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上官天籟逼出幽冥宮所用的不是劍氣,而是陣勢!
六個人,一樣的打扮,一樣的面無表情,一樣的短劍,圍成一個陣勢,很強大的陣勢。
所以六把劍,形成的劍勢,逼得上官天籟不得不退出了幽冥宮。
這就是陣法的厲害之處。
只是六把劍,卻能生出千萬種變化,變化出千萬把劍。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虛實不定,讓人琢磨不透。
除非你會破陣,否則,只能為這陣勢所困。
很不湊巧,上官天籟就不會破陣。
所以他只能看見幾把短短、窄窄的劍向他刺來,可是當他出劍格擋的時候,那幾把劍卻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別說劍,連人影都不見了。
四周,空空悠悠。
陣法與普通的圍攻不同,布陣不止是圍攻,還可以將對手困于陣型之中,甚至很好地將自己隱藏起來。
人自然是不會憑空消失的,但他們所布的陣法,卻讓他們憑空消失了,接著夜色的黯淡,地形的掩護,于對手的眼中消失了。
人雖然消失,但上官天籟卻依然感覺到他們的存在,感覺到自他們劍尖透過來的寒氣,正一點一點的逼向他!
上官天籟握著劍,緩緩地抬起手,抬起劍,自冷月的寒光中劃過。
劍鋒橫掃起的冷風,卻只截落幾片孤零零的葉子,不見人影。
月色,依舊無比冷漠。
孤寂的夜色中,飄來一聲嘆氣。
沉重的一聲嘆息。
像是感嘆流年易逝,紅顏易老,相見無期。
隨著這一聲嘆息,一道青青幽幽的劍光,自月色中飄落,無聲無息。
上官天籟旋即出劍!
飛沙走石!
陡然起風,劍勢如凌厲的狂風,飛卷砂石,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徑直擴展開來。
不想清凌凌的劍光竟穿破了漩渦,直直地刺向上官天籟。
上官天籟霍然躍起,另以一劍「風馳電掣」直擊過去。
兩劍在夜色中陡然相遇,「鏘」地悠然一聲長嘯,不料,另一把短劍突然出現,毫無征兆地自下向上挑起,斜挑向他的。
很陰險的一招。
上官天籟凌空幾個翻騰,才險然地躲過他那一劍,饒是如此,還是被他的劍刺中了衣衫,幸好他及時揮劍格擋了一下,才不至于受傷!
好厲害的陣勢!
最厲害的地方是你看不見他,他卻能看見你,能隨時在你沒有提防的時候,給你致命的一擊!
劍光,又再次消失,恢復到無聲無息的寂寂。
上官天籟冷冷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草木,立即出劍以一劍「風催花殘」掃過這一片林木。
長長的劍,銀光閃閃,劍光遽然大增,狂風似地掃向這一片山林,劍光所過之處,所有的草木竟都結上了一層冰霜。
狂飛的林葉帶著冰凍的寒氣,像雪花般,漫天飛舞。
隱于林木之中的幾個殺手只覺寒氣驟然而至,旋即冰寒徹骨,手足俱僵,幾乎連劍都拿不起來了。
幾人只當被上官天籟發現了,當即現身,一起出劍,刺向上官天籟。
上官天籟只輕輕地揮了揮劍,那幾人以為上官天籟又要出劍,旋即退身回防,不想上官天籟只是虛晃一劍,反身左手指尖一扣,幾枚幽冥針疾射而出,那幾個殺手連看都沒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便一命嗚呼了!
上官天籟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劍,目光落在那片荒敗的枯草之上,淺淡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你的風月令呢?」一個白影自林蔭里躍出,赫然是白虎。
上官天籟冷冷一笑︰「你等了這麼久,就是想等我的風月令?」
白虎邪笑著說道︰「你離開的幽冥界,風月令自然不會帶走了,是嗎?」
「哦?」上官天籟譏道︰「原來你是怕風月令,所以不敢出來。不過,你找來的那些人,還不必用到風月令吧?」
白虎緩緩地舉起手中的殘陽劍,貪婪地看著上官天籟,道︰「哦,不過,要對付你,可就一定得用上殘陽劍了!」
他說著,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爾後,他抱著殘陽劍,深深地吻了吻殘陽劍,深情地說道︰「劍啊劍,這次,是最後一次了,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是嗎?」
殘陽劍陡然顫動起來,嘶吼起來,瞬間,那股令人作嘔的腥臊之氣味又漫了出來。
上官天籟已經可以感覺到來自殘陽劍的邪氣了,一如白虎的笑容那樣詭異,充滿了蕭殺之氣。
而此時,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手中拿著的,也不過是把普通的劍,如果對手只是白虎,那他是不必顧慮的,但如今他的對手並不是白虎,甚至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妖魔,一個法力無邊的妖魔。
他可以戰勝那個妖魔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或許,今夜一戰,便是他此生最後一戰?
上官天籟的手心里,微微地有些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