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尹墨塵一把推開了門,怒氣沖沖的來到桌邊坐下。
不過,他心中即使氣惱,卻也有發泄過後的痛快,幾乎全部的心思,都還沉浸在之前的事情中,也因此,絲毫沒有注意到房間內多出了一個人。
「能讓好脾氣的你發這麼大的火,看來,是發生了不小的事?」似笑非笑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原本靜謐的房間內,嚇了尹墨塵一大跳。但嚇到他的,並不是房間中還有其他人在,而是這聲音的主人,听起來,竟如此耳熟……
猛的回過頭,果不其然,尹墨塵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張面孔。
「芸兒?!你……」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干嘛,看到我怎麼種反應!」坐在書案之後的芸清,拿起她正在端詳的一幅畫,起身走到尹墨塵的面前,指著畫,語帶贊嘆的說道︰「我竟不知,原來你還會畫畫啊!蠻像的,很不錯。」
「呃,那個,這只是閑來無事,隨便畫的。」望著女子手中的畫,尹墨塵的神情中,顯露出了一絲窘迫,一時也忘記了自己剛剛的驚訝。
那畫,畫的自然就是芸清本人。
這樣的畫,整個房間中到處都是,不止一幅,全是他在思念伊人時,情不自禁畫下的。畫中之人那一顰一笑,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不但展示了作畫之人精妙的畫技,也從側面反映出,畫中女子對那作畫之人來說,是多麼的印象深刻。
「哦,閑來無事?那你還真是清閑啊,閑到整個房間都是我的畫像!」芸清挑挑眉,刻意「恍然大悟」的說道。
「好了,怎麼幾日不見,你變得這麼愛損人!我承認,我是因為太想你了,才畫了許多你的畫像,可以了吧?」尹墨塵實在無奈,只好棄械投降。
「呵呵,開個玩笑嘛!」聞言,芸清滿足的笑了笑,轉身將畫放回了原處。而下一刻,她還沒來得及回去,身體就直接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之中。
「盡管很詫異你的出現,可看到你的感覺真好。芸兒,我好想你。」尹墨塵從背後擁住她,用下巴蹭著她柔軟的發絲,溫柔的輕聲訴說著自己的思念。此刻,他內心中的所有情緒,無論是憤怒或是訝異,統統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只有佳人在懷的無限欣喜。
尹墨塵的話,令芸清會心的微微一笑,然後放任自己完全的靠在男子懷中,淡淡的說︰「我知道啊,所以,這不就立刻來找你了。」
可是,她的聲音,听上去似乎有些倦怠,也讓尹墨塵輕蹙起了眉頭。
「很累嗎?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忍不住的出聲問道。
「還好吧。我是和你手下的那個‘劫匪’,一前一後進的山莊。」
「嗯?」听她這麼說,尹墨塵
扳過她的身體,一臉疑惑的望著她,開口道︰「我正想問你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連刑天奇你都要出手相救?還有,你又是如何遇到他們的?我記得當時蕭姨說過,你療傷需要至少三個月的時間,可現在才兩個多月,你怎麼就……你的傷,全都好了嗎?」
「唉,你問題這麼多,真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芸清佯裝苦惱的嘆了口氣,本想再逗逗他,可望著他那一臉急切的神情,終究是沒有忍心。
「我們坐下說吧,話說起來可不短呢!」稍稍正了臉色,她說道。
……
「這麼說,你之後就同刑天奇他們一起上路了?」雖然听芸清講完了事情的大概始末,尹墨塵心中依然存有一些疑問。
「是啊。本想在到達沐城之前,一直和他們一路的,誰知,等我們到了東沐的邊境後,當地的官員就派人來迎,我也就不想再和他們一起了。」
「可是,你也太快了吧!」尹墨塵語氣不明的說道。
「什麼意思?」
「你剛才說,你是和景天一前一後進入的山莊?」尹墨塵反問著芸清,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
「沒錯啊?有什麼不對嗎?」芸清莫名其妙的看著尹墨塵,對于他此刻的反常舉動,心中不甚理解。
「當然不對了!你要知道,自那日被你擊退後,景天是一刻也沒停,直接快馬加鞭的往回趕,這才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了山莊。可你卻是先同刑天奇等人一起到達東沐邊境,然後才獨自上路,朝這里趕來。然而,你居然可以和景天幾乎同時到達山莊!可想而知,你能這麼快,要不是輕功太好,就是幾天幾夜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盡管,我知道你的輕功的確不錯,但是……老實說,你是不是光顧著趕路,都沒怎沒休息?」說到最後,尹墨塵的語氣中,已有了少有的嚴厲。
然而,說出口的,雖是責問的話語,卻透著一股難掩的疼惜之情。
芸清只是靜靜他看著眼前的男子,並沒有因他的語氣而感到不悅。半晌,她巧然一笑,道︰「是啊,我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所以現在好累啊。」
「你……」
女子神情中,那難得一見的俏皮和嬌媚,讓尹墨塵頓時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些什麼。
奇怪,怎麼這次見面,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不過,話說回來,這樣子的她也很吸引自己,甚至比從前更有魅力,更可愛……
「喂,你想什麼呢?愣愣的在那兒傻笑。」
「嗯?沒有啊,我哪可能傻笑呢!你看錯了吧……」芸清的聲音喚回了尹墨塵的思緒,也讓他感到十分尷尬,只有硬著頭皮去「強詞奪理」。
「是嗎?」
「是啦是啦……哎,我們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說正事吧,我還有問題要問你呢?」尹墨塵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一臉「做賊心虛」的模樣,急忙轉移了話題。
「好,那就算是我看錯了……有什麼問題,你問吧。」芸清忍著心中的笑意,盡量「一本正經」的說道。
其實,以她的蕙質蘭心,又怎會猜不到尹墨塵在想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