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天籟和雪月要成親的消息來得很突然!
隴安帝等人突然听說上官天籟和雪月要成親,突然知道自己要搬出羅剎宮,突然就來了不少人來裝飾羅剎宮……
隴安帝、尤皇後未免感到意外。
縹緲很是傷心,傷心得幾乎沒有力氣站起來了!是以,當婢女們進來,請她盡快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傻傻地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縴筠也是很是驚訝,她沒想到,上官天籟竟然這麼快,就要娶雪月了。
落花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情到濃時情轉淡。太過傷心,反而忘記了流淚;太過心痛,反而忘記了心痛的感覺;流了太多淚,淚水也會流干。
這一刻,終于還是來了!
只不過,比她意料中的稍快了一點而已。
可既然遲早都是要來的,遲一天、早一天,又有什麼區別呢?
兩個婢女走到了她的面前,盈盈一禮︰「公主,請移架小幽宮。」
落花剛站了起來——
「砰」地一聲巨響,門竟然被踹翻了︰「移駕?移什麼駕?」
兩個侍婢大怒,正要攔住來人,可一見到那個人,卻駭得當即下跪︰「奴婢參見阿修羅王!」
上官天籟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給她們一人就是一腳︰「滾!」
兩個侍婢嚇得面無人色,驚慌失措地說道︰「回阿修羅王的話,是大護法說……」
上官天籟臉一寒,沉聲道︰「你們都給我听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踏進這里半步,也不許動這里的任何一樣東西!否則——死!」
「是!阿修羅王!」兩個侍婢嚇得頭也不敢抬,更顧不上疼痛了,慌忙退下。
上官天籟看著她們離開了,這才回過頭來——落花就站在他的面前,不過幾尺之遙,很是平靜地看著他,眼眸清澈得如同一汪泉水。
上官天籟竟不知要說什麼好了。
落花卻開口了,她微微一笑,說道︰「恭喜了,阿修羅王!」
一句話,如同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了下來,頓時,一片冰涼。
透心的涼。
苦笑。
上官天籟很是無奈的苦笑︰連你都這樣說……
眼神,瞬間,冰凝。
沉默,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悲哀,埋藏在心底,深深深深深的悲哀。
上官天籟終于喘了一口氣,確認自己並沒有死去。
爾後,沖著落花一笑。
傾國傾城、驚為天人的一笑。
還好,沒有讓淚水流下來。
他又吸了口氣,長長長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旋即,說了一句話。
只有兩個字︰「謝謝!」
之後,轉身離去。
不期而來,寂寞離去。
滿懷的傷痛和無奈。
想留,已經不能留。
連心碎都听不到。
落花終于哭了出來,轉身撲到在床上,失聲痛哭。
——
上官天籟卻沒有哭,他連流淚的時間都沒有了。
已經沒有好傷悲的了!
反正都要死了!
更何況他在死之前,已經見過落花最後一面了,還有什麼好傷心的呢!
他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等」。
等死!
東方追陽的話,並不是危言聳听。
上官天籟心里也比誰都明白,再這樣下去,不出幾天,他一定會死去。
血,雖然止住了。
傷痛卻沒有止住。
反而開始在蔓延了——雪月一走,他的傷痛又開始發作了。
從手臂到肩膀再到胸口,稍微動一下,便撕裂般的痛。
上官天籟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喝下了一大碗酒。
女兒紅。
很醉人的女兒紅。
可他卻沒有醉。
他很想再換一種酒,可惜,現在,酒窖里,已經找不到第二種酒了。
上官天籟自嘲地說道︰「真沒想到,我這麼能喝。」
「唉,明知道酒喝多了會傷身,你為什麼就是不听呢?」
她不知道何時已經到了身後,正微微的嘆息。
沉寂千年的嘆息。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回過身︰「沒有酒,卻會傷心,你怎麼就是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