你多留下一絲心疼,就只會給另一個女孩多增添一份疼痛。不要在我受傷的時候給我溫暖,我不敢保證自己不會那麼不知羞恥地想要一直擁有。不管曾經的我們發生過什麼,那都已經成為過去,沒有回頭的余地。林筱苒在內心對他說,也是在時刻警告自己。人的感情就像黃河泛濫,如果控制的好,那麼遭難就不會發生;如果一發不可收拾,嚴重的後果誰都無法想象,也無法承受。

他沒有說話,起身走到門邊,再看一眼背對著自己的她,輕輕將門關上。

「……盛開在琥珀色月牙/就算失去所有愛的力量/我也不會害怕……」電話響起,林筱苒看到來電顯示接听了。

「筱苒,你現在在哪里?身體怎麼樣?怎麼會暈倒在宿舍門口呢?現在誰陪著你啊?我和小P明天就回去等你哈,你別著急等著我們……」林筱苒將電話移開,揉了揉耳朵,制止她泛濫的關心。

「停停停!!過個年把你嘴巴吃壞了?怎麼那麼多廢話呢!我很好,在醫院,你們沒來我還死不了,行了吧!」

「怎麼這麼說話呢!真是傷透我的心了,哼!!明天回去有你好受的。」肖雪兒一如往常的超分貝聲音反擊過來,聲音比開了擴音器還夸張地在空氣中回蕩。

「得得得!!你們最好早點回來整死我,一了百了,我先謝過你們的大恩大德。」林筱苒與她開著玩笑,恢復往常的沒心沒肺笑容,將剛剛的傷痛拋在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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