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個子等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同時出手擊向東方追陽。
方才他們看見東方追陽年紀輕輕,斯斯文文,以為很容易對付,卻沒料到東方追陽一出手險些就要了那個胖子的命,是以他們便一起出手劫殺東方追陽。
銀白、皎潔如月光的劍光,本該是很美的,此刻,卻變成了淒迷的冷霧。
冷冷地飄過,拂過了他們的臉龐。
濕濕膩膩,冷冷清清。
初秋,本是干燥、炎熱,卻由于這道霧氣而變得陰晦、詭異起來。
他們突然有了一種恐懼——對死亡的恐懼,那是他們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四個相貌怪異之人,絕不會是平庸之輩,從高個子在地上劃出那道深深的刀痕及大胖子能靈巧避開東方追陽這一劍就可以看出來了,他們非但不是等閑之輩,相反,還是非常厲害的人物。
風流四殺。
東方追陽馬上想起了這個名字。
那是近十年來,江湖中人談論得最多的殺手。
名字听起來風流,實則駭人無比。
這四個奇異的家伙不僅相貌詭異,手段更是非常的陰險毒辣,他們出道近十年來,殺了三十七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再厲害的高手,也難以抵擋他們四人的聯手。而那三十七名高手,無一例外的都是慘死在他們的手中。到底有多慘,誰也說不上來,很簡單,因為見過那些死人的不被嚇死也被嚇傻了。
當初,他們接到這一筆生意,知道要殺這麼一個無名小卒的時候,心里還是老大不樂意,對于他們這樣的殺手來說,對手越厲害,才越刺激,他們的名聲才會越大,殺這樣的無名之輩,只會敗壞他們的名聲。可是,買主出的價錢高得驚人,于是,他們就答應了——誰都不會跟錢過不去,尤其是對于那些殺手來說,他們再怎麼不樂意,也不會放著這麼好的生意不做的。
這上萬兩銀子,本以為是唾手可得,但東方追陽一出手,他們便發覺這個看似文弱的少年,其實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厲害得多。
尤其是他的劍法。
他的劍法看似輕盈、毫無殺傷力,實則變化無常、飄忽不定、無比詭異,招招致命!
這種劍法,他們不僅見所未見,簡直聞所未聞。
那是毫無疑問的,因為幽冥殺手所用的劍法,本就是詭異,異于常人,與眾不同,而見過他們劍法的人,都死在了他們的劍下,自然也沒有辦法告訴其他人,幽冥殺手所用的劍法了。
所以,除了幽冥殺手,其他人,只知道他們武功十分厲害,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武功到底有多厲害。
風流四殺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劍法,只感覺到了殺氣,一種令他們感到驚異的殺氣——帶著三分飄逸、七分冷清的殺氣。
所以,他們感到恐懼。
他們恐懼並不只是因為這個對手太厲害,而是他們模不透、看不清這個對手,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再厲害的對手,只要你能對他了解透徹,便有機會擊敗他!
而面對一個一無所知的對手,往往會無從下手。
因此,他們感到了恐懼,一種對于未知的恐懼,畢竟,這種未知,會要了他們的命。
所以,他們一出手,便使出了必殺的絕技。
高個子的刀狠狠地削向東方追陽的下盤。
小個子的鐵鏈飛向東方追陽的脖子。
大個子的鐵棍擊向東方追陽的胸口。
大胖子呢?那個大胖子一雙肉掌竟變得血紅, 地拍向東方追陽的靈天蓋。
東方追陽的身子陡然下沉,一腳便踏在了那根粗大的鐵棍之上,與此同時,反手一扣,捏住了高個子的刀背,並且,地玄劍已經削斷了那飛來的鐵鏈,旋即反劍向上一削。
那胖子像個肉球似的砸了下來,用盡十二分功力,只想一招便將東方追陽擊斃,萬沒料到,迎向他雙掌的,卻是東方追陽的劍。
他不僅沒料到,甚至沒有看到。
等他眼前霧氣散盡的時候,他的雙掌已經不再是他的了。
但他並沒有馬上意識到這一點。
霧氣散開,銀光從他眼前閃過,他只覺得手腕微微一涼。
很是清涼的涼!
很舒服。
他還很是得意地笑了一下——因為他看見東方追陽已經落下去了,所以,他很是得意,以為他這一掌,已經擊中東方追陽了。
于是,他的目光順著東方追陽飄落而下的方向望去,便看見了一雙手,很白、很肥的一雙手掌,躺在地上。
那雙手掌充了氣似的,肥得幾個手指都快擠不下了,很像是他那雙手。
他那雙手?
胖子下意識地朝自己的手看去——手腕上竟空空的,什麼都沒有,血,正噴涌而出。
胖子慘叫一聲,從空中重重地跌了下來,差一點,沒暈了過去。
冷霧,又自他們眼前飄過。
東方追陽站在霧氣中,一襲白衣,飄飄若仙,出凡月兌俗,同樣,帶著三分飄逸、七分冷清,很是不屑地看著他們。
那四人怒極,再一次撲向了東方追陽。
胖子的手掌雖然沒了,可他的手臂卻堅硬得像是鐵棍,直直地戳向東方追陽的雙目。
小個子的鐵鏈雖然斷成了兩截,可每一截都有**尺長,這已經足夠了,更何況,他還有兩根。小個子雙手齊武,兩根鐵鏈一起絞向東方追陽。
大個子的鐵棍「呼呼」地掃向東方追陽的雙腿。
同時,高個子的刀已經砍了過來,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不過是眨眼功夫,已經砍了十三刀,無一刀不直取東方追陽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