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壞笑著,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樣,想想自己適才竟為了這個壞人情不自禁,輕雲心中又羞又惱。只是此時斷不宜與他爭執,只好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微嗔道︰「不許你再來輕薄與我。」
耶律翼風將手指輕壓在她的唇上,輕輕的一字一頓道︰「不許你……再對我說不許。」像是警告卻充滿了誘惑,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今天心情很好。
輕雲銀牙輕咬,瞪了他一眼,撇過頭冷冷哼了一聲。心道︰我也不會再讓你對我說不許了。
耶律翼風微微一笑,也不與她計較,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玉瓶子來。這可是他特意讓雲內州最有名的大夫調制的骨傷良藥。看她的身子逐漸恢復,氣色也好了很多,可是腳上的傷看似還很嚴重,不小心踫觸一下,她都會痛的大叫,又不肯讓大夫好好醫治,讓他干著急。要是蕭望在的話就好了,以他的醫術,定不成問題。不過今天可容不得她再任性了。大夫說,每日用這藥酒在傷處用力搓揉,直到藥力滲入肌膚,不出半月定能下地行走。
耶律翼風掀開雲錦軟被,將輕雲受傷的腳放入自己懷中,還不忘掖好被子,免得她凍著了。
輕雲大驚,掙扎道︰「你要做什麼?」
「幫你擦藥酒,你不會是想一輩子都呆在床上吧?」耶律翼風不理會她的抗議,一手緊緊摁住她的小腿,用嘴咬開瓶塞。
「不要,我……我怕痛。」輕雲羞澀難當。蕭望是大夫,她還勉強能夠接受,可……可這個惡魔要看她的腳,還要幫她擦藥酒,她不如一頭踫死算了。
「痛你也得忍著,你又不肯好好吃藥,真要落下病根,我看你怎麼辦?」耶律翼風倒了些許藥酒在手心,繃著臉輕呵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我成了跛子是我的事,不須你操心。」輕雲彎起身子就要拉他的手。
耶律翼風擺出凶狠的模樣,沉聲道︰「你再亂動,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說著在傷處用力搓揉起來。
「啊……」輕雲慘呼,一張臉兒煞白,又急又痛。這個惡人一天不折磨她就不安生是嗎?自己上輩子到底欠了他什麼?
耶律翼風見她連連呼痛,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納悶。女人真是難以琢磨,時而堅強的讓你震撼,時而又脆弱的讓人心疼,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搖頭道︰「你再這麼叫喊,外面的丫鬟們听了還以為我在欺負你了。」
輕雲羞怒道︰「你本來就是在欺負我。」卻不敢再大聲呼痛,若讓丫鬟們誤會了什麼,那她更加沒臉見人了,只好咬緊了牙關承受著。
「不知好歹的女人。」耶律翼風哼道,下手卻是輕了幾分。
足上的淤腫已然消退,只有一處略顯青紫,她的足縴細而修長,皮膚光潔如玉,彎彎的足弓,小巧的腳趾整齊的排成一條斜線,好美。耶律翼風觸模到她腳底幾處泡繭,心一緊,就是這樣一雙柔美的足,從沙漠中一步一步踏出,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暗自發誓,他要讓她的足再也不會有這樣艱辛的印記。
藍色的綢褲因為剛才的掙扎往上縮了一段,露出一截縴細的小腿,柔女敕的肌膚光滑更勝錦緞。耶律翼風心神激蕩,如此香艷的一幕又有誰能抵擋?突然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蕭望替她遼過傷,而且那日蕭望便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帳中。蕭望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有沒有也如他這般撫弄過她的玉足?心里頓時充滿的醋意。冷冷問道︰「那日蕭大夫替你遼傷,他可知你是女兒身?」
輕雲原見他這般細致的為她遼傷,羞怒漸消。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征服她的一種手段,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心又被攪亂了,連她自己也弄不清這是怎樣的一種心境。羞赫的用被子半掩著唇,輕咬著,無所適從。卻被他猛然這麼一問,全身的弦都繃緊起來,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懷疑什麼?亦或試探什麼……
輕雲愣了一下,謹慎道︰「我……我不知道,當時我的腳腫的面目全非,蕭大夫也沒問起什麼。」只能這樣回答了,就算他不信也抓不出什麼錯來。這個惡人變臉比翻書還快,保佑沒有惹到他才好。
「哦?」耶律翼風有些懷疑,但也無法深究。不管怎樣,以後她的一切只屬于他一個人,別人休想染指。看著輕雲正色道︰「記住,你的身子只有我可以看。」
輕雲瞪大了眼,原來這惡人腦子盡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氣道︰「我的身子自然是屬于我相公的,與你何干。」
耶律翼風赫然抓住她的手,逼近她,邪邪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娶你嗎?」
輕雲迎上他目光,決然道︰「不敢,也不屑。」
「不敢是對的,你只是本王的女奴而已,本王寵你,那是對你的恩賜,至于不屑,那就由不得你了。」耶律翼風說罷狠狠的吻上她的唇,霸道的吸允著她口中的芬芳,不在乎是否弄疼了她。為何她總是這般倔強、冷漠,對他的溫柔視而不見?順從,對她而言真的就這麼難嗎?聰明如她,亦不知讓男人心動的,最是低頭那一溫柔嗎?不屑……他竟然那麼在意她的不屑,見鬼的不屑……我會讓你臣服,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耶律翼風懊惱的想著。
輕雲一動不動,任眼角飛淚。「娶」字對她來說,那是天上的雲,地上的雪。永不可觸及的遙遠,心頭化不去的冰雪。或許離開你,我就不會再迷茫,再掙扎,再痛苦……是的,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彼此相忘,如過眼的雲煙,散去,不留痕跡……
她的冰冷令耶律翼風倍感挫敗,她的心是鐵做的嗎?可恨的是自己的心卻越來越柔軟了。看著她淚眼汪汪,竟生不起氣來,算了,看在她還有傷在身的份上,以後再慢慢教吧!耶律翼風嘆息著放開了她。
看他陰郁的轉身離去,輕雲的心落到了無底深淵,整個人似漂浮在虛空。伸手扶住紗帳,試圖在這虛空里抓住一點依靠,卻是柔軟的像她癱軟了的心一般,她的依靠在哪里?她還能靠誰?淚珠兒成串……不,她是楚輕雲,是楚家的大小姐,是「藤源閣」的大掌櫃,她縱橫商海,又依靠過誰?她不能這般脆弱,不能就此被打敗……
輕雲咬著牙,下了床,慢慢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她已經可以下地了,再過幾天她就可以和平常一樣輕松的走路。這個秘密誰也不知道,為了那個計劃,她一定要讓自己走的更快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