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大亮了,曉川跟李栓談了一夜,在談話結束的時候他問了李栓一個跟趙來福一樣的問題。
「李主任,你認為是不是阿木砍了你的果樹呢?」
李栓馬上搖了搖頭,信心十足地說︰「不會,肯定不會是阿木,我了解他!」
「那麼,憑你的感覺,你覺得誰會這樣做呢?」
李栓猶豫了一陣子,最後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曉川記者,我听說你也到過我的果園看了被砍的果樹,不知道你發現沒有,砍果樹的不是一個人!」
曉川覺得很驚訝,他暗暗佩服李栓的觀察能力,這個發現他只告訴了同學林勇,就連鄉派出所的人都不知道!
「既然你注意到了砍你果樹的不是一個人,那你為什麼不跟派出所的說明呢?」
「曉川兄弟,我跟你說實話,我發現果樹被砍報案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個情況,當時心里窩火也沒考慮那麼多,阿木兄弟出事後,給我的家帶來了那麼多的麻煩,讓我暈頭轉向應接不暇,也就是在前幾天我決定要離開吉祥村的時候,我才逐漸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事情的整個經過,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因為我和巧娟離開果園到回來頂多也就一個半小時,很可能是有人趁著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作案,而且作案的人知道了我的行蹤,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砍倒十幾棵樹很難做到,而且連續砍樹的聲音很容易被人察覺,所以我推斷,是幾個人一起動手,在短時間內砍倒果樹迅速離開,于是我在昨天又一個人仔細看了被砍的果樹,發現被砍的地方不是一把斧子的痕跡,從而證實了我的想法是對的。
本來,我想把這個情況告訴派出所的,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而且自己就要走了,就是查出砍樹的真凶阿木兄弟也活不過來了,我不想再多事,也就沒有把這個情況說出來!」
曉川盯著李栓,焦急地說︰「李主任,我覺得你是在逃避一些事,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心里已經知道是誰砍了你的果樹!」
李躲開著曉川的目光,聲音低了下來,「曉川兄弟,事已至此,說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呢,我想你心里也已經知道是誰砍了我家的果樹了,咱們就爛到肚子里算了,今天我約了幾個做隻果生意的商戶來看果子,吃過早飯兄弟就在我這里休息,我就不陪你了!」
李栓到廚房做了稀飯,煮了十幾個雞蛋,曉川吃完早飯回大隊部休息,李栓則到果園賣果子去了。
在回大隊部的路上,曉川拐了一個彎,到李老憨家里借了把斧頭,他跟李老憨說自己閑著沒事,想到村南的林子里刨幾棵小樹栽在大隊部的院子里。
回到大隊部,曉川怎麼也睡不著,他給林勇打了個電話,要林勇開車到吉祥村南的路口等他,然後扛著房間里放著的那把鐵杴,拿著從李老憨家里接來的斧子出了村。
一個小時後,林勇接上曉川,曉川要林勇幫忙在路邊的林子里挖了幾棵楊樹苗,林勇一直問他在村子里的情況,曉川就是笑而不答。
「我說大記者,你大老遠把我招來就是要我跟你刨樹苗啊,你小子是不是在誠心耍我啊?」林勇知道曉川叫他來肯定是有所發現,故意佯裝生氣地說。
曉川把樹苗和鐵杴放在林勇的車尾箱,拍了拍手上的土說︰「別心急嘛,好戲還在後頭呢!先說說你那一路有什麼進展?」
「我又把阿木到派出所後的情況做了一次詳細的調查,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可以斷定阿木是屬于服毒自殺,你見到的那個女鬼喊冤可能是因為大家都認為是阿木砍了李栓家的果樹吧!」
曉川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看了看表,已經是上午11點多,于是他沖林勇一揮手說︰「走,我們去找真正砍了李栓家果樹的人!」
林勇不知道曉川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可他知道曉川的脾氣,他不想說你是怎麼問也白搭,他想說你不想听都不行,現在只有听任他的擺布,由他去賣關子了。
車子在吉祥村西頭李栓家的果園邊上停了下來,李栓已經跟幾個果賞談妥,跟他們到鄉里的飯店吃飯去了,果園里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曉川一手拿著從李老憨家借來的斧子,一手拉著林勇進了果園,直接奔一個月前被砍倒的十幾棵果樹走了過去。
李栓已經把被砍倒的十幾棵果樹的樹枝拉走了,可被砍的樹茬子還在,因為秋天雨水多,樹茬子的茬口雖然已經不是太新鮮,可也沒有干枯。曉川蹲在樹茬子跟前,拿著斧頭一個一個地對茬口,接連對了好幾顆都沒有對上。
林勇看著蹲在地上的曉川,心里什麼都明白了,他暗暗稱贊曉川的本事,這小子要是當警察肯定是個好手!
到了第九棵的時候,曉川比劃了好一陣停了下來,他揚著手里的斧頭興奮地說︰「林勇,就是他了,我終于找到砍樹的凶手了!」
林勇接過他手里的斧頭,蹲在地上又仔細比劃了一陣子,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