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蕭紫衣那兒離開之後,芸清一直都處于一種游離的狀態,對于剛剛得知的事情,至今仍是不敢相信。
「芸兒。」
忽然,男子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芸清收回思緒,也止住了腳步。轉過身,她神色復雜的望著正朝自己走來的男子,一時間,竟有些怔忪了。
如果,墨塵真的和刑天澈是親兄弟,那麼,就必須要想辦法,阻止墨塵繼續追隨安昊,否則,將來很可能會出現兄弟相殘的局面。
思及此,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一直以來,師父一定也是這樣想的,否則又怎會頻繁插手他國之間的糾紛,不顧玄影宮的祖訓!?
原來是這樣。
終于,芸清釋懷一笑。也許,還有很多事她都不是很清楚,但有些事其實不必太過清楚,只要知道該做些什麼就好了。為了自己關心的人,就算是多付出一些,也是沒有所謂的。
「在想什麼呢?」走到芸清面前的尹墨塵,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在想師父剛剛對我說的話。」說完,芸清習慣性的對他莞爾一笑。
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傾城般的笑靨,但尹墨塵仍是被那耀眼的美麗所震懾,一時間,竟忘了原本要說的話。
「墨塵?」看他沒什麼反應,芸清出聲喚道。
「啊?對了,說起蕭姨,我父皇剛還對我吩咐說,要我在走之前去見一下她。這不,我正想過去呢。」恍惚的神智被芸清的聲音喚回,尹墨塵看著面前的女子,臉上帶著窘迫之色。
「走?你要去哪里?」他的話,讓芸清來不及注意他異常的神情,急忙問道。
「哦,我要去尋找鐵甲騎軍的首領,第一個目的地,是北刑京都。」這時,尹墨塵才想起自己一開始要對芸清說的話。
「北刑京都?」
「是啊,怎麼了?」芸清似驚似喜的反應,讓尹墨塵一頭霧水,甚是不解。
「呵呵,沒怎麼,只是覺得,你我真的很有緣。因為,我也要去北刑京都。」芸清笑嘻嘻的說。
「真的嗎?」
「騙你干嘛啊!」
「太好了!本來我還擔心,你要辦的事會和我不同路,現在好了,連這個問題,都不用我來煩惱了。呵,看來,是老天注定,讓我一直跟著你,甩也甩不掉。」心情大好的尹墨塵,連說話都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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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那你就跟著吧,也讓我看看你有多黏人。」芸清被他搞得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這個人呀,平時一副灑月兌不羈的樣子,誰知,竟也會有如此不正經的一面。
盡管很無奈,但只要一想到,這樣難得一見的尹墨塵,只因為自己才會出現,芸清就立馬又覺得十分開心。呵呵,看樣子,如今已有人能牽動她的心,影響她的情緒了,也就是說,曾經冷清理智的蘇芸清,從此以後,或許就不復存在了。
然而,這感覺,也不是那麼的糟嘛!
想著想著,為自己這莫名其妙冒出的想法,芸清不禁輕笑出聲。
「你怎麼了,芸兒?」尹墨塵被芸清的舉動弄得糊里糊涂,疑惑之余,更有憂慮,讓他不安的開口。
「沒事啊。你剛才說,要去北刑京都找什麼?」那樣類似于小女人的心思,芸清並不想讓他知道,于是,便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事情上。
「哦,是去尋找鐵甲騎軍的首領,只有找到了首領,才能從新召回鐵甲騎軍的所有兵力,才能為我南耀皇室效力。」尹墨塵並不笨,自然看得出,芸清話未說完。但他相信,芸清不說,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因此,不需要去追根究底。
而同一時刻,原本只是明知故問的芸清,在听了他的話後,心中,卻產生了一絲難言的擔憂。
「這麼說,你已經決定行動了嗎?」她試探性的問道。
「恩,沒錯,況且也是時候了。南耀那邊,子辰撐不了多久,若我這里再不行動,他恐怕會出事。再說,東沐的問題,日前在你的幫助下,也算是解決的差不多了,不然,昊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我離開呢!所以說,現在該換我登場了。」沒多想,尹墨塵如實的將大致情全都況告訴了芸清。
但是,芸清听後,簡直恨不得掐死自己。
要是她早知道尹墨塵的真實身份,在東沐的時候,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用那樣的辦法去換取靈石的!這下好了,自己不經意的行為,倒是更加促進了他們兄弟二人自相殘殺的可能性。
不行,她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找到之後呢?」想到這兒,芸清接著剛才的話,再次問道。
「找到之後,當務之急,肯定是先解決南耀的內部問題。由于鐵甲騎軍只能為南耀皇室辦事,其力量,是不可能借給昊的,所以,只好以結盟的方式,讓南耀和東沐成為盟友,這樣,若東沐發生戰事,南耀才可名正言順的出兵相助。而這一切,都必須在我和子辰奪取了南耀政權之後,才行得通……這其中的關聯,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能輕易明白的。」如今說起這些,尹墨塵在芸清面前,已是絲毫沒有避諱了。能做到這一步,完全是基于他對這個女子全心全意的信任。
可對芸清來說,即使先前已猜到了安昊的目的,但在親耳听到之時,內心中,還是不免為此人的野心而倒抽一口氣,有著不可思議的震驚。
「安昊究竟為什麼,一定要發動這場戰爭呢?甚至為達目的,連心愛的女人都能放棄。這樣的決心,‘堅定’到令人恐懼。」她直言不諱的說道。
不過,對于她此刻的疑問,尹墨塵不再是知無不言,而是變得面露難色。
「抱歉,這個,我不能說。但我可以告訴你,昊做這些事,不僅是因為野心,雖然我也承認,他確實是個頗具野心的人。」終究,他沒有告訴芸清,關于安昊的種種過往,只是言簡意賅的,在她面前為安昊做出了辯解。
很多年後,每當尹墨塵回憶起那時的自己,唇角,都會露出一抹苦澀淒然的笑容,笑不達眼底。
當時,如果他知道,自己因為原則而替安昊保守秘密的愚蠢行為,會害他的人生被完全顛覆,那麼,他還會去堅守那些無聊的原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