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夢……塵夢……」青娥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絲毫顧不得上官天籟在場,一頭便扎進了獨孤塵夢的懷里,哽咽道︰「塵夢……你,你快跟我去看看五月香吧……她,她,她快快不行了!」
「什麼?」獨孤塵夢心里一驚︰「你說什麼?香香她怎麼了?」
青娥淚如雨下︰「她,她……她要死了!」
獨孤塵夢當即跳了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是不是听瀟要殺她?快,你快帶我去!」
上官天籟、獨孤塵夢兄弟二人跟著青娥趕到了五月香閨房的時候,五月香正倒在綠殷的懷里,已經奄奄一息了。
一把鋒利的匕首,插在了她的心口,而那雪白的衣裳,已被染成了鮮紅色。
獨孤塵夢驚得面無人色,沖了過去,拉住五月香的手,一時間千言萬語,竟哽咽在喉,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五月香微微地睜開的雙眸,看見獨孤塵夢,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淺淡的笑容︰「塵夢……」
「香香……」獨孤塵夢緊緊握住五月香冰涼的手,悲傷不已︰「香香,是誰,是誰那麼狠心?是不是她?是不是?」
五月香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塵夢……塵夢……對不起……」
獨孤塵夢傷心至極︰「香香,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為什麼?」
五月香喃喃地說道︰「塵夢……溫柔蠱是我養的蠱毒,你知道嗎?雖然,我也很想給你解毒,可是,可是……嗚嗚……塵夢……你知道剛才,我看見你體內蠱毒發作那痛苦的樣子,心有多痛,可是,蠱毒雖然是我養的……我,我,我卻沒有辦法……給你解毒……對不起,塵夢……我,我,我只有這樣做了……」
五月香說了這麼長一段話,一口氣幾乎接不上來了,險些背過氣去。
獨孤塵夢又是著急又是心疼︰「香香,香香,你別說了,你什麼都別說了!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對了,香香,你,你不是會醫嗎?你,你快給自己止血啊!藥,藥在哪兒,快,快,我去拿……」
「不……」五月香氣若游絲,輕聲道︰「塵夢,只要我死了,你就不會再受蠱毒的控制了……」
獨孤塵夢身子一震︰「香香,你,你,你說什麼……」
青娥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溫柔蠱的解藥,我們已經拿不到了,如果要徹底解掉你身上的蠱毒,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殺死下蠱的人,因為蠱毒是香香養的,所以,所以……」
獨孤塵夢驚駭得幾近發狂︰「不,香香,我不要你給我解毒,香香,香香,我要你好好的活著,香香……快,你快給自己止血呀,香香……」獨孤塵夢拉住五月香,悲切得幾欲窒息。
「塵夢……」五月香掙扎著要起來,獨孤塵夢忙把她抱進懷里,傷心不已︰「香香,你為什麼這麼傻……香香……」
「塵夢……」五月香輕聲說道︰「我,我一點兒……都不後悔……只可惜,只可惜,我以後,不能再見到你來……我好想,能和你在一起……塵夢……我真的,好喜歡看見你笑,你笑起來,特別的迷人……我真想,一輩子都在你身邊,看著你的笑容……可惜,可惜……我,我……」
五月香話沒說完,便倒在獨孤塵夢的懷中,緩緩地闔上了眼楮。
「香香……」獨孤塵夢再也禁不住,潸然淚下。
上官天籟只覺心里一陣酸楚,別過頭,不忍再看︰他原以為,听瀟身邊的女子,都像听瀟一樣那麼冷漠無情,凶狠殘酷,沒想到,竟有像五月香這般多情的女子,為了讓獨孤塵夢擺月兌溫柔蠱的控制,竟寧可一死,也要換回獨孤塵夢的自由。
「二公子!」綠殷走到他的身旁,顫抖著,遞給他一個鮮紅色的瓶子,道︰「這里面,便是熾焰丹,每天一丸,連服十天,用不了多久,你便可恢復功力了,這是,這是,香香讓我交給你的……」
綠殷傷心得再也說不出話來,止不住淚如雨下。
上官天籟呆了許久,才緩緩地接過綠殷接過來的藥瓶,藥瓶竟是溫溫膩膩的,上官天籟手一抖,原來,那鮮紅,竟是五月香的血!
五月香的血早已流盡,臉上是蒼白無色,只有兩行清淚流過,恍如珍珠般晶瑩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