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二人玩得開心,可芸清也不會因此而忘記了「正事」。
「對了,你父皇呢?」她忽然出聲問道。
「也在這兒啊!那日在朔城,我們三人才剛把話說清楚,就感覺到了你與向坤那邊的不尋常氣氛……而待我們看清是怎麼一回事時,向坤就已經死了,你也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接著,就不省人事了。我為你把脈,發現你傷得很嚴重,沒辦法,只有先放下一切,快馬加鞭的送你回雲城。至于我父皇,則是由左遷護送著,隨後才趕來的。朔城那里,有子辰善後,相信應該沒什麼問題。其實,由于時間太趕的原因,我和子辰之間,也沒有說的太清楚,他只是把當年不為人知的一些事告訴我罷了。不過,這已經夠了,至少,我們不再是敵人。」面對芸清的疑惑,尹墨塵耐心解釋著。
「可你們下一步是怎麼打算的?堯子辰畢竟撐不了太久,很快,堯子銘就會發現堯伯父已被你救了出來,屆時,他恐怕又會拿你們那位可憐的姐姐發難了。」
「呃,這個……這十幾天我一直沒什麼心思干別的事,也就沒怎麼和父皇討論過。再說,父皇和蕭姨很久沒見,也忙著敘舊了。不過,父皇說,不管我要做什麼,他都不想再參與,他會把麒麟玉的秘密告訴我,然後讓我放手去做。」
「這樣啊,那堯伯父自己呢?」
「父皇說,他很喜歡雲城,想在這里暫時住下。我記得你告訴過我,雲城的地下城主,事實上就是蕭姨,所以我就跟她提了一下,結果她也說沒問題,讓我父皇就先住在落雲居。」
「你一口一個‘蕭姨’的,是我師父讓你這麼稱呼她的嗎?」芸清听完他的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就沒再多問什麼。反而是將話題一轉,問了從昨晚開始,心中就一直存在的這個疑問。
「恩,是啊。在我把你送回來的第一天,蕭姨見了我,知道了我的身份後,就讓我這樣稱呼她了,並且,還很親切的喚我‘墨塵’。剛開始,我真是有點不太適應,但經過了這十幾天,也漸漸習慣了。」
不是吧。第一次見面,就如此親切的稱呼對方,還破天荒的,讓外人長住落雲居?看來,這個堯北天,是繼刑瑞之後,又一個能讓師父變得「不正常」的人。
不過,像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師父不排斥墨塵,算是好事一件了。
「想什麼呢?又出神?」見她心不在焉,尹墨塵故意「不滿」的出聲道。
「啊?沒什麼,有點累了。」
「真的,那你先休息一下好了,我……」
「該休息的人是你。」芸清打斷尹墨塵緊張兮兮的話,猶自說道︰「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十幾天來,就是在那張躺椅上過來的吧?」白淨縴細的手指,指向一旁的躺椅,她信誓旦旦的「質問」著面前的男子。
「呵呵,你真聰明!但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啦,我無所謂的。」尹墨塵表面上訕訕的說,可心中,卻在為芸清對自己的關心而暗自偷笑著。
&
nbsp;
「什麼嘛,你看看你,眼圈黑黑的,一看就知道是沒有睡好。」芸清反駁著他的話,並且,很自然地伸手撫上他的臉頰,輕輕觸模著他眼底的那片陰影。
忽然間,芸清的眼神微微一動,似是發現了什麼。但她這個極為細小的動作,並沒有讓此刻神情已然恍惚的男子察覺出來。
「你真該去找面銅鏡照一照,看看有多麼嚴重!」芸清笑著對他嬌嗔道,那樣的語氣,有著讓任何男子都無法抗拒的誘惑。
「是嗎?沒這麼嚴重吧。芸……」話說到一半,尹墨塵忽然噤了聲。
因為,女子毫無預警的靠近他,主動獻上了自己略失血色卻依然柔軟的唇瓣,雖只是輕輕一啄,也足以讓他心神恍惚好半天了。
好笑的看著他呆愣的樣子,芸清無辜的說道︰「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哦,好。」費力的找回魂魄,尹墨塵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答應了她。
——————————————————————————————————————————————————————————————————————————————
水霧繚繞的房間內,此時,好不容易把尹墨塵「哄」去休息的芸清,正閑適的半靠在浴桶邊,閉目享受著藥浴的浸泡。各類草藥的味道,參雜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味,蔓延至各個角落,充斥著整個房間。
這是柳心的建議,浸泡藥浴,不但益于身體的恢復,也可避免有後遺癥留下。
「少主,事情就是這樣了。」寒柔服侍在浴桶旁,一邊向芸清的藥浴中不斷加入草藥和熱水,一邊說著芸清昏睡期間所發生的事情。
「這麼說,左遷一直都在落雲居呆著,沒離開?」听了寒柔的話,芸清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
左遷可不僅僅只是尹墨塵的人,說穿了,他真正的主人,其實是安昊才對。
「是的。」寒柔如實答道。
「師父呢?沒有對你們特別吩咐些什麼嗎?」
「宮主只是將堯老爺和那個左遷,安排在落雲居南邊的別院內,並沒有特別吩咐什麼。但是,宮主自己,這十幾日來,也是住在那里的。」
聞言,芸清輕輕蹙了蹙眉,神情疑惑,半天不語。
「柔兒,你覺得,經過這十幾天的時間,對于‘落雲居’,左遷能夠了解到多少?」忽然間,她沒來由的問了寒柔這麼一句話。
「啊?這個……我想,他應該不知道跟玄影宮有關的事,最多,也就是覺得‘落雲居’在雲城的地位不一般,會好奇我們的身份吧!」寒柔想了一下,應道。
「是嗎?但是,他的兩個主子,可都是知道我們真實身份的……不過,既然師父把他們放在身邊,也輪不到我來操心了。」芸清轉念一想,便將這些本不該她去煩惱的事,拋至了一邊。
以前屢次幫北刑,是因為師父和刑瑞之間的交情,然而,如今冒出來一個堯北天,再加上師父對墨塵的態度,很容易想得到,事情,恐怕要發生一些變數了。既如此,她又何必再庸人自擾呢?
實際上,堯北天的出現,說不定會是一件好事。至少,為了得到兩邊的平衡,師父應該不會再幫北刑的忙了。而這一點,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因為,對她來說,即使從此跟北刑再無牽連,刑天澈這個北刑的王爺,也永遠都會是她的朋友。而墨塵那邊,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她需要一個理由,以跳出這個是非漩渦,尋求一個合理的平衡。
現在看起來,情勢似乎是在朝著她期望的方向發展。但願這一切,都能夠順利,好讓她做回曾經那個,不問凡塵俗世的玄影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