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尊處優的日子過久了,人也變的懶散起來,站立許久,雙腿隱隱酸痛,輕雲懊惱著︰以前忙碌之時,一整天沒個坐的時候,也總是神采奕奕的,不像現在,動一下便腰酸腿軟,渾身乏力,真真是不濟了。
「是不是累了?」他關切的問。
輕雲忙道︰「不累,整日悶在屋子里,沒病也要生出病來。」
耶律翼風握住她的手,卻是冰涼,眉頭一皺,道︰「看你,手這麼涼,還是回去吧!」不由分說,忽的將她打橫抱起。
輕雲急道︰「快放我下來,被小雨她們撞見了不好。」
他笑︰「我抱我自己的女人,有誰敢說道。」
輕雲赫然,怯怯的問了句︰「女人?不是女奴嗎?」
他的笑更燦爛,如金陽眩開的花朵,輕啄她的唇,溫柔的像梨花的瓣拂過︰「我的女人。」略帶沙啞的低語重申著。
繁復的情緒像滿天的花雨紛至沓來,說不清,理還亂,只這樣溫順的靠在他的懷里,周圍安靜的只剩他的心跳,怦!怦!堅定而有力。
小雨她們都還未醒,輕雲暗自慶幸,耶律翼風卻頗有微辭︰「看來你身邊的人都學會偷懶了,本王來了半晌也無人前來伺候,只怕是主人跑了,她們也是不知曉的,呆會兒就讓蕭荇另找兩個丫鬟來。」
輕雲掙扎著下了來,嬌嗔道︰「大王無非就是想叫下人們看我的笑話罷了,我倒是很感激她們的偷懶,她們不來,我親自伺候你總可以了吧?千萬別再說換人的事兒。」
他的目光灼灼,嘴角微揚,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可是你說要伺候我的。」
輕雲一窘,低頭道︰「我這就去給大王泡茶。」手卻被他拉住,只輕輕一帶,便被他擁攬入懷。
他的氣息灼熱的不亞與他的目光,密密的噴灑在她修長細致的頸項,頓覺酥軟難當,心突突跳的厲害。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話說著,滾燙的唇貼在了冰涼的肌膚上。
輕雲微微掙扎,衣衫順著他的手落下,露出凝脂如雪的肩膀,灼熱迅速延伸至胸前,輕雲窘迫,急道︰「大王,現在是白天……」
「叫我翼風……」他只沉醉在她的香,模索著解開了她胸衣的結,讓她的柔軟在他手中綻放。
「呆會兒,小雨就要醒了……」輕雲雙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驚慌之極。
他模糊的「唔」了一聲,抱著她倒向床榻,鬢上的翠玉簪子不知何時掉落,烏發散開來,在雪緞的枕上開出潑墨而成的花,意識里只剩灼熱,和他一起燃燒著……
「叫我翼風……」他命令著,渴望著。
「不,你是大王……」輕雲抗拒著,翼風,那樣親密的稱呼,只能在她的心底吟轉,她不要被他听見。
他急促的喘息著,更有力的懲罰她,直到她繳械投降,嬌喘著、嚶嚀著逸出「翼風……」
天色漸近黃昏,他才起身,輕雲卻是疲憊之極,懶懶的不想動。他寵愛的看著她,笑道︰「你也越發不濟了。」
輕雲臉一紅,轉過身子不理他,她的骨頭都快散架了,還來取笑她。
一片冰涼落在頸上,輕雲心一驚,低頭一看,是一塊刻著狼紋的黃玉掛在了胸前,這塊玉是他從不離身的呀,「呼」的起身,詫異道︰「這是……」
「這塊玉,是我百日的時候,母親親手為我戴上的,二十六年來,我一直帶著它,從來不曾摘下,現在,它是你的了。」他的神情鄭重無比。
輕雲感動著,她知道這塊玉對他意義非常,沒想到他卻送給了她︰「為什麼是我?這樣珍貴的
玉佩,你應該交給你的王妃。」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懊惱,旋即道︰「你收著便好。」
輕雲明白,她一直就明白,一個是卑微的漢女,一個是高貴的王侯,他們之間注定沒有結果。你說你要我的心,你卻不知道我的心早就已經遺落,遺落在那一抹深邃的藍……可是,你不懂我,我很貪心,我要兩情相悅,我要地久天長,我的愛絕不與人分享。你把這樣沉重的心意交給我,何必?何苦?我終是要走的……
看她沉默不語,眼里有晶瑩閃爍,他捧著她的臉,聲音溫柔至極︰「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輕雲被動的點點頭,忽爾道︰「翼風!我可不可以給家中捎一封信?」
耶律翼風皺眉猶豫著不決。
「我就寫一句話︰輕雲一切安好,勿念!」輕雲急切的說明,淒然又道︰「翼風,我走的時候,我爹就已病重,我怕我爹……求你了!」
實在不忍見她這樣哀婉的模樣,心一軟,松口道︰「好吧!就寫一句,我想辦法送到你家。」
輕雲興奮的要歡呼,不禁在他臉上狠狠的親了一下,她知道,他能答應她已經是非常難得了。就寫一句,一句就夠了,讓爹爹,若水他們知道她還在這個世上就夠了。
耶律翼風被她的興奮感染,原來看著她快樂,他的心也會雀躍,這樣的感覺真美妙。
輕雲跳下床,迅速的穿好衣裳,耶律翼風吃笑︰「你不會現在就急著寫吧?」
「當然,不僅急著寫,我還要去收集幾片梨花。」輕雲含笑道。
「難道你還要把梨花也捎回去?」耶律翼風愕然。
「我要用梨花做花箋,用我自己做的花箋寫信才更有意義啊!」輕雲邊梳理著秀發說道。
耶律翼風笑道︰「花箋,‘紙硯齋’里就有的賣,何必這麼麻煩呢?」
輕雲一愣︰「契丹也有花箋買嗎?」
耶律翼風輕笑︰「你當契丹真的就荒蠻不堪嗎?要不我明天讓蕭荇去買些來,讓你這位‘騰源閣’的大掌櫃,鑒定一下?」
輕雲將簪子***雲鬢,回頭笑道︰「好啊!買來比對比對,看看是誰做的好。」
耶律翼風輕擰她小巧的鼻,笑道︰「我可真的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