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獨孤塵夢開口了,淡淡地問道︰「好吧,這事,先不要說了,那另外有一件事,你總會知道吧……」
憐惜垂下眼簾︰「誰知道,你又要問什麼呢?」
獨孤塵夢道︰「我前幾天,到鳳儀閣找過你,可是沒有見著你,卻見著了一個叫听瀟的姑娘,你,認識她麼?」
「听瀟?」憐惜聞言一驚,猛地抬起頭來︰「你說什麼,你見過她?」
獨孤塵夢不動聲色地看著憐惜,淡淡地說道︰「是的,我見過她,怎麼?」
「她……」憐惜欲言又止︰「沒,沒什麼……」
她要說什麼?為什麼又不說了,是不敢說?還是不想說?
獨孤塵夢道︰「你認識她,是嗎?她到底是什麼人?」
「我……」憐惜不知道該怎麼跟獨孤塵夢說清楚,她要把這位姑娘的真實身份告訴獨孤塵夢嗎?即使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啊,畢竟,獨孤塵夢不是一般人,憐惜只得說道︰「她,她,剛到鳳儀閣沒多久,我對她的情況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是從西域過來的,彈得一手好琴,身邊有四個舞女,個個色藝雙絕,還有,她們似乎還會點武功……至于,其它情況,可就要問鳳姐了……」
她在說謊!
從她的神色,獨孤塵夢便知道,憐惜肯定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不想讓他知道!那是自然的!獨孤塵夢本來也沒想過,憐惜會把實情告訴他!各為其主,這是很正常的事。雖然,他們誰都沒有挑破這層紙,可彼此之間心里也必定很清楚對方的身份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既然不能相愛,那是否真要彼此怨恨呢?
誰知道呢!
兩個人又開始沉默了。他們也只得沉默了。
四周營房,吵鬧聲不斷,打情罵俏、喝酒劃拳,要多熱鬧,就有多熱鬧。
獨孤塵夢突然覺得這些聲音很刺耳!非常地刺耳!
他恨不得沖出去,將那群只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官兵全殺了!
這個念頭在他腦子里閃過的時候,那悠揚的琴音,竟又傳來了,斷斷續續地,跳進了營房里,鑽進他耳朵里,爬上了他的肌膚,他不禁打了個冷戰。
憐惜臉色變得死白,額上竟直冒冷汗,身子都在微微地顫抖起來,她似乎很是害怕這琴音。
獨孤塵夢也覺察出來了,是以他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憐惜拼命地搖著頭,好一會兒,才說道︰「三公子,你回去吧!算我求你了,好嗎?」
獨孤塵夢毫不在意地說道︰「回去,我為什麼要回去?」
憐惜又是著急,又是無奈,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樣跟獨孤塵夢把事情說清楚,最後,只得說道︰「這里太危險了!」
獨孤塵夢冷笑道︰「危險?你認為我會怕嗎?」
憐惜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你不知道她……她其實……唉,三公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跟你說清楚了,你們真的不應該來這里的……她遠比你們想象中的要可怕……真的……」
獨孤塵夢淡淡地說道︰「是嗎?那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可怕!」
獨孤塵夢說著,便要走出營帳,憐惜急得聲音都變了︰「三公子,你要去哪里?」
獨孤塵夢回過頭來,「你說呢,我會去哪里?」
憐惜知道獨孤塵夢要去見听瀟,慌忙上前拉住獨孤塵夢,「三公子……你別去,千萬別去……」
獨孤塵夢低聲道︰「如果我不去,又怎麼能知道世家的下落?」
憐惜看著獨孤塵夢,很無奈地看著他,眼神里盡是哀求,拽著他的衣袖,不肯放手,只是搖頭。
獨孤塵夢嘆了口氣,輕輕地推開憐惜,道︰「我知道……其實,你還是很擔心我的……雖然我們……以後,或許,沒有機會再見面了,可是,只要能知道你的心意,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不要听這些……」憐惜幾乎是哀求地說道︰「三公子,我求求你,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的話,我求求你,不要去!不要去見她!千萬不要去!」
獨孤塵夢低下頭,許久,才說道︰「對不起,憐惜……」
言畢,頭也不回地走出營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