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身為市報記者的曉川都認為這世上有鬼,當然有點出乎劉大貴三人的預料,可他們看著曉川肅然的神情,又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
曉川見三個人驚疑不定的神色,接著說︰「實不相瞞,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你們村叫**,而且我小的時候還經常到你們村來玩。後來我跟爸媽搬到了市里,接著又讀了十多年的書,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市報做記者,因為時間長了,對以前的**也就慢慢淡忘了。
我的爸媽是相信這個世上有鬼的,他們跟我講,這世上的鬼也分好壞善惡,也有不同類別,比如說有吝嗇鬼、小氣鬼、貪婪的鬼,也有冤死鬼、惡鬼、厲鬼和自作聰明的鬼,還有一種就是令人防不勝防、最隱蔽也最陰險的鬼,這種鬼人們稱之為半人半鬼,也叫人不人鬼不鬼……」
曉川大談鬼理論,把劉大貴三人給說懵了,由于天色已晚,趙來福起身說要回家,李栓起身出去送他。
房間里只剩下劉大貴和曉川兩個人,劉大貴疑惑地望著曉川問道︰「曉川記者,你剛才的話把我說糊涂了,你真的認為這個世上有鬼嗎?」
曉川到門口看了看,然後關了房門挨著老支書坐下,壓低聲音說︰「劉支書,吉祥村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難道你不覺得這里面就有鬼嗎,而且憑我的直覺,這個鬼就在我們身邊,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相信這個鬼很快就會現身的!」
曉川跟劉大貴說了一番話,劉大貴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了,他激動地說︰「曉川記者,原來你剛才給我們大講鬼理論,是要阻止我說出村子藏寶的秘密呀,我真是老糊涂了,差點就把秘密泄露了!」
劉大貴把隨身帶著的一個包裹交給了曉川,曉川看後把包裹藏在了屋角堆放著的雜物里面。兩個人定下君子合同,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誰也不得把秘密說出去。
李栓回來了,劉大貴起身告辭,曉川一再交代他這段時間晚上盡量少出門,還鄭重其事地讓李栓把劉大貴送到家門口再回來。
劉大貴走了,曉川看了看表,已經是夜里10點多,他取出自己的背包,在他的采訪本上迅速寫下了一段文字,李栓回來的時候,曉川已經躺在床上。
「曉川兄弟,你的傷礙事不,頭還疼嗎?」李栓關心地問。
「李主任,吃了幾天藥,我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我看明天就可以把頭上的繃帶去掉了,我倒是有點擔心你的傷勢呢!」
「我的好兄弟,我這人成天干農活,皮糙肉厚的能有什麼事啊,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為了我讓你受這麼大的罪,我這心里可是很過意不去啊!」
「李主任,看你這話說的見外了吧,咱哥倆誰跟誰呀!」
兩人哈哈大笑,在寂靜的夜里傳出很遠。
曉川從床上坐了起來,示意李栓過來,李栓站到他的跟前小聲說︰「兄弟,有什麼事這麼神秘啊?」
曉川指了指屋外,低聲說︰「李主任,今晚可能咱哥倆不能好好睡覺了!」
李栓會意,故意大聲說︰「折騰了一天,我現在渾身骨頭架都要散了,咱們可要美美地睡上一大覺,你就準備明天直接吃午飯吧!」
曉川熄了燈,兩個人不再說話。沒過多久,屋子里響起了陣陣鼾聲。
午夜過後,窗外響起了風雨聲,秋末的天氣變幻無常,才停了一天的大雨稍稍喘息過後又來了,緊蹙的雨滴 啪啪打在窗戶上,一陣陣陰冷的風從窗戶和門縫中鑽進來,曉川和李栓依然睡得很死。
屋外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一個修長的黑影幽靈般地進了大隊部的院子,一點一點向曉川和李栓住的那間屋子的窗戶靠近,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在窗戶的玻璃上留下一個披頭散發的頭影。
那張臉慘白而美麗,雙眼不時發出綠瑩瑩的光,兩道非常明顯的血痕經過雨水的沖洗反而更加鮮明。
她站在窗外听了一陣,見屋子里沒有動靜,便又折頭出了大院,消失在無邊的夜雨之中。
半個小時後,被風雨淹沒了的吉祥村突然響起了一連串淒涼的尖叫聲,那聲音穿透了雨霧,穿透了夜空,被呼嘯的風傳出很遠很遠。
接著,村支書劉大貴的家里像炸了營,劉大貴兩口子穿著短褲傻了一般站在屋門口望著門外的大雨發呆,住在西屋的二兒子光著膀子站在雨地里一動不動,劉大貴的二兒媳婦抱著兩個孩子蜷縮在床角瑟瑟發抖。
住在隔壁的大兒子聞聲趕來,看到爹的院門大開,他趕緊進了院子,他的娘看見自己的大兒子,指著門口不停地喊著︰「鬼,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