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看我采的這龍須草,多秀麗啊!」弘晝仍然像個孩子般蹦著跳著。
今早天還沒亮就被弘歷挖起來了,說是如果不早點起床,晚上趕不回宮里,趕不回就趕不回嘛,反正他還沒玩盡興呢。
可是弘歷倒不這麼想,這趟出行,弘晝只是光顧著玩,沒心沒肺的,當然盼著多耽擱幾天可以多清閑幾天,省得回宮被上書房那幾個老頭子煩死,但是弘歷盡管與弘晝同歲,可是心眼卻到處都是,胤禛準他們出宮游歷,用意不名而喻,體察民間疾苦,才能懂安逸的可貴,深宮里養出來的人才是書本上的,只有付諸實施了,親身體驗了,才能有真正的成長。
弘歷佩服瑾翛,除了是瑾翛一手帶大的之外,瑾翛的仁愛之心,瑾翛的設身處地,都是他所傾慕的,一個女子,沒有太多的經歷,卻遠比那些渾渾噩噩過了幾十年的人來得珍貴。
這一趟出行,他看到了繁華之外的艱辛,看到了各州府隱瞞下的民不聊生,看到了大清江山隱藏著的大大小小的危機。
弘歷不同于其他孩子,他懂,一直都懂,瑾翛從小對他的栽培,以及他阿瑪越來越明顯的器重,他知道他肩負著的東西遠比別人沉重,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家庭,而將會是一個國家。
他急著回宮,急著告訴皇上他所看到的一切,急著讓這些受苦的百姓早一刻解月兌。
無論是養廉銀的制度,還是「耗羨歸公」這點小政策,看起來是針對官員的廉潔而作的,但實際上,里面的弊端重重,也許這前段時日的效果顯著,但長此以往,不是良策;還有另外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民間大大小小的叛亂,「反清復明」似乎已經不高調,百姓需要的是安居樂業,只要朝廷讓他們可以衣食無憂,皇帝是滿人漢人又有何干系?但是,眼下有一些眼皮底下被忽視的可憐人群,因為吃不飽穿不暖,天災**,應了一句「官逼民反」。
「喂,四哥,你干嘛老擺著副臭臉不理人啊?」弘晝依然天真爛漫,對什麼都不上心,也許,這樣對他,是最好的。
「我說弘晝,你不要老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子好不好?阿瑪不是說了明年給咱倆都指福晉了,到時候,你給你福晉看笑話了那可不好。」
「是我福晉哪還容她看我笑話呢,四哥哥你就不用幫我操這份心吧,反倒是幫咱們那可愛的瑾兒姐姐嫁出去要緊。」
「小心被你瑾姐姐听到非踢你幾腳,哼。」弘歷也不理他,甩頭就走,再走十多里路應該就可以看到京城了,唉,這山路還真不好走,趕明兒閑了還得修修路,這出行的人也才方便。
一陣夾沙的風吹過,弘歷眯了眯眼楮,他剛分明看到,前方隱約出現了人影。
一個閃身,走在前頭的弘歷往後直退,跟前是持劍直殺來的黑衣人。
貼身護衛們傾巢出動,兩位小主子可都是皇上的心肝寶貝,他們可不容許小主子有任何的損傷。
黑衣人來是極猛,不過十來人的陣勢,可是看得出來個個都是受到非常專業的訓練,出手不凡。
侍衛隊長甄紹一聲令下,親兵們便毫不猶豫地以自己血肉之軀迎戰。
弘歷強作冷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能慌,絕對不能慌,這些黑衣人不多說半句廢話,卻招招致命,絕對不是簡單的攔路搶劫,想來目標就是刺殺他們,這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會請如此精煉的殺手來攔截他們呢,不得而知,但是,他能做的,是什麼?
恍惚之際,一個黑衣人已殺到跟前,弘歷果斷地揚起佩劍,「 」一聲,戰事真的開始了。
對方劍劍刺向要害,弘歷只有招架的力氣,雖然他日日苦練武功,但是畢竟他是皇子,教他功夫的人在對恃時可不敢招招殺著,這是他第一次面對真正的對手,心里的緊張是無法言喻的。
雖然弘歷第一次臨敵,但是畢竟功底是有的,所以對手雖佔了先機,但也討不到什麼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