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府的議事廳里,耶律翼風一聲不吭的坐著,眉頭緊皺︰這個蕭望怎麼回事?正需要他的時候,他倒跑的無影無蹤了,連釋哲和蕭荇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這不太奇怪了嗎?
釋哲、蕭荇、莫離還有蕭慎都默然佇立,暗暗為蕭望捏一把汗。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大家都是隨時候命的,誰敢玩失蹤啊?這個蕭望真是搭錯筋了。
耶律翼風怔忡著有些出神,語氣卻是凝重的︰「莫離,你把昨夜所見細細道來。」
「是!」莫離拱手出列,目光炯炯,神情嚴肅道︰「昨夜奉大王之命要去教訓一下閻老三……」
釋哲心奇,大王要教訓閻老三?難道是因為昨天宴席上閻老三輕薄了輕雲姑娘?覷眼瞧大王,見他依然深皺雙眉,專心的听莫離敘述,釋哲心一凜,也凝起神來。
「我見閻老三出了王府卻不是回客棧,倒往城南而去,心下生疑,便一路跟了去。那閻老三一路東張西望的,鬼鬼祟祟,出了城,約莫又走了三里,進了一座古廟……」
「我知道,那是一座幾乎荒廢的‘土地廟’,奇怪,閻老三去那做什麼?」蕭荇奇道。
莫離定定看了蕭荇一眼,繼續道︰「當時我也是這樣想的,怕驚了他,就一直在廟外埋伏著,卻始終不見閻老三出來,也不見再有什麼人進去,天亮後,我小心翼翼進廟里查看了一番,卻更是奇了。」
「你看到了什麼?」釋哲好奇心大作,連忙問道。
「什麼也沒有,我在廟里四處尋找,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而且這座古廟除了正門,別無出路,閻老三憑空消失了。」莫離道。
「會不會是你盯累了,打了個盹兒,剛好讓閻老三溜了。」釋哲設想著,要不然也太奇怪了。
「不會,絕對不可能,我盯的死死的,我敢用項上人頭擔保,閻老三絕對沒有出過廟門。」莫離信誓旦旦。
蕭慎沉吟著︰「照莫離所言,那這座古廟就大有問題,說不定這里面藏有暗道。」
蕭荇也道︰「這個閻老三是迭刺部的人,與耶律基和北院那邊向來沒什麼瓜葛,他出現在古廟的確有些古怪,難道迭刺部也參與其中?」
耶律翼風深吸一口氣,又長嘆道︰「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這暗道通向哪里?是誰所設?里面到底藏了什麼秘密,我們現在是一無所知,憑我的直覺,這里會是解開目前膠著局面的一個突破口,所以咱們要不動聲色的,盡快的解開這個謎團。」當初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個色膽包天的狂徒,沒想到竟然另有收獲。
耶律翼風的臉色隨即又陰沉下來,語氣里明顯有了責意︰「這事刻不容緩,蕭望又不在,莫離,飛鴿傳書,叫莫言速來上京。」
「是!」莫離應道。
「回稟大王,屬下奉命查探耶律基今年增兵情況,已經大致有了眉目,明里是報了增兵一成,實則增了近五成,屬下現在正派人去模清他們的兵防布局,以及兵器、糧草的囤積所在。」蕭慎稟道。
耶律翼風微微點頭道︰「很好,抓緊弄清狀況。」
「蕭荇,王妃進了府,王府里的狀況就更加復雜了,你要給我盯好了,為了安全起見,以後有什麼大事,咱們都到這里來商議,不在王府里議事了。」耶律翼風吩咐道。
蕭荇忙垂首道︰「蕭荇記下了。」
「釋哲,你也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不然我那份禮物可是要收回的。」耶律翼風轉看釋哲,正經道。
釋哲昂首挺胸,信心十足的樣子道︰「大王就放心吧!釋哲定不負所望。」
耶律翼風終于展眉笑道︰「看樣子是無須我督促了。」
釋哲傻傻一笑,也不辯解,今天看到月華後,他整個人都是處于興奮狀態,巴不得八部大人的選拔馬上就開始。
耶律翼風略一沉吟,又道︰「蕭荇,以後,輕雲姑娘就住在我的‘吟風閣’,她名義上是我的貼身丫鬟,但你知道,我並沒有當她是下人,我要你和莫離確保她的安全,不得有半點差錯。」
蕭荇和莫離神情一凜,大王這話,與其說是命令,倒更像是鄭重的囑托,看來這輕雲姑娘在大王心里的份量非同一般啊!二人齊聲道︰「屬下一定盡心盡力保護輕雲姑娘周全。」
釋哲也是心頭一熱,大王對輕雲姑娘是動了真情了,在他身邊這麼久,還從未見他對哪個女子這樣用心,這樣深情的。
耶律翼風一回府便直奔「吟風閣」。才進門,就看見輕雲端了一盤子的茶碗要出去。耶律翼風不悅道︰「你怎麼做這些呢?也不好生歇著。」
輕雲退開,施了一禮,淡然道︰「輕雲是個婢女,自然是要做事的,斷不敢壞了府里的規矩。」
耶律翼風上前一把奪下她手中的盤子,乒乓扔出去老遠,微怒道︰「你當我昨夜跟你所說的都是廢話嗎?」
清脆的碎裂聲讓輕雲一震。那些話,她怎會忘,永遠也忘不了……只是,那些話她只能是放在心里,萬萬不敢再想了。讓他停妻再娶她嗎?不
,輕雲連忙否決,她不能奪人之愛啊……
當即冷下心腸道︰「你是大王,你可以隨便說什麼,輕雲雖然卑微,總還是懂得分寸的,輕雲只當大王玩笑罷了。」
耶律翼風瞪著她,眼神痛楚而復雜,她就是不信任他,任他怎樣掏心剜肺,她就是豎著她的刺,不讓他靠近,雲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輕雲兀自低頭看著地上的青石拼花圖案,卻是模糊一片,站在這里,她永遠無法看清前路,因為她不屬于這里,這里也不會屬于她……
耶律翼風猛然抱起她,不顧她的驚呼和抗議,不顧下人們驚訝的眼光,既然他怎麼說都沒有用,那就用行動來表示吧!用他的熱情,用他的渴望來告訴她,他有多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