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還在進行，林勇繼續問趙來福︰「趙來福，該交代的罪行你大致都交代完了，可是為什麼你對吉祥村鬧鬼的事卻只字不提呢，你是想隱瞞什麼吧？」
此時的趙來福好像精神失控了一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林勇拍了幾次桌子他才逐漸安定下來。
曉川給林勇使了個眼色，語氣平和地說︰「趙來福，我到吉祥村的第一天夜里就有個女鬼到大隊部找我，她把我帶到阿木的棺材前，讓我見到了阿木的妻子巧娟，以後那個女鬼接連在大隊部出現，其目的好像都是要告訴我阿木死得冤枉，起初我一直以為是李老憨在裝神弄鬼，可自從劉大貴家鬧鬼後，我才知道我的猜測是錯誤的，現在我明白了，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你在裝鬼是不是？」
趙來福用一雙無神的眼楮看著曉川，輕蔑地笑了笑說︰「曉川記者，我都已經交代了，是我處心積慮地害了阿木，我想掩飾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拌鬼為阿木喊冤呢？」
曉川說︰「這就對了，你是在利用人們的逆反心理，而你所扮的那個女鬼又是你的女乃女乃麗娘的樣子，吉祥村的人們都知道，李家和趙家是有宿仇的，20年前村子里鬧鬼就是麗娘在找李家的麻煩，而現在麗娘又現身為阿木喊冤，這不是要暗示人們，這個鬼很可能是李家的人假扮的，同時也讓人們以為，阿木的死不一定真的就冤嗎？」
趙來福有點不耐煩地說︰「曉川記者，這只是你一相情願的想法吧，你設身處地地想一想，我連比扮鬼的事大得多的犯罪都認了，又何必不敢認扮鬼的事兒呢？」
「那你的意思是那個女鬼還是你的女乃女乃麗娘扮的了，你剛才不是說你的女乃女乃麗娘沒有死，20年前就是她在村子里扮鬼找李家的人尋仇嗎？」
「我說我的女乃女乃沒死，那是我們家從吉祥村搬走的時候，我最後一次見到我的女乃女乃時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現在已經幾十年過去了，我的女乃女乃即使不被餓死也該老死了吧，除非……」
曉川和林勇幾乎同時問道︰「除非什麼？」
趙來福神情恍惚目光游離，好像睡著了一樣，嘴里卻含糊不清地說︰「除非這個世上真的有鬼！」
說完，他的頭一耷拉，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林勇覺得不對勁兒，趕緊過去想把他拉起來，卻看見趙來福臉色發青，眼珠子向外凸著，嘴角有一股白沫流了出來，林勇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發現趙來福已經沒氣兒了！
「不好，趙來福死了，這家伙真是死不悔改啊，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服下了慢性毒藥，他還沒交代把阿木的尸體放在哪里了呢？」
站在一旁的曉川有氣無力地說︰「不用問了，我知道在哪兒！」
這是一個彩霞滿天的傍晚，也是曉川離開吉祥村的最後一天。
一輛警車停在吉祥村南不遠的大路上，阿木的墳地周圍站滿了吉祥村的村民。
林勇最後問了曉川一遍︰「曉川，你確定阿木的尸體就在他的墳墓里嗎？」
曉川無言地點點頭。
林勇遲疑地下了命令，「動手，把阿木的墳挖開！」
幾分鐘後，阿木的棺材露了出來，人們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意義，阿木的尸體被盜走的那天，他們親眼看到村子里的幾個年輕人把空棺材埋了進去。可是，曉川記者卻非說阿木的尸體就在這個空棺材里！
望著周圍一雙雙疑惑的目光，再看看身邊表情木然的曉川，林勇的心里一陣難過，他認為曉川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
「把棺材打開吧！」
林勇有氣無力地說，不管是什麼結果，他都要尊重曉川的意見，因為他堅持說阿木就在里面。
棺材打開了，人們的眼楮一起聚了過來。
然後，一雙雙眼楮睜大了，一張張臉上露出驚疑的光！
林勇清晰地看到，棺材里躺著一具干枯了的尸體，尸體的旁邊放著一件女人的衣服，還有一張慘白而美麗的臉皮扭曲地藏在一蓬長長的亂發里……